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顿时变了脸

“你还我的羊来!”

出声的人手上持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刀尖正对着宁归砚,他大步走过来时,那镰刀被季宿白的长剑挥开,宁归砚顺势往季宿白身后躲去。

末了,他抬手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意料之中听见季宿白吐出两个字。

“废物。”

宁归砚:“... ...。”

嘴里喊着要赔偿的男人腕也跟着力道往后折,本是没多少力气的,最多有些酸疼,那男人就同被砍了手一般要死要活。

他看了看季宿白,即刻坐在地上,大声叫着:“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偷了我的羊,还要杀人灭口,这世道为何如此啊——”

宁归砚在后面压了压耳朵,皱眉听着那男人嚎叫,将腰侧的玉笛唤出,仿佛想起他还有个法器能用,嘴上刚悄咪咪念上咒法,远处将镰刀打落的灰黑长剑又旋了回来,直直插在男人身前。

那男人耳边的头发被削去一些,他怔了怔,随后撕心裂肺地趴在地上往后爬,直到涕泪横流,季宿白才嫌弃地走到他面前。

“别杀我,别杀我,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

季宿白越是靠近,男人便叫得愈发大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偶尔有抬手指指点点的。

宁归砚皱着眉,看不下去,拉住季宿白要抬起的手,对对方点了头后,往前过去放低了声音和姿态。

“这位大哥,你别怕?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呢?而且你这羊,是它自己跑出来的,不是我杀的。”

或许是宁归砚的模样太柔和,也或许是他眼前的那层纱和略微无奈的声音,不过更多的是季宿白未做其他事情,这让男人的勇气又回来了许多。

他瞪着眼睛看面前的宁归砚,即便对方是个瞎子,有季宿白在,他也不敢过于粗鲁,可语气也稍稍不满:“那你的意思,是我这羊自己死的咯?扯谎都没这么扯的吧?就是你杀的!偷我的... ...”

季宿白的目光一扫过来,身后那柄深深陷入土壤中的长剑悬起,耳侧掠过的轻微的风让男人立刻噤声。

宁归砚暗道脾气不好也有脾气不好的好处。

他也懒得与那男人再费多余的口舌,侧身看过景弗,眼睛眨了眨,对方便了会了他的意思。

景弗点头肯定:“是他。”

说完,林言言也上前来,歪着头弯腰笑笑:“大叔,你快起来吧,坐在地上多不好看,这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大约是想到昨天被唬了一遭,笑容有点骇人。

“而且啊,昨天不是说帮我们找我哥哥吗?虽然人我们自己找到了,但是大叔你自己丢下我们跑了是不是不太厚道,欸,你怎么没晕啊?那巷子里的贼人放过你了?”

她话说到这,男人的眼神变化,他站起身,别开脸哼一声,没有回答林言言的话。

“那可不怪我,我确实看见你说的那个男人往巷子里走了,再说了,哪里有什么贼人,分明是你们身体太虚,自己晕倒了怪到我头上来,我还没说你们俩把我吓倒了呢,再说了——”

他斜眼瞧了下季宿白的方向,对方压根没往他这边看,而是朝那羊的尸体盯着。

“再说了,你们手上拿着剑,也没人敢扒你们。”

宁归砚听着,勾起了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拍了拍林言言的肩膀,走近对方:“大哥也没说错,只是我们毕竟是外地人,之前买制作衣服的料子,被坑了点银子,所以警惕些,怕是遇到贼人,好在没丢什么东西,听家妹说,您家是养羊的?”

男人正拍着身上的泥土准备,四周的人也七七八八散了不少,显然没有那个八卦的心情,因此听见宁归砚的话后,立刻变了笑脸,喜气洋洋地迎上来。

“客气客气,公子叫我刘大哥就行了,家里虽然穷,但也有二十多只羊崽子,成年的羊也不少,公子需要衣料?拿羊毛去做正好啊!管多管够!公子要多少啊?”

刘大哥谄媚的脸凑近,宁归砚忍了忍才没后撤,只是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对方的眼睛顿时如同那店外挂的大红灯笼。

“三,三十斤?”

宁归砚顿了顿,摇摇头。

“三,三百!”

见身前的瞎眼青年点了头,刘大哥欣喜若狂,脸上笑出的褶皱将先前的不满全部覆盖。

宁归砚从腰侧将荷包拿出来,颠了颠从里面拿出几锭银子放在刘大哥手上。

林言言见状拉住宁归砚,宁归砚拉住她,摇了摇头,随后与那刘大哥商讨事宜去了,倒也是套了不少话出来。

“实话实说,整个廿城,养羊的也就只有我一家,你可别不信,这羊啊,我养很久了,个个皮毛都紧实漂亮的很,城内那些大户,都爱往我这来!”

“当然,也不止羊毛,公子需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帮您弄来,童叟无欺!”

“公子若是需要看看,我这就去取一些来?”

宁归砚脸上的笑意更深:“不必麻烦了,我随大哥一起去吧?”

他说完,身后的季宿白动了两步,显然也是要跟着去。

刘大哥的笑淡了很多,多是惭愧和忌惮,思索一番才叹一口:“这,唉,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村里丢羊,可我的棚子围栏都好好的,没有什么损坏,城里又闹那档子事,我心里头害怕,请了大师,圈内都张贴了大师的符篆设了阵,怕公子进去了,要真有什么东西,会冲撞了您。”

说着,目光越过季宿白,颤了颤,才放在两人身后疑惑看着他的林言言和景弗身上。

他们从宗内挑选的那两柄剑一柄可化长鞭,但另一柄坦荡荡被景弗背在背上,剑柄上都是繁复瑰丽的符文,自然引人遐想。

宁归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

“无事,我以前只在小妹口中听闻过那样奇异的阵法,倒是想见见,不妨我随大哥去?毕竟先前被人欺骗,总归是不放心。”

刘大哥眼珠子转着,片刻后拍板:“行吧,那,那公子能叫你家侍卫留在这吗?”

他指了指季宿白,立刻后撤几步招招手叫宁归砚跟上去。

宁归砚愣愣,扭头将手中的玉笛一转,眯了眯眼对季宿白颔首:“那,小季,你别跟来了。”

说完,和那春日花一样洋洋离开了。

刘大哥的羊圈不远,离得近了就闻见刺鼻的味道,似乎还掺杂着一些香火气息。

还没仔细辨别,刘大哥就打开了圈门,招呼宁归砚过去,却忽然变了脸色,拿上手边的木棍子就越过宁归砚骂骂咧咧。

“你个犊子的,不是叫你远一点远一点吗?去去去,挺着个肚子还来这里,没看见门口挂着符吗?你毁了我的阵怎么办?”

宁归砚听得心头郁结,他看过去,瞧见一脸疲容的妇女手上拎着篮子,她发丝有些散乱,衣服上的补丁不少,停着肚子,被刘大哥骂了一声后,羞红了脸,将篮子往对方怀里一塞,说了什么。

那女人的孕肚过分显眼,宁归砚看了两眼,手里捏着一张下山时拿的符篆,几秒后在手中化为粉霁,随后他上前去,抬手在刘大哥肩膀上拍了拍,又似不经意将手里的玉笛掉落。

那妇人忙将其捡起:“公子,你的东西。”

宁归砚笑着接下,指尖摸过的地方冰寒:“多谢!”

那小娘子低头摇着,朝羊圈内瞧了一眼——羊圈不算高,里面只有一个男人,这娘子大概是在看他。

匆匆几眼后,她转身对刘大哥叮嘱:“刘大哥,麻烦你帮我给我丈夫了,我先走了。”

她匆匆离开,因为身体不便,走得难免有些难看。

“哼。”

刘大哥冷哼了一声,转头又对宁归砚抱歉。

“让公子见笑了,这是我圈里那位的娘子,不懂什么礼数,没冲撞您吧?”

宁归砚低头看他点头哈腰的样子,抿了唇:“无事,不过... ...城里的事情我有所耳闻,她... ...”

刘大哥一脸晦气:“可不是吗?那事传得沸沸扬扬,官府也管不了,根本抓不到人,肯定是游荡在夜间的脏东西掳走的,估计都没了,哪能找到半个尸身。”

他指了指圈内的男人:“就我雇的那位,最近都不敢见他娘子了,整日呆在我这里,眼看着就要生了也不回去,怎么说也是发妻嘛,就算真会撞鬼,也趁着白天回去瞧上一眼。”

宁归砚应和着他点点头,从荷包里又拿出几锭银子:“您的羊我瞧见了,本想着和您进去看看的,但身体不便,您也瞧见了,我自然是信您了,可否麻烦您托那位大哥帮我送些样料去我暂住的地方,事成后,我再将剩下的给您?”

刘大哥一听哪儿不愿意,开口就答应了,兴冲冲地将人送到村口和其余三人汇合。

送别了刘大哥,宁归砚感觉到身后的寒意,直了肩膀转过身:“这村内有临产的女子。”

他抬了抬手,手上的刺寒依旧还隐隐存在。

“相较于那位刘大哥,身上怨气很重。”

季宿白收了视线:“可见到圈内阵法了?”

宁归砚只匆匆瞥了一眼,以往他是对那些个符篆什么的不懂分毫的,但为了完善他这‘大师兄’的完美人设,整日捧着那几本基础的书看,多少能看明白一些了。

“没进去细看,但外面贴的符纸大都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已经破损,若是那大师有几分本事,恐怕外面的也只是障眼法。”

季宿白:“所以你就回来了?”

宁归砚知道他要责怪,笑笑:“他会送东西到客栈来,到时候,师尊想要知道什么不行?”

季宿白默了声,转身挥袖。

“将你身上的怨气洗干净。”

小季:我记仇

小宁: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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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顿时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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