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城有峡口之称,此地易守难攻,四前被夺之后,大梁一直未能收复。
距离梁军合围攻城已经过去两月,萧怀澈骑在战马上,视线落在那还岿然不动的城门上。
“王爷,可还继续强攻?”
“攻。”
战鼓声再起,萧怀澈一骑当先冲杀而去,玄甲染血,如夜叉亲临。
巨石火油不断投入城内驻扎的匈奴守军开始自乱阵脚,有些甚至起了逃跑的想法,他们已经守了两月城中早已没有任何吃的。
游牧出生,又怎会知晓屯兵种粮,三年大战,王庭几乎已被掏干,勉强凑来的粮草也被伏击烧毁。
梁军虽也是在打仗,可萧怀澈每夺一城便屯兵养粮,根本不怕后继无力,猛攻再次发起,直至残阳染血。
“破了!!!”
“云山城破了!!!”
“我们赢了,天佑大梁!”
————
大军得胜的消息很快传回帝都,早朝时还有不少为萧怀澈请封的奏折。
“放肆!你们都放肆!”
勤政殿内宫人们匍跪在地,奏折被扔的杂乱差点打到抬脚进殿的丞相李真。
只见他捡起奏折撩衣跪下膝行至萧怀仁面前:“陛下息怒,不过是些酸腐之言,您何必在意。”
“酸腐之言,萧怀澈是武将可却有那么多文臣为他上谏,加封?他如今已是王爷,朕还要如何加封?莫不是想逼朕退位不成!?”
“陛下,您是君他是臣,赏赐只能您自愿给他萧淮澈不能主动要。”
“可是舅舅,眼下萧怀澈打了胜仗,朕若下旨降罪恐怕会引起非议。”
李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语气却还是与寻常无异:“王爷这些年在北境吃了不少苦,陛下不如将其召回京都,也好让他在太后跟前尽孝。”
“舅舅言之有理,朕这便下旨让萧怀澈速回京都。”
————
云山城处,自从夺城之后就一直在修筑工事眼下城墙已恢复大半。
“圣旨到!!!”
“陛下诏曰:此番肃王攻下云山城朕心甚谓,又念其此番劳苦,特召回京修养,钦此!!!”
四周维持着诡异的安静,似乎是不相信这圣旨中的内容一般。
他们王爷带着大军与匈奴鏖战三年,夺回城池无数,甚至连丢了多年的云山城都拿回来了,结果啥封赏没有也就罢了还被收回了兵权。
“臣,萧怀澈,叩谢天恩。”
薛阳跪在一旁手中死死攥着一把黄土,直到宣旨的太监离开后也未起身。
三年,王爷都不知道踏了几次鬼门关,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
“薛阳,去收拾东西,即刻动身。”
“王爷……”
萧怀澈俯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怎么,不想跟本王回去?”
薛阳吸了吸鼻子从地上起身:“王爷到哪末将就到哪。”
反正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要能跟着王爷上哪都行,再不济就回乡种地去,他有的是力气,饿不着自家王爷。
薛阳想着等回了京都一定要去醉仙楼大吃一顿,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出云山城不远他们就遇到了伏击。
巨石掺着羽箭落下,萧怀澈为救他被一箭射穿肩膀摔下了悬崖。
薛阳没有一丝犹豫跟着一跃而下。
————
“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云山城刚抢回来,王爷就……”
“唉……”男人摇了摇头自顾自灌下一口烈酒:“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低声些,你不要命了!”
“老子的命都是王爷给的,要不是他咱们天水城还在蛮子手里呢。”
见男人醉得厉害,他伙伴连忙捂住他的嘴往家里送。
一年过去,天水城早已恢复得差不多,街上的走动的人也多了不少。
“小哥,你还写不写啊?”
走神被拉回,桌上的信纸不小心滴了墨汁,齐砚将纸换了一张才开始落笔。
勉强写完一封后齐砚收了摊子,心想薛大哥是肃王爷的副将也不知他如何了。
回到家中,薛阳正准备生火做饭,门口处忽然传来邻居王婶的声音:“小齐,小齐在吗?”
他用水洗干净手方才出去,只见王婶正领着一个媒婆打扮的人笑吟吟的坐在院中。
齐砚难免有些头疼,这几日已经来了四五趟了。
“朱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齐砚。”
“好好好,名字好听,模样也俊,真是难得。”
媒婆上下扫视的目光让齐砚有些不自在:“王婶,我暂时还不想成家。”
“哎呦我的傻弟弟,男人哪有不成家的,等你娶了老婆,你就晓得那滋味。”
齐砚并非真的不想成家,只是现在他虽吃饭不愁可家中仍是清贫,又没功名在身怕是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由分说的推着齐砚上了牛车:“这个准行,你听婶子的。”
这次到城郊不远处的村子,村口的人一瞧见齐砚便低声调笑起来,年轻些的姑娘还红了脸颊。
不知拐了多少路,穿过竹林便看到小溪旁的小院,院中种着几颗兰花倒是难得的雅致。
“这院子里住着的是文娘,兄长在军中当差如今只有她自己住在这,她性子文静又通笔墨你见了肯定喜欢。”
在这种地方读书人本就少见,能识字的女娘更是难得。
许是听到院中动静,里面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何人?”
“文娘,婶子把人给你带来了,快出来瞧瞧。”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只见女子身着一袭青衣头发用木簪随意挽起,布衣荆钗难挡天资国色。
齐砚呆愣片刻,随即慌忙移开视线,瞧着他红透的耳尖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明了这是成了——
王婶忙推了齐砚一把:“小齐,这就是文娘,还不快打声招呼。”
“小生齐砚,见过姑娘。”
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文娘轻笑一声:“公子不必多礼。”
这一笑齐砚只觉得好看得很,饶是自己读了再多的书也找不出半个字相配。
待三人坐下,文娘取了茶水为他们倒上:“家中没有好茶,还望三位不要嫌弃。”
“这是哪里的话,文娘啊,你瞧,婶子是不是没有扯谎。”
文娘饮下一杯茶水,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齐砚脸上:“婶子说的不错,确是一表人才。”
齐砚知道自己模样好,但从前那些女娘只是偷偷看他,从未有人这样直白的说过,这倒让他更加有些不好意思。
瞧他们这样两个女人也识趣,忙找了个由头离开,院里只剩下相对而坐的两人。
“不知姑娘曾在何处读书?”本以为媒婆是夸口,但齐砚一见文娘便知晓她定也是个读书人。
“公子说笑,家亲曾在县学担任夫子,所以小女识得几个字。”
“原来如此。”
两人聊了一会,见天色将晚齐砚才起身告辞。
谁知刚走到拐角便见王婶和媒婆,两人堆着笑,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让齐砚好不容易散去的火热再次爬上耳尖。
是夜,齐砚难得失了眠,脑海中总是想这文娘的模样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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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院处,文娘翻看手中兵书,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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