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贺泽顿时歉意笑道:“抱歉抱歉,昨日下雨,山路不好赶,就没来,让您多等了。”

“这样,我给您凑个整,给你十文钱的,但您还是给八文钱就好了。”

那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布长衫,喜欢拿一把折扇,行为举止颇为文雅,大概是读书人。

中年男子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闻言也高兴地答应了。

因为今天岑虎家中有事,贺泽便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好现在依然没多少人,不然他怕是忙不过来了。

不过等得久了,贺泽也开始郁闷起来,他那天真的很让人害怕吗?

贺泽忍不住叹气,又等了一会儿,往日经常来光顾酱香饼摊的张婶来了。

她提着菜篮子,这次身边跟了个小男孩,大概是她孙子。

张婶买完菜习惯性往这条街走,没想到贺泽终于来摆摊,她也有些高兴,忙拉着孙子过来。

“小贺啊,你今天终于来摆摊了,我们都怕你不来了呢。”

贺泽又把刚才的解释说给张婶听,闲聊中很快把酱香饼切好,只是张婶没急着走,似乎有些话想对贺泽说。

“小贺啊,不是婶子说你,你现在摆摊做生意,食客就是天,哪里能和他们发脾气?他们才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只知道你要打人了。”

见贺泽憋着一口气,张婶又忍不住舒缓神色,安慰道:“放心吧,那些人只是一时被忽悠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的。”

事实证明,张婶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们两人正聊着天,大概见贺泽这个摊子面前有人买,于是有好几个人走过来问价钱。

小摊终于来了生意,张婶没多待,带着孙子回了家。

贺泽也终于松口气,一个人又要揉饼煎饼,又要切饼招呼顾客,期间还要抽空收钱,就是长三只手也忙不过来。

一时半会间,也忘记早上没人来的郁闷心情了。

他还没忙碌多久,正当小摊面前又排起长队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正是被贺泽教训过的那个口头意淫沈长乐的人!

那人名叫孙天阳,是个赌坊里的打手,平时有些钱就喜欢喝花酒,偶然在贺泽这个摊子前发现了沈长乐,顿时心猿意马。

他本来以为能悄悄摸摸实行自己的计划,哪知道一个激动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还被贺泽打了一顿,顿时心里记恨。

孙天阳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只后悔自己把心思说了出来,不然他可是要好好调戏一番那个哥儿。

想到沈长乐模样标致气质还不凡,孙天阳心里痒了一下,对贺泽更加恨了。

“大家都不要买这摊子的吃食,那个摊主凶得很,一言不合就要给客人拳头!”

孙天阳开始绘声绘色在队伍面前比划,说贺泽是怎么欺负他的,又说他是如何如何凶狠,对于客人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动拳头。

人群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都纷纷望向贺泽,见他穿着短打,露出的腱子肉快有普通人两个胳膊那么粗,心里也有些犹疑,莫不是真如孙天阳所说?

案板面前的贺泽气得眼睛微眯,他冷冷看了一眼孙天阳,既然这小子跟他玩阴的,那他可得小心着别走夜路。

大不了套麻袋打一顿,把他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让他哭爹喊娘的,也就老实了。

贺泽上辈子摆摊时不是没遇见过无赖的顾客,他对于好人有对于好人的一面,至于那些无赖混混,他也有收拾的办法。

孙天阳还在那边造谣,贺泽收起表情,笑着问面前的顾客:“请问您要多少的?”

“你个小流氓混混,老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跑到小贺这儿来闹事!”

张婶意外出现,一来就火力全开,孙天阳霎时变了神色,紧张又有些怕,还想悄悄溜走。

张婶转头看了一周,重重哼了一声,“各位,你们都不认识这个人吧?哈,他啊,就是个在赌坊当打手的,家里老母快七十了,还在外面赌钱喝花酒。”

“至于他跟小贺发生了什么,我也能跟街坊邻居们说道说道。”张婶当时不在场,不然她当场就要出来把孙天阳骂走,不过后来听其他人三言两语补充,她也能把事情脑补完全。

“这个姓孙的就爱调戏别人哥儿,平时贪财又好色,这次被别人抓个现行,他反而还想倒打一耙!”

孙天阳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不敢惹张婶这样的妇人,只恨恨瞪了一眼贺泽,落荒而逃。

贺泽抽出间隙跟张婶道声谢,张婶爽利笑道:“这有啥,那混子跟我住一条巷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诶小贺啊,你这里是不是忙不过来,来来,我帮你切饼,你就专心煎你的饼就行!”

贺泽有些感动,重重“诶”一声,带着笑意继续忙碌起来。

——

清河镇周家宅子。

周衡睿不耐烦地推开身边一直哭哭啼啼的哥儿,他骂骂咧咧:“顺子,你这都是找的什么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小爷我干什么了?不就是让你伺候我一下吗?”周衡睿一脚踹在急忙赶至身前的小厮顺子身上,“把他带出去,既然不听话,就送去馆里吧。”

顺子连忙点头哈腰,拉着那个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进入噩梦的哥儿就要离开,却被周衡睿叫住了。

“诶,等等。”周衡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道:“上次在街上偶然碰见的那个哥儿呢?他不是卖身葬父吗,后来怎么没带回府中?”

他回忆起那个小哥儿的容貌,长得清秀可人,关键是那颗代表哥儿身份的鲜红欲滴的孕痣不在额间,反而在眼尾,更是带上几分勾人的意味,直把周衡睿勾得过去这么久了心里还念叨着。

顺子顿时苦着脸,把下面人做的事一一告诉给了周衡睿。

周衡睿见美人无望,气地又踹了顺子几脚,却也无可奈何。

他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却道要是再让他碰让那个哥儿,他定不会放过他。

贺泽还不知道有人又惦记上他的长乐,他今日收完摊,真心实意谢过张婶,没说什么场面话,只诚心对她道:“婶子,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帮您!”

张婶也笑道:“那敢情好,婶子就记住你这句话了。”

告别张婶,贺泽照例把铁锅放在茶棚老板处,他没有坐着等福根叔的牛车,而是起身去了镇上,打算把之前一直想买的东西买了。

这些天太过忙碌,贺泽本想一赚到钱就给沈长乐买一件东西的,哪想到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他知道沈长乐不喜欢出门,可是待在家里也无聊,便去了书店买了几本闲书,就这都花了贺泽快一两银子。

出了书店贺泽途径一家卖饰品的店铺,里面正好有一个汉子在给自家夫郎挑饰品,看得出他们应该是新婚夫夫,两人之间气氛融洽,话虽没有多少,偶然相撞的眼神却看得出他们情意正浓。

贺泽一时心随意动,等到回过神来,手中多了一根桃木簪。

贺泽想给沈长乐最好的,奈何如今小摊才刚挣钱,他便不敢多花,可就是那本书和桃木簪一共就花了一两三百文。

回到家后已经是午后,沈长乐如今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吃食,他炒菜还是不太熟练,但如今又多掌握了一项技能,那就是蒸菜,算是迈入厨房小白的路了。

贺泽迫不及待掏出今天买的两样东西,邀功般笑着看向沈长乐:“长乐,你不是在家里无聊吗,我今天去书店逛了一下,后面你无聊了就看看。”

“还有,这是桃木簪,之前你总用布带扎头发,还是用簪子比较好。”

贺泽将东西递过去,沈长乐一时间却没有接。

他微微蹙起眉头,淡淡盯着贺泽道:“你买这些做什么?我们才开摊几天,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没有银子应急怎么办?”

沈长乐这一番话无疑让贺泽很伤心,他高高兴兴给他打回来礼物,却被这样说一通。

贺泽委委屈屈,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不过在沈长乐面前认错要紧。

“抱歉,长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觉得别人有的你也要有,而且要比别人好。”

“你……你要是不想要,我明天去镇上退了就是。”贺泽闷闷道,转过身打算离开时,沈长乐却突然叫住了他。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来,从贺泽手中把那根桃木簪拿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背过身,将自己头上随便用布条子绑的头发扯下,一时间乌黑的头发散落,有几缕还调皮地扫到贺泽的脸上,让他心痒难耐,一直从脸上痒到了心口。

贺泽呐呐看着沈长乐动作,又看他微微侧过头,明明是再冷淡不过的眼神,贺泽居然从里面看出了点邀请。

“既然买回来了,就不要浪费。不过我不会用木簪,你来帮我吧。”

跌宕起伏犹如坐过山车般的情绪让贺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傻笑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嘿嘿,好!”

一时之间一室寂静,沈长乐感受到贺泽略带粗糙的手指一点点穿过自己的头发,高大健硕的身躯在背后贴的很紧,那一阵快过一阵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如一阵阵鼓声,在他耳膜中鼓动,似乎也带动他的心跳跟着加快。

沈长乐不由微微抿唇,明明是他先提出让贺泽帮忙的,怎么现在如此……奇怪。

可是对于贺泽的亲近,他却并不讨厌。

微微侧过身,沈长乐试图说句什么,他微微张嘴,贺泽看见了,于是立马加快速度,笑着道:“长乐你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咳,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以后我来帮你挽发吧。”贺泽垂眼看看自己的杰作,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紧张又期待地等着沈长乐的回答。

沈长乐没有答话,他背对着贺泽,只是一手将挽进头发里的木簪拔出,一头黑发就这样散落下来。

贺泽愣愣地听见沈长乐道:“好啊。”

“不过刚才你没弄好,要再练习一下吗?”

贺泽动作猛地一顿,他眼神幽深暗沉,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贺泽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道了声好。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热得难受,有一个地方更是又硬又热。

他想狠狠将面前的人紧紧箍在怀中,想要用他微凉的手指为自己解除一些燥热,想让他用那双冷冰冰却总是水润的眼睛看自己一下……贺泽脑子里闪过些什么,最后却只能硬生生忍住。

贺泽最后只是克制又规矩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帮沈长乐用桃木簪挽发,他双眼忍得通红,双臂青筋暴起,内心却委屈巴巴想,他啥时候能尝点肉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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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喂冷面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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