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Eye Opener 觉醒
依玫闻言眼皮一抬，“怎么着？我要说一句还喜欢，您还能把他绑回来给我当驸马？”
未等依洪乔再说话，依玫反倒是先将肩膀一耸，笑了一声，摇着头：“算了，这事您就别费心了。回去了您也别提，就当您什么都不知道，别见了面还尴尬，周谦行不提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是自尊心多强的一个人呀。”依玫喃喃，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喝下，酒盏落桌面后只耷拉着脑袋吃东西，再不说话。
女儿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连依洪乔都是少见。看她不说话，他也没主动找话题，两父女就这么沉默用餐，酒食下肚，混着各自的心事。
餐食过半，依玫喝口温茶抽了张餐巾纸抿抿嘴角，说：“下午我就不跟您一块儿回公司了，昨儿沈灿灿约了我今天逛街去。”
依洪乔拧起眉头瞪她：“还说回来干点正事？就是这么游手好闲的？打鱼还没到三天，就要晒网了？”
“那我还能怎么样？邵秋都能到公司楼下堵我了，以后要更难堪怎么办？我还是别在总部了，给您丢脸，也给依家丢脸的。昨天聂宗平说他准备进家里公司实习，我让沈灿灿帮我问问，把我一块招进去得了。”
“出息。”依洪乔嗤她：“送你读书读这么些年，给外人打工？”
依玫讪笑两声，懒得说话。
“行了。”依洪乔放下筷子，说：“你先放半天假吧，明天跟今天一样，来总部，我让张平把多伦多的项目整理出来，你先找个地方呆着，把项目过一遍从头到尾熟悉熟悉。”
依玫抬眼：“怎么？不是……都这样了，您还想着拉郎……”
“听话。”依洪乔只说两字，把依玫的话全都堵住。
他倒是先站起来，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带着依玫往外走。签了单子走出餐厅，倒底是让依玫坐上车，让老汪先把依玫送到沈家公司楼下，这才开车回远森总部。
……
说什么约了一块逛街，倒底只是依玫随口扯出来的谎。依玫是自由自在，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够四处走。可沈灿灿不同，正儿八经签了合同有正式岗位的，虽然公司姓沈，她也已经一只脚踏进管理层，却也是不能尸位素餐，别人叫一声就能把手上的工作全都丢下。
依玫七八条邀约的微信发过去，沈灿灿只回了个二百块钱的红包，让她自己在楼下搞定，一切事情等下班再说。
依玫当楼下等人的那一边，这倒是新鲜。可对着沈灿灿，依玫也没什么脾气，只在楼下咖啡厅找了个沙发座，坐着整理今天上午的会议记录。
沈灿灿下班到楼下找到依玫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坐在落地玻璃窗旁边，小西装穿得有模有样，带着对无线耳机，捏着杯咖啡看电脑，还真有两分都市白领的模样。
可沈灿灿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依玫电脑屏幕上播的是猫和老鼠。沈灿灿笑起来，伸手过去就是把依玫的耳机拽下来拍到桌子上。
依玫抬头冲沈灿灿一笑：“你来啦！”
“好哇你，说什么奋发图强要来找我给你补课，你就是这大爷态度？”沈灿灿说着双手叉起腰来，双颊都鼓鼓。
依玫啧啧两声，讨好地拉她坐下，问她要不要喝东西。等会儿两人还要一起去健身房，沈灿灿只点了份沙拉，配了一杯温水，依玫也就跟着要了一份不同款的。
依玫正要把电脑合上，沈灿灿却抬手拦住，把放在桌上的耳机戴了一只，要把猫和老鼠继续放下去。
“你这人！”依玫笑得不行，一手把耳机从沈灿灿耳朵上拽下，一手把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关掉，说：“有正事跟你说。还骂我不正经，你才不正经，正事不干。”
依玫关动画片的时候，沈灿灿瞥见她放在电脑桌面的文件，中间的会议记录尤为扎眼，文档还没关，已经看到末尾，最后一行后头都加了红字标注，高亮打了三四处，一下子把她注意力抓住了。
“你这样，今儿早上还真工作去了？”
依玫合上电脑，跟只骄傲的小喜鹊一样，朝沈灿灿扬了扬下巴，眯着眼睛说：“小爷我，今儿把一项目从依瑀手里抢过来了。”
沈灿灿把惊讶全写在脸上，不吝夸赞：“哟，真这么能干？你抢什么项目了？”
“一桩收购案。”
正好服务生把东西端过来，依玫把电脑塞回包里，捏起叉子，坐直了身子，跟沈灿灿说：“就是昨天我回来，我爸要把我跟周谦行一起外派出去，就那个。”
沈灿灿笑：“你不是说去找第三个选项吗？怎么还真就二选一了？”
依玫摆摆手：“我本来还以为这是个烫手山芋，今天早上才知道是个香饽饽。关键是，周谦行还想让依瑀来接手，那我就更不干了。”
银光叉子戳进牛油果里头，稳稳当当入了依玫的口。
“你怎么把项目弄到手的？说来让我学学，下次没准我能用上。”
依玫笑着朝沈灿灿眨眨眼睛，“你学不来，也没必要。教你你也用不上。”
沈灿灿扬起手来就要打她：“说不说？！”
依玫抱头讨饶：“说，小的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灿灿：“……”
“这回你可真学不来，得多亏了邵秋。”
依玫戳了一只红嫩鲜虾入口咀嚼，说得不紧不慢，眼中光明与刀叉锐利相呼应，叫人想挪开目光都难。
“也是赶巧，邵秋满世界找我呢，我酸他两句，提了一嘴周谦行，他就直接杀到远森楼下了。周谦行在，我爸也在呢，多精彩，我都想找个机位录给你看。”
沈灿灿下巴都要落地：“按照邵秋的性子，这都能打起来。依叔叔那么爱面子的人，这没剁了你？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我聪明啊。”依玫朝她挤挤眼睛，“先发脾气声音大的人有理，我是什么罪名都往邵秋头上，扣不上的就往我爸头上扣。而且啊，周谦行自尊心强着呢，肯定不会跟我爸提，我爸也犯不着问他什么，话都是我说的，肯定就我说了算，不怕露馅儿挨打。”
沈灿灿简直想要鼓掌叫好。
“其实我也没想到邵秋能直接杀过来，我就估摸着他就只会暗戳戳地找周谦行不痛快，还想着要怎么让我爸知道这事才自然一点。邵秋可真的，实力助攻。这火爆脾气，还真跟当年直接飞去多伦多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沈灿灿讪笑两声：“他也是长情，这么久了，居然还这么喜欢你。”
依玫一嗤：“他是光长岁数不长脑子，都读完书回了北京城呆着，也不进家里公司，也不了解圈里消息，连周谦行借着远森发家都不知道，活该他被我当枪使。”
沈灿灿抿着唇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什么，问：“那周谦行没当场说什么？没看出来是你捣鬼？这以后都要共事的，你没想过？”
“他呀……”依玫努努嘴，“他看出来了吧。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我来着，估计邵秋在远森楼下出现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他聪明着呢，眼睛又毒。”
“那……”
依玫摆摆手，满不在乎：“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香饽饽抢过来，怎么吃以后再说。反正我爸现在是认定了我对周谦行情根深种，估计他也觉得周谦行怎么着还对我有点儿意思吧，急着‘捉婿’呢。至于周谦行怎么想，我慢慢料理他也不迟。”
沈灿灿听了，突然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一窝，都是人精，就邵秋一个，傻白甜。”
依玫：“呸呸呸，他是傻白辣，又傻又白真辣眼睛。”
……
沈灿灿开车带着依玫去健身房，两个人换了运动服，活动一下就直接先上跑步机。依玫跟沈灿灿东扯西扯，直到跑了快一个小时下了跑步机。依玫是肩背腿一条龙，沈灿灿可没依玫这么狼，只在旁边抄了两个小哑铃练手臂，坐着跟她闲聊。
“依玫，你这一趟跟周谦行一块儿做项目，国内的这半个月打底，国外还得出差好久，没想过旧情，复个燃？”
依玫抓住哑铃杠的手没停，汗水从额头开始，沿着下颌线划入锁骨，把剩下这一组的动作做完，这才把哑铃杠托回原位，就半躺着，揉着手臂肌肉。
“我还真没想过。这刚回来也就一天两天的，兵荒马乱，我满脑子都是依瑀依瑀依瑀的。”
她直起腰来，跟沈灿灿面对着镜子，透着那面镜子看着彼此。
沈灿灿继续说：“周谦行确实可以啊，模样、地位、金钱，再说了，你当年跟他分手的时候，不也还没烦他吗？那就是新鲜期没过，真不想？”
“昨儿见他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依玫跟沈灿灿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绕弯子的，她一只胳膊搭着另一只胳膊拉伸，一面把话继续往下说。
“就你知道吧，原来我老觉得周谦行应该是高岭之花，应该是在珠穆朗玛顶上喝露水的，不该下凡尘沾惹俗气。昨儿还挺失望的，帅是帅，身材也好，可就是没那么诱人了。”
沈灿灿笑：“怎么？今儿的周谦行就够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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