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五条悟的自信一如既往,嘴角扬起张扬的弧度,“现在的烂橘子可是半点屁都不敢在我面前放——”
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维斯卡斯轻声反问。
五条悟明显一怔,侧过头来看他。
维斯卡斯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主人总将仆人的卑躬屈膝视为理所当然,而仆人却将每一次奉承与忍辱都当作投资,一笔笔记下,等待回报。若回报不如意,背叛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注意观察,这些人就是你将要争取的对象。”
“主人往往愚蠢,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却忘了凡事皆有代价。所以,你总能找到理想的背叛者——正是那些最忠诚、最谄媚、自认付出最多的人。”
征服规则的同时被规则所征服。以为自己在践踏规则,实际上是自己踏入了规则的陷阱。
这些年来,五条悟何尝不是在玩着同样的游戏?他不断吞下总监部与御三家抛出的诱饵,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他们的颜面踩在脚下。对方的隐忍不是出于宽容,而是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只要不触及根本利益,就无人能奈何这位最强的咒术师。
用不同的标准要求不同的人,自然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这不过只是一场权贵的利益交换游戏。
就像养宠物的人贪图用廉价成本换取来的情绪价值,又对此愧疚而想多付出一些。
如果不能温和的沟通和利益的交换,就只能采取暴力的压迫了,没有中间选项。
咒术界需要没人敢跳出规则的氛围,但如果你真的践踏了规则,他们就拿你毫无办法,因为如果把每条规矩都上纲上线,统治成本会高的惊人以至无法覆盖,所以只能选择性处理,对那些踩在灰色地带的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
“实力是最好的驯服手段。一点指导、绝对压制,很快就能收服一群随从。”
“然后,利用他们的声音,找上他们背后的家族。足够的利益交换与绝对实力——或者背景,足以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不必耗费那么多时间与那些小朋友‘打好关系’。等他们坐上家主之位,还要二三十年。”维斯卡斯懒散地说,“长辈的态度决定小孩的态度,你得和那些老东西谈判——当然,是在你有实力的前提下。”
“不过,这是对大部分正常家族而言。至于那些近亲结婚到脑子不正常的,还是算了。”他不知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
“……老师,”五条悟似乎是随口一问,但六眼的目光却紧紧锁定着维斯卡斯的脸,“在我认识你之后,你好像从来都是为了‘我们’和‘世界’而奔波。”
他停顿了一下,问出了那个核心的问题:
“你……真的爱这个世界吗?”
紧张之后是沉寂。
或许在问出口的瞬间,五条悟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的确,我想这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在真正踏上那条路之前,你还有后悔的机会。”维斯卡斯的声音很轻,“我曾有几位朋友,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以至于在人生的岔路口,我们被迫分道扬镳,走向不同的终点。”
“你说的没错,我不爱这个世界。”他坦然承认了,语气里没有波澜,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对他们当年选择的道路,一种拙劣而徒劳的模仿罢了。”
他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苦笑:
“大概这一生,我们都不会理解彼此了。”
“或许你比我幸运,你的挚友至今还能与你同行。”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久到维斯卡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六眼感知的范围之外,他才对着空无一人的阳台,低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老子才和他们不一样。”
……哈。
不是因为不想杀人,也不是因为想背叛,仅仅只是因为……那点可悲的怜悯吗?
维斯卡斯背靠着栏杆,微凉的夜风无情地穿过他的身体,吹过他的心口。
那丽贝卡的死亡谁来怜悯呢?
夜风继续吹着,没有声音来回答这个问题。
……
在这场诡异的聚会上,天内理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没想到保护自己的人和要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
伏黑甚尔虽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偶尔投来的目光仍让她如坐针毡。
她想过死。
在成为天元大人一部分的那一刻,生命就会走向终结,这是她从小被灌输的“荣耀”。
但至少不会是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
她紧紧蜷缩在黑井美里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她一丝微薄的慰藉。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们。
她听见黑井压低声音,带着颤抖说,是禅院家的人。
“现在不是了。”戴着眼镜的那个少女说。
“因为我们逃走了。”双胞胎补充道,她的目光扫过理子苍白的小脸,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
禅院家的传统,双胞胎只能活一个。
或许这只是因为某种特性——比如高浓度咒力只能稳定存在于一个“容器”内,而这些强大咒力像有“意识”般,会选择性地集中在更“适配”的个体上,导致另一个孪生子反而像个“绝缘体”。
真希曾经做过一个梦。
一个面目全非的短发女人说,她杀掉了她的姐妹。
“我懂那种因为找不到灵魂伴侣而空虚的滋味,所以不能怪你。强者活了下来,弱者则献出生命,仅此而已。不过,我还是想念她,你知道吗?”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
因为在那张破碎的脸上交替浮现着她和真依的面容。
真希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天内理子身上,无视了远处伏黑甚尔投来的一瞥。
“既然他还没动手,就说明还有更要紧的事。”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天内理子耳中,“现在,我只想问你,你想活吗?”
“是你自己的意见,不要用他们教你的那套回答。”真依说。
被肆意践踏的软弱本身即为罪孽。
与其把选择权交给道德与三观,还不如交给生物的本能,即,活下去的意志,生物最纯粹也最原始的**。
人只有在求而未得时,才最为恳切与珍视。
天内理子曾以为,在命运降临的那一刻,她能坦然地说出“这样就好”。
但此刻,她发现她不能。
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
那些声援她与天元大人同化的人,就真的只是声援——嘴上支持,却不会在你挨刀时替你挡下。
“我……”天内理子的嘴唇翕动着,泪水在眼眶中聚集。
那些被要求铭记的“大义”在死亡的威胁和生存的诱惑面前,显得如此空洞。
她想起了黑井,想起了普通学校里短暂而快乐的时光,想起了那些不属于“天元大人”的、只属于“天内理子”的微小愿望。
紧绷的弦,断了。
“我要、我想活下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什么使命,哇哇大哭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我不想死!我想和黑井在一起!我想活下去——!!”
这哭喊声在宴会并不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被激素短暂支配的可怜的人类啊……
只需抛掷恶意作为燃料,便能点燃绝对支配与伤害的火焰。自身**的绝对领先,对他人施加意志的无尽权力,逃离死亡的可能途径——如同一颗颗果实,**裸地结在名为希望的树上,等待这些年轻生命采摘。
真是……有趣。
久等了各位!颓废马甲堂堂连载!
震惊!是什么让作者抓住把柄?又是什么让少女崩溃大哭?
主人只要你看《超!!!骑士团英雄战纪》喵喵酱什么都会做的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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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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