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学唱戏?”
简君雅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把简淮风打量了个遍,怀疑自己耳朵,“还要我把你引荐给周教授,拜他为师?”
简淮风认真点头,“没错。”
他已经研究好了怎样高效的完成“梨园小黄莺”的称号。
首选必须要通过系统的大师课获取更多天赋值以及更多的学习时间,然后就是在真实世界中,达到专业水准,获得大师的认可,收获观众口碑。
大师课他已经解锁了,现实这边的进度也需要同步进行。
他已经提前了解过,周瑾芳是当今年代唯一一位德高望重,境界高深,真正称得上大师的老艺术家,在京剧界地位很高,而且是京剧院的院长。
他未来要做的一切,都需要这位老艺术家的帮助。
简君雅自认自己毕竟年长简淮风几岁,又是个大人,理应承担关怀弟弟心理健康的责任,“看得出来自从上次带你去看过京剧后你很喜欢这门艺术,这很正常,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你要是喜欢,现在好好学习,以后考我们学校戏曲专业,周老师不就自然而然地是你的老师了么?”
“当然,我不是鼓励你学这一行,毕竟你比谁都清楚当年我做出这个选择时爸妈是什么反应,有我一个就行了,爸妈绝对不会同意你学戏曲的。”
简淮风就知道简君雅会这么说,道:“现在有苏林回来了,所有的厚望,自有苏林来继承。”
简君雅被他这句话打得一时无法反驳,这几个月就算她不常回家,也能感觉到简父简母投入了过多关注和关心在苏林身上,虽然这无可厚非,可作为曾经的掌上明珠,简淮风现在一定是会有落差的。
简淮风看她一脸心疼,立马澄清道:“我不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二姐你应该明白的,我是真的喜欢,我非学不可。”
非学不可。
这四个字的分量没人比简君雅更懂,当年她如何被父母极力反对,靠得也就是这四个字来坚持。
于是她不再反对简淮风要学唱戏这件事本身,现在京剧艺术落寞,学的人已经很少了,京剧系招生困难,常年人数不达标,就算已经是免学费了,也没多少人报名。
偶尔京剧院有那么些业余家来拜师,也不过是极少一些比较痴的人。像这种,她们行业是非常欢迎的。
“是这样的啊老三,你这样的条件,真想学,我带你去京剧院见见其他老师,会有有眼缘的愿意收你为徒。”
她拍了拍简淮风,谆谆劝道:“周瑾芳教授你知道的,老艺术家上了年纪,已经退隐不唱了,也不收徒,姐哪有那么大面子让他老人家重出江湖啊,换人吧。”
简淮风侧坐在沙发上,闻言换了个动作,撑着下颌思考,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休息室。
简君雅:“……”
这老三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听他那语气原以为他下了多大决心,一遇到阻碍就放弃了。
不过是转个弯的事,难道就非周教授不可吗?
……
育英住校生一般周末也要留在学校,一个月只有一次放假回家的机会,但魏南庭帮他递交了手续,准许他周末可以回家。
简淮风的家自然不是简家别墅,他打了个车回到魏南庭租给他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人。
魏南庭并不是每周都来,多数时候工作忙,都是由闫思齐来接他放学,单独请了做饭阿姨给他解决一日三餐。
但简淮风还有个“味蕾掌控者”的任务要做,虽说兼职任务还有几天没完成,但他打算周末的饭菜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的后果就是兴致来了做一顿,有事要忙就什么都顾不上,他飞快冲进房间关上门,呼唤呆呆,“我想好了,咱们来继续选择老师开始大师课吧!”
呆呆看他这么积极,也燃起了热血,举起手喊了句,“来吧宝贝!”
简淮风走过一众前辈,来到了一个投影前,指了指道,“我要这位老师教我。”
系统不干涉宿主的选择,呆呆二话不说给他解锁,介绍道:“柳梢青,天生的旦角,天赋极佳,十八岁上台首唱一举成名,名动满京华。嗯,你还挺会选的,你和他气质有一种相似性,你俩应该很合得来。”
解锁后,那张印着柳梢青肖像的卡片瞬间升维,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从画里脱框而出,款款向他走来。
大师课中的大师为平行世界的虚空投影,带着本人的性格特色,但除了授课之外,与宿主不会有过多别的交流。
柳梢青朝简淮风走来,二话没说抬手捧住他的脸,用他那双温润修长的手从他下颌骨往上至眉骨,一点一点细细地摸过去。
摸完整张脸又去以手丈量他腰,简淮风被他弄得痒痒的,但也没躲,耐心等他用双手实质性地把他“检查”一遍。
柳梢青又让他转了两圈,最后点头道:“容貌皎皎,骨相上佳,身段窈窕,天生唱旦角的料。”
三两句话,老师已经为他的小徒弟定好了方向。
接着就是在小黑屋里疯狂训练学习的日日夜夜。
……
一个月后,简淮风打听到简君雅的下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说出和上次同样的话。
简君雅不吭声了,似乎是在判断她这不着调的三弟又想做什么。
简淮风也不为难他,只道,“我不强求一定要三姐你帮我拜入周老师门下,但是能不能带我见见周老师?我看过周老师十多年前唱《锁麟囊》的录制版,非常尊敬周老师,如果可以,我想和老师说说话。”
简君雅一听,倒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周老师现在仍在学院教授理论课,身体好精神好,隔三差五也要见一堆学生,没道理单不让简淮风见他。
于是简君雅爽快答应,给学校的某个学妹打了个电话,得知教授这会儿就在学校,便又托她递个话,问问周老师现在方不方便。
约好时间后,简君雅一脚油门把简淮风带去了学校。
简淮风下车后冲到一棵树边伸手扶住树干稳住身形,一只手撑在胸口,差点吐了。
他真是不长记性,每次都会忘记和简君雅待在一起的“三不要”。
不要和她一起吃饭——一定会被花样哄着骗着喝酒。
不要参加她朋友圈的局——一定会被扔在人群堆里茫然不知方向。
不要坐她的车——一定会把五脏六腑全都甩飞。
……
见到周瑾芳时,简淮风已经缓了过来。
来之前简君雅已经告诉过周瑾芳要带自己一个很痴迷京剧的弟弟来请教他,周瑾芳对此很开心,早就迫不及待要见见热爱这一门艺术的后生。
简淮风礼貌地打招呼,介绍了自己,说道:“周老师,平日我有在网上学习唱京剧,我给您念一段您听听?”
“好好好,我听着呢。”周瑾芳一眼就挺喜欢这小孩,听他说平时还在自学,兴致就更高了。
心说若是有天赋家里又同意,他可以把他引荐给京剧院其他老师。
简淮风两脚一收站直了些,目视前方,吸了口气,便开始念道:“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这是京剧《锁麟囊》里面主角薛湘灵的台词,但他不是用唱的,而是以念白的形式字正腔圆的念了一遍。
简君雅以为他会是以唱的形式,毕竟外行入坑最先就是跟着曲调模仿,但简淮风从念白开始,恰好说明他是真的有在学的。
“愧我当初赠木桃。”
念白结束,简淮风收回了远望的目光,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一样,他倒是念得投入,没注意到听的人如何。
转头一看,发现老爷子不知怎的已经泪眼婆娑,简淮风吓了一跳,忙过去问:“周老师,您怎么了?”
周瑾芳反手握住简淮风的手腕,握得很用力,他擦了擦泪花,又是摇头又是笑,好一会儿才把简淮风拉过来一些,慈霭地问:“好孩子,老师听说你想拜师学艺,你莫嫌老师年迈,来我门下可好?”
话落,简淮风尚还未做出反应,简君雅直接呆了,下意识问:“什么?周老师您这是?您不是几年前就说过自己不再收徒?”
她也是学戏曲出身,他听得出来简淮风这一段念白的水平。
这念白就是一个京剧演员的基本功,入门就开始学的,简淮风方才那一段的水平顶多就是一个口中有力,吐字清晰,抑扬顿挫,去系里大一学生里一抓一大把,都能做到,甚至比她发音更好。
他念得并不算出彩,顶多就是外貌条件比系里学生好得多,但学京剧注重的又不是外貌,更何况周瑾芳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师,怎么可能因为一段水平称不上惊艳的念白就要收简淮风为徒?
再观简淮风,他似乎一早就胸有成竹笃定自己能拿下周瑾芳似的,并不很意外,只是兴奋地和周瑾芳表明自己的想法。
周瑾芳这一举动实在无从揣摩,简君雅实在想不通,只能在把简淮风送回去后再次折回来,对周瑾芳表述了自己的疑惑。
毕竟当初她想拜入周老师门下,却因周老师早就对外宣称自己不再收徒而遗憾放弃。
“周老师,您能说说为什么选了我三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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