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过来视察，周覆的那份正经工作也跟着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前几天还是个新人坐冷板凳呢！
这两天，也不管什么新人、旧人、里人、外人了。
他抱着两箱水，进了大会议室，开始在长桌上摆放茶水。
不多时进来一位穿正装的男人，眉目锋利摄人，连发丝都一丝不苟，处处透露着居高临下的冷酷。
周覆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只是按照带他的老人说的，冲上位者点点头后，低下头去忙自己的工作。
祁岭坐在一旁，视线在会动的事物身旁游荡。
周覆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没学过什么招待的礼仪，于是抱着剩下的半箱水，背对着祁岭。
发尾在白衬衫上扫荡，肩背挺拔，但如果说像松柏、白杨，是不行的。单薄、瘦削的，应该是青色的荷花杆。
从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意烘灼着他的皮肉。
一节细瘦的腕骨映入眼帘，熟悉的香气，祁岭抬了抬眼，目光失去了那层平面镜的柔化，显得极具攻击性。
周覆把水放在他的面前，看了看位置上的名字，手做出“请”的姿态，微笑着说：“刘先生，请用！”
祁岭微微点头，一股子甜腻的味道缠了上来，他用手掩着口鼻，目光虚虚落在水瓶上。
周覆把水放完，从后门离开，走到楼梯口，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明明没有什么味道，衣服也每天都有洗。
只当是里面的人高傲，周覆神色冷了下来，微声咒骂了一句。
抱着空水箱，周覆点开了手机，管理员邱邱又在催了。
“你还想不想赚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当自己是绝世美女吗？刷客早把你忘了，赚个屁！”
“不回消息，还不回消息！”
……
眼见着对方越来越激动，周覆发了一条之前的库存视频，又给邱邱回了消息：“好好邱邱，今晚开播！”
邱邱是他招来的管理员，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朝气有干劲。
怎么样才更吸引人呢？
周覆看着空荡荡的手机余额，陷入了沉思。
他的账户也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周覆抽了支烟，看着两指间细细的香烟，突然笑了起来。
回到家后，他反锁起房门，百褶短裙和过膝长丝袜翻了出来，他视线找了一圈。
一开始是水杯，可是太粗了！
之后是木棍，但是太丑！
直到那把在自己眼里颜色并不讨喜的蕾丝伞出现，周覆握住伞把。
嫩白的大腿内侧夹紧伞杆，圆圆的伞尾像是漂亮的徽章盖在周覆身上。
他伸手绕着伞尾后细长的带子，肌肉因为绷紧而微微颤抖，一种脆弱的**在屏幕下孵化！
最后卸力，腿缝中可以看到防晒伞上的特有的漆面和薄荷绿的颜色。
他先发给了邱邱，收获到一长条“啊啊啊”的赞美。
“茉茉，我爱死你了！”
“你怎么想出来的～”
“快发，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全是尖叫的评论区了！！！”
周覆也笑起来，暗淡的灯光是他不可舍弃的标配，是一层屏障，只有在这样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才会柔和下来。
「此腿只得天上有，人间……」
「茉茉，茉茉，我老婆嘿嘿嘿！」
「富有且慷慨！」
……
周覆照例在晚上十点钟开始直播，小桌上满满的食材、咕噜噜的热气、粉色的围裙和温和的微笑。
他刚开播，祁岭身旁的秘书适时递了过去，只看到他凑近的脸庞，柔顺的长发斜绑在一侧。
周覆略带困恼地开口，鼻子皱了皱，似乎遇到难题，“今天我是第一次做饭，不许说不好吃哦！”
祁岭刷了两个月鸣神岛，换回一声感谢，以及后台发出的一串数字。
周覆开始做饭了，和往昔或冷艳或柔美的姿态完全不同，他变得慌张起来，也出现许多笑料。
在倒油的时候，乱叫着往后退，像扔手雷一样把肉投过去。
在水珠喷溅的那一刻，捂住自己的眼睛，手却坚强地握紧锅铲，做出世界上最无效的防御姿势。
最后端上来三盘色香味灰飞、行神态俱灭的菜，分别是酱油炒猪肉、耗油焖生菜和番茄酱炒蛋。
解下围裙，白针织裙看起来十分柔软可欺，他用筷子夹着稀碎的鸡蛋，有些勉强地笑笑，折腾那么久，口红在反复咬唇的动作中已经出了界限。
周覆张开嘴，深红的口腔容纳了勺子，他被俯视、被恶欲缠身。
「我超我超」
「妈妈，宝宝饿了！！！」
「真得只是在吃饭吗？」
……
祁岭的眼神在周覆身上严苛的扫过，尤其是那些露骨的评论出现，越来越晦暗。他不喜欢这样的表现，不得体、甚至狼狈，为什么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这一面呢？
他动了动，掩盖身下的异常，喉结上下滚动。
“好了，今夜的直播就到这里啦！大家早点休息！”
一场八十三分钟的直播只是让观众感觉到时间那么快吗？
周覆点了下播，和煦的微笑僵持在他的脸上，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
伪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下一秒饭菜进了垃圾桶里，他平静下来，带着倦怠的苍白出了门。
如今正是闷热，街道上闲逛散步的人们无不清凉，他还是那件适合初秋的白裙，无耻地描摹身体的曲线。
点开手机，周覆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同意后，一条奇怪的消息弹了出来。
来自”祁“：多少钱买你的下一场直播？”
周覆没有理会，他大步走到取款机里，去插自己的银行卡，颤抖的手经过几次努力才成功。
看着余额，他的心情糟透了，手机提示音却在此刻响起来。
祁：“开个价吧！”
多少钱可以把自己的床铺满呢？
周覆短暂地思考过后，回答道：“二十个”
只在把烦人的碎发拢在耳后这个动作结束，转账已经来了。
祁：“期待属于我和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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