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镜丝毫不慌张，回过头，对周湛微微一笑，忽悠道：“你确实是我的没修好的人，你的脑袋对我而言当然重要了，所以我没说错。”
周湛歪头看他，冷漠的人突然做出一个反差萌的动作，莫名让虞镜郁闷的心里快活了一些。
“好吧，你说的是对的。”周湛思考片刻，发现没有话能反驳。
“你还有多久忙好？”周湛跟在虞镜身后。
“快了，你头又疼了？”
周湛蹙眉，本来消停正常了几天的脑袋最近开始阵痛，能忍受可烦人得很。
他不想又跟前几天那样黏着虞镜寸步不离。
那样太傻了。
“你又要跟前几天一样黏着虞镜不放了。”白泽揶揄道。
周湛冷眼看他，没说话，转过头装上虞镜的眼神，鬼使神差否认道：“不是。”
虞镜没怀疑，简单叮嘱两句：“要是头疼就告诉我。”
——
两人来到怨气审讯室，那坨怨气在里面四处飞，似乎在寻找漏洞逃出去。
“别找了，”虞镜说道，“已经封死了。”
怨气飘忽的身形一顿，调转方向朝着单面镜来了。
“你交代清楚，可以考虑放你出来再见美好的世界最后一面。”虞镜说道，“当然你要想现在死也行。”
怨气张嘴说话，露出一口獠牙：“骗人！”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虞镜毫不犹豫加大“压迫”，满脸獠牙的怨气獠牙收回去，又变回原本没有脸的模样。
虞镜冷笑，这才到哪，就受不了了，这点施压居然让怨气受不了，真是比以前的差远了。
怨气垂死挣扎，没到一分钟的工夫。
里面传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叫什么？”
“亨利。”
虞镜嘴角抽搐：“绑住你们的人是谁，看清那个人的脸吗？”
亨利回答：“不知道，没披皮，不过他也是怨气，我打不过他，被打晕了，醒来就被绑住了，再然后就看见你们来了。”
他反应过来，啐骂道：“那个兔崽子让老子逮到非把他皮扒了！”
骂骂咧咧骂了一长串。
结果不出他所料，好诗主人本就有备而来，不会轻易露脸。
“这张照片你见过吗？”虞镜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位冲上热搜坛主的照片，“里面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审讯室上方出现一张照片，亨利凑近去看，女人面容被打码看不清，凭着记忆他大概能认出是谁。
“李熙。”亨利说道，“她叫李熙，是蔡明川经常厮混的那个。”
虞镜收回照片：“蔡明川经常出轨？”
亨利哼道：“当然！他睡过的女人给他一百只手都数不清。”
“是他自愿出轨还是你想要他出轨？”
亨利不可思议：“肯定是他啊，我多洁身自好，身体干干净净白白胖胖，当然不可能是我想去睡的。”
虞镜：“……说重点，不要花言巧语。”
“我住在他身体里，在他的意识里挖了挖，发现他跟他那个死爹一个样，流着同样血，死爹爱出轨还爱戴绿/帽，没吃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他潜意识里也当然想这样干了。他妈死了之后，他就娶了于万春做老婆……嘴上说着爱她，好东西都给她，转头出轨别人，说得真好听，我当初真没看错，他真是一个合适怨气的养料，心里邪念多得很。”
虞镜思忖，怨气口中的蔡明川出轨成性，而蔡明川本人口中的于万春出轨成性。
“后来于万春发现他出轨，为了报复他，也出轨了？”虞镜问道。
亨利否认：“谁跟你说她出轨了？哦——蔡明川啊。”
“他控制欲可强了，管于万春严得很，她就跟个富太太一样，在家又不用抱孩子，又不缺钱，”亨利嘿嘿笑道，“就是出门去哪都要跟蔡明川报备，晚回来一点都不行。”
“后面有几次于万春回来晚了一点，蔡明川就气得不行，不给她出门的机会了，”亨利继续道，“他就开始怀疑她在外面找男人了，哦，女人也有可能。”
虞镜大概理清楚亨利跟蔡明川话里的意思了，于万春没出轨，反倒是蔡明川因儿时父亲造成的影响，留下心理阴影。随着时间增长，性情多疑，认为自己出轨，那么于万春也会出轨，从而杀害于万春，致使于万春惨死。
“于万春尸体在哪？”
亨利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蔡明川当时利落解决于万春，把她的尸体塞进一个男人的棺材里，非要让人家凑个冥婚。不久之后，他又把人骨头挖出来敲碎，混着水喝下肚了。”
白泽听到这里时，气愤地砸了桌子，啐道：“真是个禽兽！”
真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东西！活生生把人糟蹋死了，死了还被挖出来虐待！
“他真该千刀万剐！死也得死个千百回！”白泽怒起身，打开门，冲外面大喊，“找个人先去把蔡明川给我打一顿！”
虞镜回头，眼神闪过一丝杀气，很快平息怒火，冷静下来继续审问亨利。
“那招财聚命局也是你跟他说的？为什么要做局？”
亨利嘿嘿笑道：“是我做的，只有他才能让我长大，我既让他留名青史人人爱戴的好校长，又帮他报仇解恨，这不好吗？他得利我得益，双赢的合作。”
“至于做局嘛，怨气越重越好！那么多人被卷进来，我才能长大嘛！”
他沉/吟片刻后继续道：“不过嘛，自从他喝了那个女人的骨灰水之后，整天心惊胆跳，疑神疑鬼的，他也不大清醒了，如果你肯放我出去，我一口吃了他，帮你除害如何？”
在场二人，胸腔升起燃燃烈火，还妄称什么除害，他们恨不得直接把怨气打死算了！
亨利似乎察觉到怒火，身形不断耸动，像是闷哼，狂喜，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欲/望。
虞镜冷笑：“可惜了，这股怒火你根本吃不到嘴里。”
亨利狂喜的笑容顿住，撞击单面镜，龇牙凶狠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白泽说道：“事情指向十分清晰了，蔡明川心里的恶念被亨利无限放大，才会出现后来种种。”
“先不用管亨利，”虞镜起身说道，“还有一些疑惑我还没有了解，我还要去审蔡明川。”
“好。”
“他怎么样了？”虞镜正好碰到关门的小王，“没打死吧。”
小王摇头：“没有，不过他现在不怎么清醒。”
“那正好。”虞镜冷笑道。
虞镜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小王原地发懵。
虞镜推门而进，蔡明川还未平息那股怒火，嗬嗬喘气。
蔡明川抬起头看来：“你又来干什么！”
虞镜眼神像看傻子：“事情还有一些疑惑。”
他拉开椅子，坐好后，正视蔡明川，眼神愈发冰冷，如冰锥般，充满杀气。
“于万春怎么死的？”
他需要确认蔡明川神智是否如亨利所说那般不清醒。
蔡明川厌恶撇开头，转头看虞镜时，眼神里又是一股无法压抑的快意：“被我丢到下水道了，她的身体就被脏污的水和垃圾冲刷！变得好脏！你不知道吧——她当时还活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审讯室充斥蔡明川猖狂的狞笑声。
虞镜神色阴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为什么要跟那些人跳舞？”
“——什么？”
话题转变太快，打断蔡明川的笑。
“哦——当然是谢谢他们了，我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跳舞，他们能跟我一起跳是他们的荣幸！”
“为什么挑他们？”一直困扰虞镜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为什么偏偏选这类人？”
蔡明川回想那一个个佝偻背，眼神怯懦的孩子，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被另一种神色代替，他笃定说道：“这个世界不需要他们，好多人都嫌弃讨厌他们，我把他们带走，离开这个世界不好吗？我帮他们摆脱痛苦，让他们离开整夜整夜被泪水淹没的地方不好吗？我分明是一个救世主啊！我这样做有问题吗？摆脱痛苦，结束所有不该有的辱骂，有问题吗？”
虞镜气得上前一巴掌扇在蔡明川得意的脸上：“他们碰到你才是真正的痛苦！”
蔡明川被扇懵了，瞬间反应，暴怒道：“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
又一巴掌扇打在蔡明川脸上，这巴掌直接把他半张脸扇肿，嘴角溢血。
虞镜收回手，厌恶地扫过手心，沾上恶心的东西了。
“于万春不是死在下水道里的，是被你这个畜生折磨死的，她就在你的肚子里！”
他话一出，蔡明川愣了好久。
在虞镜离开关上门的瞬间，里面传出惊天暴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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