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转动钥匙，打开门，姐姐拿着书坐在餐桌旁，厨房里是油滋啦滋啦和抽油烟机的声音，我换鞋，“回来了，”算是打了声招呼，我没说话，点了点头，手揣在兜里去了卫生间，把门关上，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自己是这么陌生，我不知怎的，突然锤了下洗手台，我想怒吼，但我没有，我打开水龙头，我掬了一摊水，把脸凑近，只有这种窒息的感觉才能让我冷静下来。我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走了出去，“你还好吗？”
“你不想是会关心这些的人，我待会儿要出去，不吃饭了，跟她说一声。”我笑了笑。
妈妈正好从厨房出来，“又出去，和谁啊？你成绩刚有些起色就不静心了，是不是和楼暮南？你们最近聊天有些频繁了！”
“你翻我手机了？”我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书包带。
“怎么了，你的一切都是我买的，不是吗？”她没有吼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让我最难受的话。真的，如果我不是她的孩子，我一定觉得她是个贤妻良母，世上最温柔的妈妈。
“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花你们的钱，你不是一直嫌我胖吗，我待会儿去骑车就我一个人，也没其他人想和我做这种无聊的事儿。”那时我身高175，体重120斤。
我没有再管她，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右手关节处隐隐作痛，我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练习册，学习，是我逃避这荒唐世界的手段之一，夜色阑珊，我从自己的世界抽脱出来，换了衣服，拿着水杯，耳机，手机走出门，这时我才注意到未读信息，是楼暮南发过来的，“今天谢谢你，但下次不用了，我们当时只是在玩儿。”看到这儿，我怔了一下，没有回复，继续向上翻，在这条信息发出前一个小时，她告诉我，她分手了。
我照旧没有回复她，带上头盔和耳机，耳机里重复播放着“please don't go”，我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骑着，时快时慢。
楼暮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这件事与你无关，他是我兄弟班的，在学校骂我，我正好吓唬他一下。我感觉他素质很低，你最好也离他远点儿。”我擦着湿漉漉的短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成为怎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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