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4:崔成豪的过去[番外]

崔成豪印象里的童年,是由海浪和闷热的天气组成的。A国的南岸似乎有永远都过不完的夏天,他每天都赤脚在海岸边奔跑,足够自由,也足够孤独。

他六岁那年父母离婚,母亲认为自己无法给他更好的物质生活,于是他便跟着父亲移居A国,很快他又有了一位继母——她性格温顺,事事顺着父亲,对自己也无可挑剔。但除去给崔成豪一个固定居所、以及办好入学手续后,他的父亲几乎并不愿参与他的生活。

独自在家玩的时候,掉进了自家的后院那个干涸的泳池,他的脸刚好撞在铁栏杆,血流不止。于是在他入学的那天,脸上裹着厚厚的绷带,用生疏的语言做着自我介绍。

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和语言,崔成豪没有朋友,对于这个国家的孩子来说,他坐在班级里也仿佛像个异类。但父亲跟他说过,无论如何,不可以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他紧紧攥着拳,板着一张脸将不善的目光全部瞪回去,用尽全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凶一些。

然而他总是在紧张害怕。

因为他的绷带,同班的孩子们围着他称他为“Terminator”“Frankenstein”,他不太知道,这个太过陌生的世界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搞定,于是崔成豪的紧张只能转移到了躯体之上。

在以前的学校,他最喜欢上的就是美术课,画画这件事总归是随心所欲的,他也曾想以后能当一个画家。可在这里,他发现自己只要拿起笔来,手心就会不停冒汗,甚至整张纸都湿了。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多汗症,自己的第一个梦想大概就是在那时放弃的。

刚到十几岁的崔成豪还很瘦弱,他跟着邻居家的孩子出去滑滑板,附近的滑板场人不少,玩闹中他手里的果汁洒在别人身上,那是个大他几岁的孩子,就是那一天,他第一次挨了拳头。那天晚上父亲并没有帮他处理,只是看着他,皱眉坐在那抽烟,再次重复了那句话,不可以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

后来后院那个干涸的泳池就成了崔成豪练习拳击的地方,他对着沙袋不停地勾拳刺拳,慢慢地他变得比同龄人更壮,似乎再也没有人敢碰他。

在他分化之前,父亲似乎早预料到了一切,他曾对崔成豪说,回到K国后去找母亲,要好好对她,当时崔成豪不知道这番话的意思,他只是不希望父亲赶走他。意料之中,他分化成了哨兵,强烈汹涌的精神力突然冲击他的感官,但一切都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即使是捂着耳朵,他也会强迫自己入睡。

初到塔区那段时间,崔成豪经常出塔去找母亲,她居住在江西M市边远的小巷,闲暇时他会帮附近商户搬泡菜汤,挣到的钱都会补贴给母亲,这样的小兼职一直做满了圣所的三年时间。毕业后全相炫便开始着手准备成立分队塔的考试,那段时间崔成豪一边在塔里做任务,一边跟着全相炫学习。

那时每逢新年前夕,全相炫出塔陪伴家人,也是这样的深冬的S市,崔成豪独自待在塔区闭塞狭小的房间里,想起幼年时炎热的海边,混着汗水砸在沙袋上的味道,猛然失重的感觉让他惊醒,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以及宽敞的大床,是在Hi-Lite塔,属于副队的房间。

不早不晚的时间居然睡着了,崔成豪揉揉眼睛,摸到手机,是全相炫的信息,叫他尽早下楼,今晚是他们塔里的年末聚会。他轻笑了一下,回复几个字过去:知道了队长,我什么时候迟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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