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屠名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真的有刺客?
此时她内心还是疑惑的。
为什么刺客不去刺杀皇上,反而来到皇后的大殿。
因为皇上在这儿?
不!
他今天肯定不在,他在的话这小厨房人绝对不会这么少。
屠名微惊讶地拿起一旁碟子里摆好的一份糕点,她拿起就是猛啃一口。这皇宫看起来比外头还刺激多了,这不是真人版刺客大逃杀吗?
她再吃一口,平日里黯淡无光的眼眸透出一丝丝令人迷惑的兴奋。
而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小内侍在听到有刺客后,“铛”地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抽出了一把刀,绕过她便直接迎了出去。
嚯~
这位也是有身份的。
这也太好玩了吧。
谁是卧底?
大家都有双重身份?
屠名微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她问:“你们的刀呢?”
那两个人瑟瑟发抖,什么刀?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啊,谁知道那人还在厨房里藏了一把刀。啊呸不对,谁知道那人还有暗卫,不是明卫的身份啊……
屠名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她眼下一口糕点,感慨道:“也是哦~”
那两个小内侍见到屠名微这表现更害怕了,外头都有刺客了,都动刀子了,她怎么还能吃得下?!!
而且,她为什么还就地用起了晚饭?这合理吗?
一个小内侍两股战战,他以为自己很小声,其实屠名微都听进去了,“她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刺客?”
另一个人,“不会吧~”
不是的话,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而且,她一点也不担心皇后娘娘吗?那她这心腹也太好当了吧!!!
屠名微听着外头乒铃乓啷的动静,她提问道:“你们是新来的吗?”
那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屠名微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不就是因为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才会安排暗卫啊。毕竟,淘汰率太高了不是吗?
那两人不是蠢蛋,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所以……更害怕了。
“你,你不去保护娘娘吗?”
很好!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屠名微先是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开口的那人哑口无言,嘴唇嗫喏了好几下,还是很倔强,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攻击点可以反驳回去。
因为……她说得对啊,他都没去,他哪里有资格问人家去不去。
另一个人想到一个点,“我们是新来的,怕给他们添乱。”
屠名微摇头,“那这不就是你们上位的好时候吗?”立功啊,立大功啊,你们不想上位吗?
那俩满脑门的冷汗,谁不想上位,但没有一人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口的。
而且,他们不上位是因为不想吗?真的是……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这俩人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都敢站在门口眺望远方了。
只不过一个黑影划过,那两个人霎时上演了个滑跪。
这动作整齐划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私底下偷偷排练过呢!
屠名微定睛一看,呦,这不是刚才的那位年轻小内侍吗?
屠名微向那二人说道:“你们的小伙伴回来了!”
那俩人头都不敢抬,“回来好啊,回来好啊,平安就好。”
屠名微看着一脸肃杀的来人,她心情不错,“我吃完了,麻烦你收一下吧!”
那内侍脸上被溅了几滴血,苍白的面容因染着血透出一丝邪性。此时的他和刚才那个恭敬讨好的内侍风格迥异。他刀口上满是污渍,因着血迹浓厚偶尔还有液体滴落,滴答滴答,在这喧闹过后的夜里显得越发瘆人。
这人持着刀立在一旁,嘴角仍旧微微上扬,友好道:“姑姑放这就好。”
屠名微同他擦身而过,姿态淡然,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或者说,是有的,只是她更加地……兴奋了~
因着屠名微的离开,整个小厨房也只剩下了当初的‘原班人马’。
只是,这会儿还在跪着的那两个人此刻的心境与方才大为不同。甚至他们都没有勇气再起身回头。
我滴个天爷呀~难怪他们一使银子就能进这昭阳殿,先前还觉得自己是占大便宜了,现在……他们只能执手相看泪眼并无语凝噎!
屠名微心情颇好的继续回去休息,先前她还觉得这宫内的生活很无聊,现在看来,也不是很无聊嘛~
该有的都有,不愧是皇宫!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来行刺?为什么他们行刺的目标是皇后而不是皇上?这些屠名微通通不在意。
万人之巅嘛,招黑不是很正常的吗?屠名微推开门,她面色一滞,有人进来过。
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封书信,屠名微关好门后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室内环境。
对方是从窗户外翻进来的,东西都没动,只是送信。
元竹轻给她准备了一些珠宝首饰,她也不怎么戴,因此这些东西依旧乖乖待在首饰盒里。
看来是熟人啊~
不拿东西只递信。
屠名微没有第一时间拿起来看,她只是三两步靠近书桌,而后弯下腰俯身去嗅。嗯!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捡起书信一拆,是李贞递的话。
行啊!几日不见,这宫里都有人脉了。
信里没什么内容,大多就是问她好不好,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他很挂念她,有空一起吃饭。
李贞知道春颜是她吗?
不见得。
她现在的身份是引蛇出洞的诱饵,没有人心思那么野,会觉得这么堂而皇之的她就是姬玄他们费尽心思要藏的人。
姬玄每日午后都会在自己的寝殿小憩,这时间先前不是固定的,只是最近才这样。
皇帝寝殿自然防守严密,进出之人必定经过严格审查。而那个时间段,也会有一个类似‘屠名微’的人出现。
怎么说呢,只是来了一招假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入局的人都是聪明人,没有人会相信,答案就在题面上——这太羞辱他们了。
所以他们绝大功夫的视线都被转移到了那边。
李贞在听到类似的风声后,通过一顿比较就会得出——这货不是我师姐是谁。故而,他的信,一部分就是在向皇帝和皇后传达,这是我忠毅侯府的关切的人。
在李贞眼里,无论怎样春颜至少是皇帝这边的人,她拿到手的东西也会转交给皇帝过目,故这封信大概率是写给皇帝看的。表明的,也就是他,是忠毅侯府的态度。
说实在话的,这小子这么挂念她,她还是挺动容的。
但从理智上说,他的行为并不妥当。不管怎么说,递信到这里,那就是在挑衅皇权。
这是带着半威胁性质的问好,还是向皇帝问好。
屠名微此时的内心感受就是——孩子大了……心也野了。
屠名微拉开椅子安坐,她手里是被她来回看了两遍的书信。
李贞的行为不言而喻是鲁莽的,可人嘛,一个感情充沛的人如何才能做到事事理智?
而过度的理智是否也在印证着她的绝情。
绝情?
屠名微觉得不太对。
她应该是属于无情的那一类。
正如哪怕他们做了多年的师姐弟,自李贞回京都后,她从未亲自过来见一面。
在她眼里,放飞一个人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甚至最好,从分别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要再有牵扯。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碎片式的亲密关系,甚至奉为圭臬。毕竟过去的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做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书信被她拿到跳跃的烛火之上,火苗迅速舔舐着黄纸,那些笔墨思绪随着最后一点火星子的湮灭,逐渐再度归为虚无。
收拾好之后,屠名微满腹心事地躺在床上,她右脚搭在屈起的左膝盖处,整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
她其实是在思考一间人生大事!
先前和张奈嘴上说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今日李贞的这一封信给她递了一个信号。当然,信里没说,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
赤城如李贞,尽管她不怎么去干涉和管他,因着过去的那些经年之谊,他依旧会有些不恰当的表现——诸如今日之举。
今天这封信,但凡给到姬玄,或是别有用心的人,忠毅侯府都不会独善其身。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所能做出的决策,就算李贞是经过忠毅侯府老夫人同意过的也不行。她不愿意牵扯到他人,也不愿意他人被她所连累。
这种关注与付出,于她而言,是很沉很沉的负担。
李贞如此,那张奈呢?
屠名微不是思维发散,是张奈已经有了这种苗头。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屠名微光听这句话都觉得汗毛耸立,寒入骨髓。
他可以为了自己,可以为了他人,但不可以是为了她。这种风险转移到她头上的事情,简直不要太恐怖。
因为她,所以怎么样,这句话但凡仔细想想就不会觉得是什么好话。
她是承受不住这种因果的。
但凡午夜梦回他后悔了,她绝对会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届时别说面目全非,能全身而退都算她命大。
不知不觉,屠名微的理智逐渐占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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