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雅雅血流不止,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容容承认后,心底还是咯噔一下子。
所有的幻想都变成了不可能。
容容···
童磨唇角微翘,眼底漾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难得小容儿跟我说句实话呢~”
“你救救雅雅姐···”
“我求你。”
“我求求你了~”涂山容容丢掉所有的自尊,昔日傲世天下的涂山二当家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颜面尽失,跪地求饶。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呜呜呜···”
“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你救救雅雅姐。”
“既然小容儿都这么求我了,我肯定是要答应的~”童磨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宛如热恋中亲昵的情人,温柔的哄劝,“不过——”
他话锋一转。
涂山容容的呼吸骤停,脸上血色净失,整个人崩溃地摇摇欲坠。
童磨浅浅一笑,继续道,“我不喜欢做没有利益的慈善,想要我帮忙,小容儿你能付给我什么呢?”
涂山容容心绪动摇,垂着头,闷不吭声。
童磨耐心十足,宛如瞄准了猎物的猎人,步步为营地算计,“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的时间也还充裕,你可以好好想想~只是,我们的‘雅雅姐’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确定了。”
看似妥协的退让,却是刀刀见血的残忍。
他像是一条耐心的毒蛇,等待着对方的上钩。
空气阴冷。
涂山容容窒息,自惭形愧地低下头颅。
还有时间···
还可以撑到三少来。
只要他来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
童磨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想,宠溺地开口,打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说起来,你见过装成大勇的无惨大人吗?他这次配合我配合的很好呢~”
涂山容容瞳孔地震,指尖深深地陷进泥土里,恐惧地瑟瑟发抖。
他不会来了。
他赶不回来的。
希冀的所有可能性瞬间被粉碎成渣。
童磨是她教出来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论起拿捏人的弱点,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他做的很好,很符合一个商人的作风。
涂山容容建起的高墙顷刻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所有的抵抗都成了无用之功。
真可笑啊~
是不是她以前算计人算计太多了?
所以现在才要风水轮流转,轮到别人来算计自己了。
童磨笑意盈盈地把她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姐姐可是为了你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怎么?让小容儿你做个选择很难吗?”
涂山容容张阖着唇,指尖因为死死扣着泥土泛白。
“容···容容,别···别答应他。”涂山雅雅脆弱地气喘吁吁,虚弱地脸色惨白。
可能是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虽然她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能让容容犹豫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她试图给自己的妹妹一些微弱的安全感,劝说。
涂山容容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姐姐,看着她和自己身上的血。
浓郁,血腥,残忍。
地狱在阴森地向她招手。
涂山容容朝涂山雅雅微微一笑,笑容倾城绝美,不染一丝尘埃;又像是历尽千帆的初心如一。
“我不会答应的,姐姐放心好了。”
涂山雅雅松了口气。
童磨脸色一沉,唇角微抿成直线,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涂山容容攥紧了姐姐冰凉的手,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对不起。”
涂山雅雅喘着粗气,笑道,“这才是···是我的妹妹嘛。”
涂山容容抱着满身是血的人儿,蹭了蹭对方冰凉的侧脸,泪水再也绷不住,“对不起,对不起,雅雅姐。”
“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童磨面容冷酷地站起身,彩虹琉璃般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温度,那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不聪明。”涂山雅雅的嗓音断断续续,紊乱的气息越来越弱,“但我知···知道,容容做出的选···选择,一···一定是对的。”
“雅雅姐~”涂山容容泣不成声,愧疚压垮了她的内心,“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
“对不起。”
“呜呜呜···”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救不了你。
我没有办法了。
我不敢。
我害怕。
对不起。
对不起。
我算计不过他。
我不敢再冒风险了。
我不敢再拿天下苍生的性命的做赌注了。
我认输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雅雅姐。
我一直是个笨蛋,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根本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了。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找不到办法救你。
我在天下苍生和你之间,放弃了你。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妹妹。
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们···
对不起。
对不起,雅雅姐。
“小容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童磨露出麻木不仁的脸孔,眼底的阴霾挥之不去。
高高在上的神明冷酷地下达了最后的死亡宣言。
涂山雅雅的生命力在快速地流逝,聚集在她周边的血泊像是催命的恶鬼,临死前疯狂地折磨对方,想要她痛苦,想要做出决定的人后悔,想要看着她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她的唇接近惨白,瞳孔涣散地失去焦点。
身体痉挛,时不时是抽搐。
“姐姐···”
可能是因为越来越接近死亡,人的理智就越是在清醒和混沌间反复拉扯。
妖力传递的瞬间——
涂山容容的眼底全是血淋淋的红色和断肢。
“啊啊啊!!!”涂山雅雅的惨叫。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童磨虽然没有表现的很失落,但现在的情景也绝对算不上是高兴了。
“你做什么?!”涂山容容红了眼,表情狰狞。
童磨波澜不惊地踩住对方的断肢,仿佛从阴森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乖戾地笑出了声。
“我这是在帮你哦,小容儿~”
“你那破败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巨大的妖力转移了。”
童磨的表情诡异,诡异地让人把不寒而栗。
涂山雅雅痛不欲生,活生生地受尽折磨。
涂山容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姐姐,防备地盯着童磨,生怕他再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不会的!!”
“雅雅姐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还想怎么样?!”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涂山容容歇斯底里道。
童磨咯咯地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涂山容容的汗毛倒立,不祥的预感充斥在脑海。
七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笑着挑断自己脚筋的。
她的心里忐忑不安,紧紧地护住雅雅姐。
下一秒——
仿佛印证了的她的想法般,涂山容容肺部一痛,窒息,脸被憋得青紫,呼吸不过来。
“不···要~”她狼狈地匍匐在地。
断掉胳膊,胸口出了一个大洞,视线涣散的涂山雅雅被无形的丝线吊在空中,杂耍用的木偶人一样,头颅诡异,身体扭曲地停滞在涂山容容三米远的地方。
“不要···”涂山容容的泪水盈满眼眶,无助地像只蝼蚁。
“不要~”
“求求你。”
“不要。”
“得让当事人稍微清醒一点儿呢~”
童磨的眼底满是恶意,抬手,绿色的光辉曾经救人无数,震慑无数圈外生物不敢靠近三少爷的保护圈,如今却成了折磨人的最残忍手段。
涂山雅雅被砍掉的两只手臂一点点长出,犹如神医在世一般,胸口的血渐渐地止住,却没有办法完全愈合。
“小容儿,可能是我这些年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还不太了解我的手段。”
“啊啊啊啊啊!!!”撕破天际的惨叫。
涂山雅雅高仰着头,像只濒临绝境的困兽,汗如雨下。
“不要!!!!”涂山容容的嗓音尖锐,痛哭流涕。
涂山雅雅的两条小腿被看不见的外力活生生地拧成麻花,诡异扭曲,坏死的玩偶一样,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体上,淡淡的血迹渗透,残忍,诛心于无形。
童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动弹不得的人儿,“说起来,你没见过当年东方月初是怎么被我做成人彘的吧。”
涂山容容身体颤抖如筛子,眼底是崩溃的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想死却必须活着,脑袋嗡嗡地响,头疼欲裂。
“他和小容儿你一样,都嘴硬的很。不管我怎么敲那个世界的消息,他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童磨唇角咧出一抹恶劣的笑容,“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我看看,到底是当初东方月初的嘴硬?还是小容儿你的嘴硬?嗯?”
“不要~”
“求求你···”
涂山容容的指甲已经被扣出血,混合着泥土,狼狈不堪。
童磨笑了。
涂山雅雅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薄弱。
可是她死不成,被残忍拧断的四肢会迅速地长出,然后再被活生生地拧成麻花,空气中只剩下骨节碎裂的咔嚓咔嚓声和鲜血淋漓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涂山雅雅生不如死。
尖锐的痛楚声撕破天际。
“雅雅姐!!!!”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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