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凉城·三

门口处那穿白衣的男子正是誏寒溪,柳樊瑀揉了揉眼,又闭了闭,死死地盯着那人。随后转过来仔细看了看身旁那个比他小的少年。想起了什么,他现在可是赤着上半身,便匆忙从床边扯来外衫罩了罩。柳樊瑀想开口说什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孩子...猜也可以猜得到,大概又是一个誏寒溪的分.身吧,不然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只是如果是小昆虫的话,他也想试试毫不犹豫的踩死,看看誏寒溪知道后是什么表情。

誏寒溪走了进来,想了想道:“昨晚你跑了。”

“跑了?!”柳樊瑀眉头紧皱,“倒是我想问问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是怎么回事?”

誏寒溪回道:“还不是因为某个人中了咒术。”

柳樊瑀不语,依旧皱着眉,他一手抚额,不断地挖掘着昨晚的记忆。有那么些片段陆陆续续的进入他的脑子。柳樊瑀眼前一亮,说道:“昨晚那人...”

“跑了。”

少年的声音还未脱稚气,语气极其冷淡,头稍瞥向柳樊瑀,这么回道。

柳樊瑀一看这位少年,便想到了誏寒溪小时候的模样,这么说...分.身这玩意还真是有些有趣。柳樊瑀望着那个少年问道:“你也是他的....”

声旁的大分身回道:“分.身。”

少年点点头。

如果是分.身的话...这么说两个都叫誏寒溪了?

柳樊瑀再问:“这是哪?”

身旁誏寒溪道:“南凉神医,厉害吧。”

从没听过...

少年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留他二人。

“对了,”誏寒溪笑着再说道,“好好走你的路,不过我现在就是个躯壳,没有灵力,所以在你危难之际,我可是一打就散。”

“知道了。”柳樊瑀语气冷淡。

少年喊师祖为誏,这么一想。分.身即是另一个自己罢,柳樊瑀望着他,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问道:“仙人都是怎么造分.身的?”

誏寒溪想了想,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用灵力造,都是自身组成的一部分,所以也是自己。”

“那就都是真的?”他这么回道。

“是真的,但分.身只是以我的记忆在办事而已,往往带有目的,”誏寒溪想了想,对他说,“让你失望了吗?小道士。”

柳樊瑀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望向别处:“没有。”

柳樊瑀又仔细回想着昨晚,似乎是想抛开一切疑惑,再一一提问给他。他又开口道:“刚才那个人,你叫过他的名字。”

誏寒溪道:“他叫什么?”

“裕,”柳樊瑀说道:“你昨晚喊了,我记得。他被冠以名,予以躯,算是脱离掌控的灵了。”

誏寒溪“嗯”了一声,平静道:“很早的事了,我也忘了。”

柳樊瑀闭口不语,看着缠满了白布的肩膀,一把扯下白布。他再望了望肩处,除了那些药粉还在,就没有什么伤痕了,也就是说,昨晚那人咬下的痕迹竟全部消失殆尽。柳樊瑀并未对伤口的消失而感到奇怪,誏寒溪同样也不奇怪。柳樊瑀穿好衣服,从床下下来,一步一步比较吃力的走出门去,只要稍睁开眼,都会对那刺眼的阳光有些敏感,他用右手稍微罩着眼,再打量了一下这处的环境,是间小屋子,不过大门敞开,对着街道,倒是喧嚣繁荣。离大门不远处有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还有一素衣男子坐着,对面是位老妇人,那妇人后边还有人在排着队。男子隔了一层极薄的帕子,手指抚在妇人手腕处,看样子是在把脉。刚才那位少年就站在男子身边。

在家里帮他人看病...没钱开医馆吗?师祖的朋友果然都是没钱的,不过他本人更没钱。誏寒溪笑了笑:“去问问那人吧。”

柳樊瑀疑惑了:“问什么,谢他?”

“鬼镇。”誏寒溪这么说着,“你不是不想问我吗?”

柳樊瑀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地便是此处。他嗓子一干,似乎有些紧张,他与誏寒溪走到男子身旁,拱手问道:“这位大夫...”

男子打断他,对身旁的裕说道:“去陪大娘取药材。”

裕点点头,答道:“好。”

那妇人随了裕一同走去里边一个屋子。

柳樊瑀正想继续说下去,男子先开口了:“桃裬。”

柳樊瑀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发现他这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原来是桃大夫啊。桃祾再说:“甘山的?”

柳樊瑀只觉此人倒是冷静的很,这问题问得似乎很是寻常。这一路走来,见到的与誏寒溪认识的人多的是,这人定是见过不少他这样的甘山弟子。他点了点头。

桃祾再问道:“叫什么,多大了,家在哪里。”

柳樊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想问一个问题啊,那你反倒什么都问他来了。柳樊瑀不觉往身旁看了看誏寒溪,誏寒溪将头稍歪,满脸的“你回答啊”这样的表情。柳樊瑀这才转过头,看着桃祾,回答道:“柳樊瑀,一十有七,家....”

柳樊瑀顿了顿再道:“小村子,忘了叫什么。”

桃祾面前是位老头,他怀里抱着位小姑娘,小姑娘脸色苍白,昏昏欲睡,全身无力。那老头将孙女坐在他腿上,边说什么眼泪又边泪了下来。他瞧了瞧那小姑娘,也不望着柳樊瑀,那话却是对柳樊瑀说的:“哪的村子。”

柳樊瑀道:“....甘山脚下的。”

“哦....”桃祾敷衍了事,再道,“誏寒溪教了你什么本事。”

誏寒溪教本事?他没带着柳樊瑀玩遍甘山的妖怪就不错了,他也会教人?不...柳樊瑀仔细想了想,的确是教过几招,随后道:“大都是千师兄教的。”

“千子悲啊....是有几十年没见了。”桃祾这么回道。

几十年...敢问桃大夫贵庚?!怎么说呢,该不会是什么鲶鱼精下凡救助人类这样话本小说里的吧。还是说是什么精怪或鬼混,化成了人身,然后作恶多端,之后被誏寒溪打的服服帖帖,所以想救助一方这样的。柳樊瑀的脑袋这么想着,桃祾又说道:“所以,小道士想问什么。”

桃祾这么微笑着,头往柳樊瑀那边稍侧了些。

柳樊瑀再拱手道:“晚辈想知道...鬼镇在何处。”

“这个好办,”桃祾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药材,递给前面的老头,稍整理了下桌面,“去买张舆图,我指给你看。”

柳樊瑀一时惊喜,这么久竟然终于有人肯指路了,忙道:“马上便去。”

说完就去屋子里拿好铜板,还未等到出门,不过还在桃裬身旁几步处,桃裬一手握笔,幽幽道:“等下。”

柳樊瑀转过头来,桃裬未望着他,依旧是看着前边坐着的病人。他将笔放下,嘴角勾起,这笑不似笑,倒是有几分打趣:“甘山脚下只有一座村庄,几十户人.....”

桃裬随意道:“哪来的柳家。”

柳樊瑀未语。

屋内,四人围在桌前,桃裬食指指着舆图,那是一处空地,距南凉城有段距离。他接着说着:“就这空地。”

说罢便拿起毛笔在那处圈了一下。

柳樊瑀道:“既是空地,又哪里来的镇?”

桃祾望了望柳樊瑀身边的誏寒溪,道:“问你师祖。”

柳樊瑀犹豫了一会,随后看向誏寒溪:“你...还跟着我吗。”

两人别过桃裬与裕,再充了些干粮和黄符,便上路了。裕望着他两离去,走了没那么远,忙说道:“他那药....”

裕说完便正要踏出步子,桃裬一手拦下裕,眼神凝重地望着柳樊瑀的背影,说道:“死不了,浪费我的药。”

桃裬转身回了屋,拿起一张黄符,递给裕,说道:“给誏寒溪捎口信,再拿些‘药材’过来。”

“先生先前不说,”裕这么回道,“每日入夜,依然痛至骨髓?”

桃裬闷声回应:“嗯。”

裕又道:“先生不留他们过夜么。”

桃裬坐回椅子上:“我们就一间屋子,哪里容的下。”

裕似是有恍然大悟的意思,脸上表情却毫无变化,依然冷冰冰的。是他从以前便如此,却并未让人感到不适,倒是那一张少年的俊貌,让人看了更加心痒。裕说道:“先生记性好,我忘了。”

一一一

二人不知走到何处,在一棵树下歇息了。夜间黑漆漆的,两人倚在树下,皆是闭目,柳樊瑀没设阵法,连历练的地方都没到,他也已经用了不少黄符,只怕到时候碰到妖魔鬼怪没制服,自己反倒成了盘中餐。

柳樊瑀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虽闭眼,但眼前仿佛依旧有一人,身着白衣,自己此时躺在地下,胸口说不准的疼痛,倒是看不清男子容貌,只闻得到一点花香味,却记不起是什么香了。男子衣着最让他在意的是,他的腰间别着一片透明的叶子,下边有着白色的流苏。

男子动了动嘴,声音低沉凝重,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是死都想不起来。没多久,那声音就深深地回荡在柳樊瑀的心里:“要我救你吗?”

柳樊瑀被惊醒,顿时睁眼,额间冒汗,背脊处的衣服被汗湿了一大片,还是那片休息的林子,多的是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心脏不停地跳动,有种十分惊险的感觉。柳樊瑀坐在原地,待情绪冷静下来,再站起来,走到誏寒溪身旁,见他安然无恙的在睡觉,似是放心了一般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柳樊瑀警惕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这,远处一棵树上燃起了一个极小蓝色的火焰。柳樊瑀半信半疑的慢慢走向那棵树,见它燃了许久,却始终不蔓延。这么仔细一看,那火焰倒是古怪,柳樊瑀第一时间想到了熏,那是狐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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