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薄景良送林令晚回家。
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林令晚和言歌分开。言歌挽着林令晚的胳膊,惆怅地看着薄景良,“你拆散了我们。”
言歌不是在开玩笑,是心里真的挺难受的。自己最好的朋友,身边最亲近的人,让人给夺走了。即使这个人是薄景良,她心中依然有一种失去的感觉。那一刻,她心里委屈得想哭。
林令晚还沉浸在恋爱初期的新鲜和甜蜜里,可是又心疼着言歌。她拉着言歌的手,左右为难。
薄景良看着难舍难分的姐妹俩,对言忆深说:“要不我和小晚送她吧。你和睿哥走。”
周朗睿听了,上前一步搂着言歌,对薄景良和林令晚摆摆手,“你俩先走吧,我等会儿带她去别处玩儿。”
见林令晚和薄景良上了车,周朗睿低头在言歌耳边说,“你不是没去过酒吧吗?一会儿哥带你去玩儿。”
言忆深离得近,全听进了耳朵,忍不住瞪了周朗睿一眼。
周朗睿又给瞪了回去,说道,“绿色的。你领着她不方便,还不让别人带她出去玩儿。都这么大了,什么都没见过。”
言忆深不放心地看着言歌,说道,“早去早回。”
言歌不说话,也不看言忆深。
周朗睿看着正在跟她哥较劲的言歌,对言忆深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周朗睿熟门熟路摸到一家音乐酒吧,领着言歌找了个比较安静的窗边位置坐下。
他接过酒水单,问言歌,“你喝什么?”
“酒。”言歌赌气似的说。
周朗睿想了想,对侍者说,“给她来个贝利尼。”
侍者又问,“先生您喝点儿什么?”
“柠檬苏打。”周朗睿指了指酒单上的图片说道。他要确保言歌的安全,一会儿还要送她回家。刚才在饭店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不敢再喝了。
舞台的高脚凳上,有人伴着慵懒的爵士乐在唱一首法语歌,摇晃的节奏断断续续传进耳朵。
言歌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有故事的人。酒吧像是一个容器,装着草地上的拥吻,海边的两双脚印,缠绵的晚风,细雨中伞下轻吟的爱情,西装革履的疲惫男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落寞女人。
还有她和周朗睿,两个容器外的人。
周朗睿喝了口苏打水,索然无味。他看着同样意兴阑珊的言歌,问道,“心情好点儿没有?”
言歌拄着下巴发着呆,喃喃地说,“还行。”
周朗睿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在学校有没有小男生追?”
言歌听了,坐直了身子,一脸八卦地问他,“哥,我哥真和时慢姐在一起了?”
周朗睿反倒问她,“你最近和姜时慢混得挺熟?”
言歌点点头,“嗯,有时候我去找她玩儿。”
姜时慢喜欢带言歌去看高年级的学生排练。而且她们两个都很喜欢学校门口的那家冰激凌店。排练一结束,两个人就在那里吃冰激凌聊天。其实有好几次,言歌都想问姜时慢是不是和她哥在一起了,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姜时慢本来就知道她是言忆深的妹妹,她更应该去问言忆深,而不是姜时慢。
周朗睿问她,“你怎么不去问姜时慢?”
言歌搅拌着杯子里的酒,“万一不是呢,时慢姐该难堪了。再说我哥是男生,我作为男方妹妹,听到点儿传闻就上门去问人家女生,这不好吧。”
周朗睿笑道,“就知道你懂事!”
言歌急道,“那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朗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言歌惊讶不已,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
“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周朗睿跷起二郎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言歌催他,“那就说重点,哥你快说,快说。”
周朗睿故作深沉,掐指算道,“那就从,你追我赶开始。通常来讲,雄性猫头鹰,都会竭尽全力寻找合适的伴侣。它们不仅依靠视觉来识别对方,更通过声音来辨识。它们还会在领地来回飞翔,只等着心仪的异性会被吸引过来……”
言歌一开始还听得很认真。只是,周朗睿没说几句,她就打断了他,“你给我解说《动物世界》呢?”
“差不多。”周郎睿看着她,“哥告诉你一个真理。有些时候,成功不是因为你够厉害,而是因为你坚持得最久。那些本来比你强的人,坚持不住放弃了,你就成了第一。”周朗睿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他们俩啊,我就是跟你说这么个道理。”
言歌奇怪地问,“那为什么是猫头鹰?”
周朗睿瞪着眼睛学言忆深,“你哥天天瞪着个大眼珠子盯着你,一受刺激就炸毛,像个神经病一样。你不觉得他那样子,很像一只猫头鹰?”
言歌听了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笑得前仰后合。
周朗睿坐在对面,背靠着沙发,宠溺地笑着看她,不说话。
言歌不胜酒力,两杯鸡尾酒下肚,没多久眼神儿就开始恍惚。
她晕晕乎乎地说,“可是哥,我真的很想学表演。我真的很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周朗睿愣住了,蹙眉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
“咱们回去吧,一会儿你哥该着急了。”周朗睿柔声说。
“嗯。”言歌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周朗睿扶她起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心想,这孩子是真乖。跟她哥生了一场气,一提怕她哥着急,就点头回家。还是这么依赖着哥哥。
言歌一坐进车里,歪着脑袋就睡着了,头枕在周朗睿肩膀睡了一路。周朗睿怕弄醒她,胳膊麻了也没敢动,快到言家的时候,单手摸到外套口袋里的电话。低声告诉言忆深,他们快到了。
周朗睿他们到的时候,言忆深已经在外面等了。
言忆深见车听闻,打开车门,低头看着妹妹,“睡着了。”
周朗睿轻声说,“你把她抱进去睡吧,我手麻了。”
言忆深脱掉T恤外面的衬衫,给言歌盖上,轻而易举地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周朗睿拎着自己的外套,跟在言忆深后面,数落着他,“你跟歌儿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她都这么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
“我知道了。”言忆深低声回答。他今天也是在气头上,说完他也后悔,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
夜色微凉。
凌晨一点多的街道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家大排档和便利店还灯火通明。
薄景良拉着林令晚在街边慢慢走着,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他们经过一家水果店,店里还亮着灯,老板正在整理货物。把白天出摊的水果放回箱子,搬进屋里。
薄景良看见摆在外面还没来得及收的石榴。这个季节正是石榴上市的时候,一个个饱满硕大,很是诱人。
“吃不吃石榴?”薄景良轻声问。
林令晚看着他,想着一桩桩往事,笑着摇摇头,“算了。”
薄景良看着她,“怎么了?”
林令晚眨眨眼,“怕你被认出来。”
薄景良笑笑没说话,走到店里喊老板。
他和老板站在案子前精挑细选,薄景良嘴里还念念有词,“阴面石榴,阳面桃儿。石榴要挑皮是黄白色的。”
老板听了直夸他懂行。
薄景良眼含笑意,得意扬扬地拿起一个石榴,在手里掂了掂,说道,“我女朋友喜欢吃。”
老板看看站在一旁的林令晚,笑道,“这么好的小伙子哪里找,给你抹个零头儿。”
薄景良接过石榴,谢过老板。一脸骄傲地回到林令晚身边。
“要不要尝尝?”
林令晚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笑着说:“不要,如果好吃,到时候你更该得意了。”
薄景良看着她,心像被抓了一下似的。他顺势把她拉进怀里,用风衣拢着她,寸步难逃。风衣里面的手,扣住她的腰身,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林令晚并未躲闪,软软地抱着他,享受着这片刻温存。薄景良清亮沉静的眼睛渐渐变得有些慌乱,放在她腰间的手,在她腰间和背部游走,渐渐加了力道,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林令晚听见他越发急促的心跳,从风衣里探出脑袋去看他。
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有车驶过来,刺眼的车灯照着二人。林令晚吓得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薄景良也顺势转过身,背对着车,把她护在里面。
是一辆货车,二人看着车子从视野里消失,暗自松了口气。
“没事吧?”薄景良打量着他。
林令晚微笑着摇摇头。
她回想着,薄景良拥抱她时的那个眼神,不禁怦然心动。还好夜色浓稠,薄景良看不清她早已面色绯红的脸。
他拉着她的手,低着头慢慢走着,“听小歌说,你的梦想是做个翻译官。恭喜你,离梦想又进了一步。”
林令晚笑着说,“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小歌告诉了我一些……你家里的事情。”
薄景良愣了一下,说道,“这个碎嘴子。”
“所以我更明白你的用心了。你也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星光璀璨的薄景良!”
薄景良没有说话,默默把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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