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偏我去时花满门

“不必心急。”撂下这句话后他就出了门。

“诶去哪啊?你别拽我,周见深,你如今是越发不成样子了,女郎的手腕是随便可以拽的吗?快撒手!”

俩人渐渐远去,留下云生和鹤龄目送。

“你说的探查就是在街上闲逛?”阿嫦自认质疑的有理有据,她的腿都要逛麻了——若不是身边这人是从小老谋深算的周见深,她也不会按着心思忍耐许久。

不过,这次出来连云生他们都没有带…

也是放心的紧,若出了什么意外,别指望她会救他。

阿嫦抱着双臂直哼哼,真想掉头就回,奈何此次来青州忘带银两,人无钱便无胆。只能委屈的跟在他后头,低头进了一家茶楼。

“两位要来些什么?“小二热情的跑过来,用肩上搭的的手帕子拂凳子,“我们这有上好的汾西雾凇茶,还有今年刚上的风露银花…各色点心,千层酥,栗子糕…”

“有甜食吗?”她打着坏主意,又抢在小二开口前说,“——这些都不要。”她挑衅的看了周见深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厮最爱吃甜的。

然而对方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一点也不接招。

阿嫦有些气闷,让小二去准备,撑着下巴看楼下行人。

这一瞅,便注意到隔街有一处好似特别华丽,屋子高出周围许多,房檐采用最新的飞檐式样,上挂铜铃帷幔,飘飘荡荡。

凡转角甚至檐廊处,摆满挂满艳丽多姿的鲜花,有丽人玉笛暗飞声,清丽雅致,又婉转清扬,悄悄散入满城春风。

“您的糕点…”他手脚麻利的摆上桌,阿嫦想了想,摸出一角碎银子放桌上,只把那小二看的眼睛都直了,“客官您有事吩咐,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

“得得得,我就想打听一些事。”阿嫦招招手,小二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掌柜影子,急忙将银子握手里,拉开长凳子坐下。

“听说这青州最近好似不太平。”

小二使劲点头,“可不是么,听说那边打起来了。”他往西看去,“那些侉仪族甚是尚武,和世家闹得不愉快,都打了月余了。我舅舅是收尸的行当,这阵子死伤不少。”

侉仪族是大昭青州的一个部族,向来以顶尖云雾茶闻名。青州和草原人为邻,民风剽悍,而这人数稀少的部族能在青州混的风生水起,实在不容小觑。

“可有说是何原因?”周见深问道,这也是他这一趟差事的目的之一。

那小二想了许久,悄悄道,“有的人说世家一直盘剥,索取大量云雾茶,侉仪人实在负担不起,毕竟那茶是从悬崖峭壁上摘得。”

“又有传言,说是因为族里女子。”

阿嫦一惊,不由重复了一遍,“女子?”

小二两手比划,“我们这里一直有一些怪事。”

电光火石间,阿嫦想起那日借宿时老婆婆讲的故事。

“青州一直有人失踪,大部分是一些女郎。”

此事竟是真的?那她怎么从来都未听说过?聆月她们也从没提过。

“青州世家的女郎也失踪了好多。”那小二信誓旦旦,“本来也未发生什么,直到有人发现,那些世家竟然从未寻过那些女郎。”

“各种风言风语传的很玄乎,正在此时,侉仪族的一些采茶女子离奇失踪,他们不这怎的竟找上青州世家,嚷嚷着讨一个说法。”

小二眼睛瞪的极大,言之凿凿,“那世家个个狂傲无比,一看有人找麻烦,看门的直接一顿好打,就连家主的面都没见上。”

阿嫦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说的这么详细…她有些怀疑。

“我那时刚好去买药,趴墙角瞅了个全。”那小二经不得激将,略得瑟的说。

“那侉仪族本就暴躁,直接纠着族人打上门,我表妹在那家做工,好家伙,听说连鸡蛋黄都被摇散了。”

阿嫦不由吃吃笑,倒霉的是她正在吃蛋黄酥,这下一口噎着,旁边人递来水,她好悬才咽下去。

周见深缓缓收手,小二原也想给财主卖个乖,愣是被他抢了先。

“…世家也不善罢甘休,于是双方就打起来了。”

阿嫦听着关键的地方,“那些女子呢?有被找见的吗?”

小二匝么嘴,“未曾听说。”

“阿德,臭小子跑哪去了。”楼下传来怒喝,小二不由缩了缩头,“客人慢用,我得走了。”说完一溜烟下楼,不一会传来掌柜的呵斥声。

“怎么看都奇怪…若是为了那些失踪女子开战,怎地不去寻他们反而在这浪费时间?”

“何况战事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启的吗?又不是过家家。”

周见深皱着眉头。

阿嫦叫他往外看,“你看那边。”车水马龙,分外热闹。

此时天色暗了些,那一处却大亮,叫有心人算一算那烛火费用,不由咋舌。

“那个,可是青州有名的花楼…诶你瞪我做什么,这可是你们男子做的孽。”阿嫦又尝了一口栗子糕,很酥很软。

“方才我看小二不慎瞥了一眼那花楼,竟不自然瞳孔紧缩低下头。我们这穿着这气度,他都一点不怵拉开凳子就落座,没有一点拘谨。”

周见深将茶水喝完,瞥她一眼,“走了。”

“啊?这就走了?”阿嫦闷闷站起来,又不舍的回头看了看那栋楼。

到了县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灯火通明,旁边那些侍卫们刚训练完毕,喧哗声蛮大。不经意一看——

这些人…阿嫦脸一红,竟光着上身!

她急忙跑到周见深身后,恨不得将他当做一把伞,撑着挡着着往前走。

“怎么!”他僵着身子,手指蜷了蜷。

“你…你快看看他们走了没。”阿嫦虽然平日里自持风流,喜爱她的郎君可多哩,但也未曾见过这种阵仗啊。

周见深呆着不动,“他们过去了。”他嗓子低沉,身上有一股花香,阿嫦皱皱鼻子,这厮还真是附庸风雅,天天板着一张脸,还熏这甜滋滋的挽卿香。

想必也没有女郎愿被他挽留罢。

阿嫦拍着他肩膀,“你这主子可得好好说说他们,像什么样子。虽说如今东宫你最大,规矩又变了许多,但我还在这呢,多羞人啊。”她先前还抱怨,后边倒是真的不好意思。

“好。”他沉闷的回了一声。

瞅着鹤龄迎上来,阿嫦就催他,“现在便给他说,省的又忘了。”

鹤龄一头雾水,“主子?”

周见深道,“以后所有人不许裸露身体,你去盯着他们。”鹤龄云里雾里的走了。

阿嫦这才舒心,“整日家盯着女子,他们倒露的欢快,就该狠狠地罚,不罚不长记性。”

若做不到一视同仁,倒就都别做!

“可满意了?”

“那是自然。”阿嫦顺嘴回了一句,“唉,你倒是变坏了,还会打趣人。”她唏嘘不已,当初那个一逗就惊慌的少年一去不回。一个不注意,他都走远了。

“周见深,你等等我!”

到了客厅,云生抱了一堆东西等着。

“这是?”阿嫦好奇的从周见深身后探头,估计是没看见她,云生还愣了一下。

“卷宗。”周见深抱了一沓,瞥她一眼,“你也来。”

就会抓壮丁,阿嫦瞪他一眼,踢踢踏踏的走过去。

“近十年失踪女子?”阿嫦翻了翻,“为何不上报朝廷?”复愣了愣,自嘲的说,“也是,如今各地都是世家治下,如何会上报。”

周见深尤笔缀不停。

“这里边一定大有文章,这些世家女郎失踪的也不少,也有世家子失踪的,但各家族偏偏不去寻。”阿嫦喃喃。

“建安十四年,青州乌城郊民户来报,女儿和同乡女子入城皆失踪。”

“建安十六年,吴氏家主来报,小女儿于城内购买脂粉时失踪…”

“嘶…”

周见深抬头,见她一脸恍然大悟,“可是有何发现?”

“是有发现,”阿嫦喜滋滋回答,“这些人都是女郎。”

……

……

云生放下手里卷宗边揉眼睛,“这是什么发现?”他略有抱怨,本就看的烦,翁主还多有打扰。

阿嫦尤自得意,“虽也有世家子失踪,但无一不是惹了祸事和债务,比之失踪,到他乡避祸更为可能。”

“而这些报来的女子,都是在城中闲逛时失踪。”阿嫦揉揉眉心,将自己手里的卷宗递给周见深。

“之前在茶楼,小二说那侉仪族女郎是在采药和打渔之时失踪的,那就是在城外了,莫非这贼子掳人还分族群不成。”

“而且那侉仪族敢打上世家门要人,莫不是得了什么证据?”

她看向周见深,眸里的神采飞扬叫他好似回了昔日,一瞬间柔了眼眸。

“明日一探便知。”

阿嫦好奇,“如何探?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对方世代盘踞,贸然出动怕是会打草惊蛇。”

“云生和鹤龄去侉仪族,你和我,去儋阳楼。”他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整理好笔墨。

阿嫦点点头,就是听着耳熟…随即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见深,“不是,你逛花楼就算了,还要带着我?”这是为人兄长该做的事?是为人前未婚夫该有的分寸?

云生两个瞬间眼睛直打量他,里面的犹疑质疑如有实质,这是他们萧萧肃肃的殿下?

周见深黑了脸。

“这是为了查案。”他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一天到晚的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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