回到北京。
杨朝成说,会尽早把余平嘉的户口迁到他那里去。
余平嘉反对,说她挂集体户口。
杨朝成说余平嘉天真。
这一个巴掌后,杨朝成又柔和下来,给余平嘉递了一颗糖,说,他没有别的意思,让余平嘉先暂时把户口挂到他那里,等以后有了自己上户口的能力了,随时迁出去。
余平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
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她也已经过了渴望感情的时候,并不需要跟这个人培养什么感情。
而且,对她来说,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余平嘉再次拒绝了杨朝成,说她身份证到期还早,暂时没有户口,做个黑户也没什么关系。
表明了态度,余平嘉转身走人,没找杨朝成要上海社区办理的迁户手续。
如此一来,杨朝成其实也不需要余平嘉再出面做什么,很简单地就将余平嘉的户口迁到了他那里。
余平嘉是半个月后知道的这件事。
半个月后。
余平嘉被要债的找上门,说他爸欠了他们一万块的赌债,要她来还。
余平嘉生气,这才联系了杨朝成,质问他要债的是怎么找上她的。
杨朝成电话里也像是在躲债,喘气声很大,只说了句你别管就把电话挂了。
后面,余平嘉就并非本意的知道了,杨朝成是个失败的商人,他是为了和人攀谈关系去打的牌,但他输钱了,生意也没谈成,还欠了不少的债,被要债的找上了门。
余平嘉没管杨朝成。
对她来说,杨朝成不是她的家人,他咎由自取,她没必要搭上自己。
但无论如何,杨朝成的出现确实给余平嘉带来了压力,还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12年春节的时候,柏晏来北京看她,问她现在怎么过年都不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
余平嘉那时候看见柏晏关切的眼神竟然想哭。
生理上的反应,她没能忍住,眼泪真的飙了下来。
柏晏太聪明。
她怕他为她的事情分心,干脆一下抱住了柏晏的腰,把他胸前的卫衣都哭得湿搭搭的,说她想家了,也想回去,但又很想挣钱,不想错过挣钱的机会。
余平嘉语无伦次地哭诉,柏晏手忙脚乱地安抚。
哭到最后,余平嘉连说句整话的能力都没了,就顶着通红的鼻头和眼角,同柏晏,可怜巴巴的对视。
柏晏方寸大乱。
他看着余平嘉的样子,心也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生理的,他的心在狂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一处,一半是心理的,他的心跟着柔软,眼睛变得水润,眼尾也跟着红了一点。
余平嘉发现了,柏晏如此珍贵的珍惜。
鬼使神差地。
余平嘉向前移了一点,吻上了柏晏的唇。
是很轻的触碰,像被风吹了一下那样,转瞬即逝。
但柏晏尝到了余平嘉的眼泪,凉凉的,还有点咸。
柏晏让余平嘉闭眼。
余平嘉闭了。
但他的亲吻却出乎她意料地,落在了她红肿的双眼上,害得她一对长睫,跟振翅的蝴蝶羽翼般,一直在颤。
余平嘉睁眼时,柏晏正好从皮夹里摸出一张卡。
刚才的旖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余平嘉眼神重新变得严肃,但杀伤力却连平时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柏晏捉着余平嘉的手,硬将她留在了自己面前,“这里面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不是我爸妈给的。”
余平嘉问,声音哑哑的,“奖学金?”
柏晏点头,“还有乱七八糟的竞赛奖金,不多,就二十万,你先拿着。”
“……”
这还不多。
余平嘉噎了一下,还是把卡塞回了柏晏的卫衣兜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没有但是。”
柏晏很强势地打断了余平嘉,还是把这张卡塞给了余平嘉,“如果你不收这张卡,我怕你下次赚钱赚累了,但我又不在的时候,你还会随便找一个人抱着哭。”
好吧。
余平嘉想着,先暂时收了这张卡。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暂时,会这样的短。
新年过后。
杨朝成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余平嘉面前,余平嘉一时心软,跟着杨朝成去他那,给他做了一顿饭。
三月中的时候,米闻韬从部队请假回家,知道了家里发生的变故。
米闻韬在上海开解完爸妈,又马不停蹄地飞来北京找余平嘉。
余平嘉看见米闻韬的一瞬间,呼吸变得困难。
她转身往反方向走,米闻韬却三两步追上来,拦住了余平嘉。
两人找了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米闻韬拧着一张脸,问余平嘉,“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舅舅亲生的、也跟我们余家人没有血缘关系你信吗?”
余平嘉摇头,“你怎么会知道。”
“爷爷告诉我的。”
余平嘉抬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米闻韬看见余平嘉红肿的双眼,心里也难受,故意别开了脸,“爷爷临走之前告诉我,说有个事,不敢让我妈知道,但万一,她还是知道了,让我好好劝她,也好好对你。”
顷刻间,余平嘉泪如雨下。
米闻韬任由余平嘉埋在自己肩头抽泣。
待她情绪都发泄地差不多了,他才扶着她的双肩,盯住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爷爷说,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三月底,米闻韬假期结束。
他回部队之前,又来北京看了一次余平嘉。
他安慰余平嘉,让她不要着急,还说过段时间,等余秋香想通了,他会请假出来一趟,带着她一起回去。
晚上七点,米闻韬打车去机场。
米闻韬走了。
余平嘉却没立即走。
她心里有事,在公园里多坐了一会儿。
突然手机响,是杨朝成打来的。
余平嘉接了。
一开始,电话那头只有很沉闷的击打声音。
她不明所以,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杨朝成突然扯破喉咙地嚎了一嗓子救命,再然后,就是不同男声的骂骂咧咧,让杨朝成等着,说下次不会再放过他,再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声。
余平嘉见过杨朝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她知道要债的那群人下手有多狠,她虽然对杨朝成没感情,但也不想看杨朝成被要债的打死,所以她起身往外走,问杨朝成怎么样,现在在哪里。
杨朝成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和房号。
余平嘉没多想,打了车就过去了。
米闻韬走了两公里路才发现,米成田托他一定亲手转交给余平嘉的新年红包忘了送。
他想着也不远,余平嘉说不定都没走出路口,便直接让出租车绕了回去,没给余平嘉打电话。
米闻韬屁股挪到车中间,一路都抻着脑袋看路边有没有余平嘉的身影。
就这样,他看见余平嘉步履匆匆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米闻韬直觉不对。
他担心余平嘉有麻烦,就让师傅跟上了余平嘉乘的那辆出租。
余平嘉按图索骥地到了酒店包房,才发现杨朝成是拿她来还债,故意将她骗来酒店,把她送给了他的债主。
进包房不过两分钟。
余平嘉的后背已被完全浸湿,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余平嘉力气没对方大,拗不过对方,还是被抛到了床上。
那个人埋首在她的颈间,她听见了自己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好奇怪。
这个时候,余平嘉反而又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米闻韬就是在这个时候,踢开房门,将她身上的人给丢到了墙角。
那人这时又脆弱地吐了血,胆小如鼠到前后说辞都翻了个个儿。
——他说这件事情都是杨朝成出的主意,他说他知道余平嘉是杨朝成的女儿后,极力地反对说不好,但杨朝成说没问题,都是杨朝成让他来的,说他不是故意的……
米闻韬脚踹着那人,让那人爬出了房间。
那人在楼道里哀嚎不停。
渐渐地,他们走的远了,余平嘉只听见了模糊的一句,“我打,我现在就打,我叫、叫他回来……”
姐妹儿终于把old memory写完了
啊 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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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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