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晃眼睛吧?”
林在眉头舒展开来:“还行,你骨架大,都挡完了。”
“现在我可以喂你了吧?”江则嚣随手拿起早就接好的温水,“慢点,林在在。”
林在水到嘴边突然停下:“谁是林在在?”
“你啊。”江则嚣笑道,“难不成姓林的是我?”
“你给我取的?”
“你自己问的。”
林在小口小口就着江则嚣的手吃香蕉,眉头一皱:“不可能是我。”
“都多大了还说那么幼稚的叠词。”
他说的一脸认真,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神奇地露出一丝倔强,突然动作一顿,彷佛想起什么又自我否决了,重复道:“应该不是我说的吧?”
江则嚣把一切尽收眼底,挑眉道:“行吧,我说的。”
林在满意。
他斜躺在病床上,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吃东西的姿势,江则嚣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弯腰,一会儿都跪下了,左手还得跟上水的补给,这才伺候完这位不能大口咬,只能细嚼慢咽的“珍惜保护动物”林在吃完了香蕉。
林在一脸淡然,给了个眼神。
江则嚣在心里默念:真是难搞啊,这位医生。
“咳咳咳.....”
“水,这都能噎着?”江则嚣含笑道,“真跟公主一样了啊,林医生。”
对于这种有逻辑但无厘头的调侃,林在一律是不想搭理的,江则嚣无奈摇头,收好香蕉皮坐下,问:“我有点好奇你,林在。”
“好奇什么?”
“为什么那么爱吃香蕉?”
“.....”林在思忖片刻,说:“小时候觉得最甜蜜的水果了。”
他反问江则嚣:“你对我吃香蕉有很大意见?”
“我不管别人的个人爱好。”江则嚣声音沉了下去,“只是林在,你是医生,你比我更清楚这种水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那为什么还喜欢?还要吃?”
江则嚣不明白,作为富商独子,他在保护和期待中长大,学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父亲对他说的:你要学会自私。
是的,自私。
这对于商人来说,是一个褒义词。
要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一位,要学会自私地珍惜自己生命。
然而林在,这个在他心中冷血的恶魔,却完全没有这一点。
“因为吃一根不会死。”林在说。
“可还是会对你身体造成不可逆的负担。”
“也不差这一点伤害了。”林在淡淡道,“我更享受它带给我的快乐。”
香蕉就是快乐?这在江则嚣的世界里不够格,但他还是很轻地点了点头:“少吃点,你换成含香蕉的制品好不好?”
“不要。”林在直接拒绝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雨淅淅沥沥不停,屋内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外面那么潮湿冰冷,安静的氛围下二人彼此对视,却又什么不说。
过了半响,江则嚣先开口:“你不想问我什么吗?一直都是我在问你。”
江则嚣双腿分开,手肘放在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让他头和林在保持同一高度。
林在:“没什么好问的。”
江则嚣:“你对我很熟悉?”
“你很敏锐嘛,江警司”林在说,“我现在信你空降警司是凭实力了。”
“我本来就是!”这可是江则嚣誓死也要守卫的一点,“不是,林在,难不成你之前对我的印象是......”
“那倒没有......”林在确实病得很重,精神不济,声音轻得需要江则嚣凑近听,“不过你成为警察之前就可以随意进出监狱了,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猜嘛。”
“这个是有原因的!”江则嚣怒而眨眼,后知后觉有些幼稚,被自己气笑了。
“没事,你慢慢说。”林在被逗乐了。
江则嚣慢慢道:“因为我爸跟李警监是多年好友,当时我已经确定一个月后入职了,刚好那时警局有些缺人,李警监就说提前带一下我,就当提前熟悉环境了。”
“那你怎么去监狱了?”林在喝了口水。
“这个啊。”江则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是想问那晚上的事吧,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其实是那晚李警监有一个大案子人手不够,调走了监狱的一名警员,刚好我那时在警局没啥事干,就帮李叔叔手下代个班。”
“狱警晚班很辛苦吧?”林在问。
“还好了。”江则嚣说着将香蕉皮扔进垃圾篓,林在瞥见他的动作,安静地盯了一会儿。
“监狱晚班8点交接,10点食堂统一发放夜宵,早上6点交班。没你想的那么辛苦,况且我只代了一天,就遇到了那种事。李警监肯定不放心,后来直到正式上任前我都没去过监狱了。”
林在淡然道:“害怕了?”
“你觉得我怕?”江则嚣反问:“你看看伤在谁身上啊,林在。”
“挺自豪的嘛。”林在收回目光,“监狱的饭好吃吗?”
“你好奇这个?”江则嚣打量林在,“没吃到,我来得晚,3点才到,夜宵点早过了,不过我身体好,在家提前吃饱了来的,扛得住。”
林在:“哦~。”
江则嚣:“......”
林在:“.............”
“你哦什么啊?”江则嚣哭笑不得,“怎么感觉你是警察,在审判我啊。”
“别乱说,我没有。”
林在说完一笑:“你3点才来交班吗?”
“嗯,怎么了?”
“那被你代班的警员.....”
“她很早就走了,李警监那边要人要得紧。”
“等一下。”林在眼底划过一丝弧光,“你是说,李警监很早就叫走了警员,但你凌晨3点才到?”
“挺潇洒的呀,江警司。”
“想骂我就直说,林医生。”江则嚣抬眉,“我确实迟到来晚了,不过我担心我来早一点,就会跟狱中的狱警一样,变成兵马俑了。”
江则嚣挺直身子,多年练拳带来的背部曲线一览无余,肌肉精瘦而有力,这个动作让江则嚣的视角略微高于林在一些。
“林医生,那晚我走过监狱走廊,无论把地跺得多响,狱警就跟没听见似的;无论手如何在他们眼前挥舞,他们都跟没听见一样。”
江则嚣故意话语微顿,往前耸了耸椅子,说:“你的作品不比我的差啊。”
江则嚣静静等待着林在的答案,那天监狱的奇怪异象一直在江则嚣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跟李云说了,没有人信,就连狱警都为了证明没有失职,反向作证。
所以他更需要一个回答,一个始作俑者的答案。
然而江则嚣没想到的是,林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根本没接这个话茬。
林在眼神惊恐:“你为什么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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