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蒙递来一瓶闪着金光的液体;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冷笑……
“启动代循环!”夜冉嘶吼着,强行切断这种连接。
他颤抖着将两人的心脏同时拽出,血肉分离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夜葳的心脏在他掌心剧烈跳动,几乎要挣脱出去,而他的心脏则像濒死的鱼一般微弱抽搐。
交换过程快得残忍。当夜冉将自己的心脏塞入夜葳胸腔时,那颗灰蓝色的器官猛的剧烈收缩,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缠住周围的经络血管。
与此同时,夜葳的心脏在他自己体内“咚”地一震,随即爆发出惊人的热量。
“呃啊——!”夜冉跪倒在地,新心脏带来的灼烧感从胸腔蔓延至全身。
他看见自己的青铜手指开始变色,关节处冒出缕缕白烟。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
【警告!灵识开始迁移】
【警告!娲皇血开始重新融合】
下一秒,警报消失。夜冉惊愕地发现,他的视野一下变得无比清晰,听觉能捕捉到百米外夜蒙赶来的脚步声,甚至能“看”到周围灵气的流动轨迹——这是夜葳的身体在接纳他!
“夜冉!你在干什么!”
夜蒙的怒吼从门口传来时,夜冉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微笑。但笑容很快凝固了——他听见体内传来不详的“咔咔”声,低头看见胸口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不……这不可能……”夜冉踉跄后退,裂纹已经蔓延到脖颈。
他惊恐地摸向脸部,一块青铜皮肤“啪嗒”掉在掌心,露出下面焦黑的内核。
夜蒙的身影在门口僵住。他看见刚从修复台起身来的“夜葳”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朽化。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夜冉最后的意识是漫天飞舞的灰烬。那些灰屑闪着诡异的雷光,像无数只眼睛注视着他。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消散。
原来这就是天咒的真实模样……夜冉恍惚地想。不是火焰,不是腐蚀,而是从物质最基础的层面进行重组。他的青铜身躯不是被烧毁,而是被拆解成了更原始的粒子。
夜蒙的结界在最后一刻护住了“夜冉”。
当烟尘散去,他怀抱着刚刚苏醒的“夜冉”,目光复杂地望向满地灰烬。那些灰屑还在发光,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怀中的“夜冉”悠悠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终于成功了。”
夜蒙的手猛地收紧:“你是……?”
“夜冉”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夜蒙熟悉的笑意:“现在,该叫我阁主。”
而在他们脚边,一粒比其他更亮的灰烬慢慢黯淡下去,像是最后一丝意识终于散尽。
-
神农鼎的轰鸣声像一柄重锤砸在每根伴生藤的末梢。
阿溪正蹲在藤牢潮湿的地面上,手指刚触到妘灵腕间封印的最后一环,忽然整条手臂的伴生藤同时痉挛起来。
她闷哼一声,看见袖口钻出的藤蔓上的优昙花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绛紫色。
“谷主?”妘羽星从角落的草堆里爬起来,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睡痕。她下意识把昏迷的妘灵往怀里搂了搂,“神农鼎出事了?”
她明明已经把妘灵下的混了娲皇血的牵机毒解了呀。
阿溪没来得及回答。黑藤传来的剧痛令她眼前发黑——这不是往常神农鼎需要灵力喂养时的温和提醒,而是一种近乎撕裂的警告。
藤牢墙壁上盘绕的古老植株开始渗出暗红色汁液,像在哭泣血泪。
“呆在这儿别动。”阿溪甩出三枚龟甲钉在她们周围,形成临时结界。
起身时阿溪瞥见妘羽星手腕上那道新鲜伤痕——那是她自己割开喂给妘灵的血口子。
愚蠢的心意。
阿溪咬牙捏碎传讯符,金光还没完全散开,人已化作一道残影冲向洞外。
同一时刻,丘岱正把被药炉烫伤的右手浸在冰泉里。
月米最近越来越……奇怪?甚至让他想要躲避,又不知在避什么?
“师父怎么这么不小心?”月米追出来看见丘岱右手的烫伤,心疼不已,“咦——师父脸怎么红了……”
丘岱勉强扯出个笑容,骤而整个人僵住。他听见了,不是用耳朵,而是通过血液里流淌的伴生藤汁液——神农鼎在尖叫。
更可怕的是,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掌心,一道金色纹路正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我去看看神农鼎!”丘岱几乎是撞开月米冲出去的。奔跑中他死死攥住左手,指甲陷进肉里。
那道金纹却越发灼烫,像是要烧穿他的皮肉。
该死,明明已经用神农秘法压制了三百年,怎么偏偏今日——
平半书是第一个发现神农鼎异常的。作为守鼎人,此刻洞内景象叫他白发根根直立:
三丈高的神农鼎身上,那些传承千年的藤蔓浮雕全部活了过来,正疯狂扭动着抽打石壁。
更骇人的是鼎口喷出的不再是往日的青烟,而是夹杂戾气的猩红雾霭。
“娲皇血息?”平半书枯瘦的手指结印速度比思维还快,七十二道青光接连打入鼎身。
往常立刻平息的农鼎这次却变本加厉,一道红芒反噬回来,直接击碎了他的护心鳞。
“平长老!”阿溪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几乎是摔进来的,藤上优昙花已经全部变成紫黑色,像被什么污染了似的合拢着。
平半书还来不及查看阿溪的伤势,就听见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丘岱跪在洞口的阳光下,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左手死死按在胸口,指缝间却漏出缕缕金光。
“娲皇术?”阿溪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她顾不得手臂剧痛,三两步窜到丘岱面前,“你身上怎么会有——”
一道刺目的红光迅而从鼎□□发。三人同时被掀翻在地,农鼎周围三丈内的岩石全部化为齑粉。
平半书在烟尘中看见鼎身上浮现出古老的图腾——缠绕的藤蔓间,赫然是一枚金色的眼睛。
“天瞳现世……”平长老颤抖着摸向手腕五彩绳,那是初代谷主留下的警示器,“大凶……”
丘岱正想奔向农鼎,却被阿溪的黑藤缠住脚踝。藤蔓此刻像突然获得了某种力量。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左手的金纹开始与农鼎喷吐的红雾产生共鸣。
“解释清楚。”阿溪的声音冷得像冰,她拽着丘岱的衣领把他拖到农鼎正下方,“为什么你身上有娲皇血统才会有的天授金纹?为什么农鼎对你起反应?"
鼎口的红雾骤然凝聚成一股,笔直地朝丘岱天灵盖贯下。
平半书的惊呼声中,丘岱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那是失传已久的《娲皇补天诀》。
“原来如此。”阿溪松开手,踉跄后退,“三百年前跑去娲皇宫求药的是你,偷走禁术残卷的也是你。”
丘岱在金光中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身体正在扭曲变形,后背隆起两个鼓包,像是要长出什么。
平半书终于挣扎着爬起来,将一枚如毫毛般细的银针刺入丘岱颈后:“封灵针镇不住多久,必须——”
洞外兀然传来月米撕心裂肺的喊叫:“师父!藤牢……藤牢里的人不见了!”
阿溪回头望去,农鼎上的金眼图腾不知何时转向了藤牢方向,正流下一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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