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闺蜜眼尖,见闻妙没有联系自己就先出来了,看时间,总共才进去不到十分钟。
陈欢欢:“喵喵,怎么突然出来了?”
待闻妙走近,她一眼看出,“你哭过了?!”
担心过度,她两手捧住闻妙肉嘟嘟的脸颊,恨不得检查视力一样,凑到跟儿前看。
闻妙想瞒她的,结果忽视了闺蜜对自己的了解程度。
「先上车吧,我想快点离开这里。」
“好,都听喵喵的。”
陈欢欢一脚油门,不等陆悼反应,已经飙车离开了这令人讨厌的地方。
陆悼掏出手机,点开给自己发信息的一个号码,打过去,“再分一拨人盯着闻彬,方海生那边也要加大人手,不能再有今天这样的失误,不然……”
“是,陆总!”电话里的人声音诚惶诚恐,恨不得磕头表决心。
陆悼一直有让人暗中保护闻妙,闻妙在公司一般不会出事,可调令出来的一瞬间,陆悼就知道,陆白羽正在编织一张天罗地网,要对闻妙下手。
到了金满堂,他看到了闻彬身边常伴的一群狐朋狗友,结合这个出国项目,他已经猜到了闻彬和陆白羽同谋,要拿闻妙献·祭项目,达成自己追名逐利的目的。
他很想告诉闻妙,不要接这个项目,不要鞠躬尽瘁地付出,最后结果一定会让你失望,甚至你也有可能受伤,心灵和□□上都有。
可……这些话怎么能在想要靠努力和勤奋为喜欢的小狗们挣得一席之地的闻妙面前说得出?
看着马路上已经再无车子影子的陆悼,才是那个身后前台小妹妹脑补出的爱情戏码里唯一的输家,他站在原地,爱的人已经走远了。
最终他选择了最无奈的一个举动,按了一个号码,嘟嘟嘟,电话接听。
“外公,喵喵的生父闻彬刚才找她了,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喵喵,那个项目不要接……”
在陈欢欢新投资的美甲工作室(未开业版),一地的泡沫板和水泥堆中间,闻妙道出:「那个伤害了妈妈的男人出现了,就是这次我负责项目的合作方,我能负责这个项目应该有他出力,所以刚才我直接跑出来了,现在心情很复杂。」
“当然不能接这个项目啊,那个男人能有什么好心?”陈欢欢一直和闻妙同仇敌忾,渣爹在闻妙二十几年成长中的缺席,就应该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让人辱骂。
林殷呈不懂前情提要,但追随老婆,也开始骂:“就是就是,闸刀都立好了,闻妹妹你就别把脑袋伸过去给人斩了,有些灾祸能避则避,特别是这种沾亲带故的,一害绝对要害个大的。”
闻妙始终沉默着,她想不出闻彬要图自己点什么,看他已经混成了老总,应该不缺钱,难道是老了想自己给他尽孝养老?
真的可能是图这个吗?
不至于吧,她看看林殷呈,关键时刻,只能求助他的人脉了。
「欢欢,可以让你老公帮我查一查闻彬这个人吗?」
林殷呈经过陈欢欢转述,一口答应,“当然,老婆的姐妹就是我的娘家人,我们结婚你可是要当伴娘的,我必须得让你好好儿的。”
林二少,虽然吊儿郎当,看着不正经,但林家在海城盘桓几代,是比陆家这样后来富起来的人更不显山不露水地有实力。
不出半小时,一份资料电子版传到林殷呈手机上,他用平板放大给两位女士看。
闻妙一眼就看到最浅显的那一行字——飞燕执行董事。
飞燕,就是cindy入职的新公司,上次拍摄cindy上赶着来膈应她用的就是这家公司的制片人身份。
实锤了,闻彬对自己绝对是恶意,大大的恶意。这项目指不定哪儿有坑等着她呢,接了绝对没好果子吃,可真的不接吗?
吱吱、将军、小凶狗……无数条聪明、勇敢、机智的中华田园犬,只能养在乡下农村或是在城市里流浪,哪怕是在国内都没有人重视它们,国外更是寂寂无闻。
它们的狗生,就只能永远活在不被看见中吗?
陈欢欢为了安慰闻妙,特意请吃法国大餐当消夜,结果闻妙没心情,只想回家吃一碗外公冲的鸡蛋汤,没办法陈欢欢把她送回了家,离开前特意关切。
“喵喵,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成为你身上痛苦的根源,我们别理他,老老实实在陆氏按部就班转正、升职,你有能力,一定会被看到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说得有道理,闻妙不需要急于这一时的飞来横饼,闻妙也接受了好闺蜜的关心。
「嗯,我知道,谢谢你们,这事儿欢欢你千万别告诉外公,我还没想好怎么说,等我想清楚了我会好好和他解释。」
“当然啦,我才不是大嘴巴。”
闻妙点头,用钥匙开了门,已经是近十点的晚间,平时外公都会在那张沙发上坐着等她加完班回家,然后问她饿不饿,吃不吃东西。
今天一开门,外公居然在哪儿,听不到他那句凶神恶煞,耳朵听起茧子的话——“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闻妙还有点不习惯。
她蹑手蹑脚走到外公房间外,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门缝也没有光亮。
今天睡得这么早?闻妙很意外,但也没太放心上,轻手轻脚去洗漱,麻溜收拾睡觉。
隔着一扇门,方海生难以入眠,黑暗中他睁着眼,耳朵里不断回响陆悼说的那些话。
闻彬回来了,他是来和他抢闻妙的,他要夺回闻妙的抚养权,自己老了,总有一天会死,妙妙的亲人只剩他一人,他会伤害妙妙吗?
……
太多太多问题,他回答不了,像无解的迷宫,让他精神一直持续着紧张和忐忑,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方海生一夜都没有任何睡意。
大清早,闻妙起床,发现桌上没有外公准备好的简单早餐,才觉得很不对劲,去敲外公房间的门。
咚咚咚,没人应。
闻妙拧开门把手,看见卧室里棕色老旧的木衣柜前的小床上,外公安静地盖着被子,睡姿是那么安详,也太过安详了。
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浑身没了力气,不会吧,外公他……趴着靠近床沿,闻妙去听外公的呼吸。
呼——吸——呼——吸。
幸好还有呼吸,闻妙的心搁回去大半,她用手推外公的身体,想叫醒他,就像听不到敲门声,外公对推动也没有反应,一摸额头,哇,烫得厉害。
外公发烧了,寻常人发烧都会烧坏脑子,外公还是个年迈,有不少慢性疾病的老人,现在最紧急的就是送往医院治疗。
她情急之下拨打了电话,只有电话是最及时的,耳朵贴在听筒边,对面电话秒被接听,闻妙哼哼啊啊几声。
欢欢,快来,外公出事了,我还害怕。
默契,我们那宛如亲姐妹的默契,关键时刻就靠你了,欢欢,一定要读懂我的潜台词啊!
闻妙拿着手机的手在剧烈颤抖着,风声从听筒传过去,像一阵北风呼啸着另一颗滚烫炽热的心,让它也跟着心绞痛。
陆悼觉得自己也要犯心脏病了,他一直没删闻妙的电话号码,还以为手机再也不会收到来自她的短信和微信了,没想到还有她给自己打电话的一天。
陆悼吞咽紧张的唾沫,嗓子清雅,“喵喵别怕,我在,我马上就到,你数一百下,数完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绝不食言。”
闻妙正觉得窒息,室内的氧气都被抽走了,自己马上要失去支撑,晕厥过去,猛地听到梦寐以求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急出幻觉,把陈欢欢的声音听成了陆悼。
“哼哼……”闻妙尽量保持清醒,挤出几个字,欢欢,靠你了。
咕咚,手机掉落,清脆一声,怕是屏幕或是边角被摔坏了,闻妙扑到外公面前,掀开被子,想背他到门口,节省时间。
可失去意识的人的重量比平时重,方海生虽瘦,却有一身年轻捕鱼打猎积累下来的精瘦肌肉,肌肉在这个时候发挥着作用,闻妙颤抖的手扛不住这份重量,导致方海生不断坐起又重新倒在床板上。
来回折腾了几次,闻妙额头都是汗珠,她终于接受自己就是个废物,练了跆拳道那么多年,关键时刻还是无法保护亲人。
不仅废物,心理承受能力也弱,渣爹出现,外公生病,她的精神逐渐被一锤一锤地捶打,最后崩盘。
之前忍下去的眼泪,河堤溃败,闻妙再也承受不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嗓音断断续续,不能成句,像只小鸭子,被抛弃在最严寒的天气里,只有本能地向天空发出抗议。
“啊,啊,啊,啊,啊。”
身体里每一处肌肤,每一个脏腑,连血管里的血都失去了温度。如果没了外公,日子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一起……
这是陆悼生平第一次闯红灯,一路飙车没有喘气地到了蓝海小区单元楼下,连进楼道都是用跑的。到了门牌前,他哐哐砸门,到这里都还没意识到自己脚下穿着的是家居拖鞋。
闻妙就是被抢劫一般的震门声震回了心神,来开了门,看到头发丝上都是汗珠的陆悼,他一手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说:“数到哪儿了?我有没有晚。”
闻妙才意识到那不是幻觉,她真的打给了陆悼,而不是陈欢欢。遇到事儿就求助前男友,这真不是好习惯,闻妙觉得丢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呆滞地摇头。
陆悼想伸手去摸摸她,刚动了根手指,停下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公主等待骑士,本就不对,失约就更不对了。
闻妙又是摇头。
陆悼看不懂这一次二次地摇头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就觉得闻妙看见自己很不高兴,唉,外公的安危要紧。
陆悼走进屋内,把方海生背在背上,和闻妙的力气对比,他轻松地就像背了个双肩包一样,对站在客厅中间愣神的闻妙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到那儿就能做检查,别担心,外公不会有事的。”
嗯,闻妙终于愿意回应他了,哪怕只是一个点头,陆悼的心都开心了不止一点。
可真卑微啊,陆悼你怎么活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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