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下楼倒热水喝的时候，仍盯着手机上的消费账单发呆。
好不容易才挣来的钱，竟然又因为喝了区区一点小酒再次一贫如洗。他至今也想不清自己喝酒时的脑回路。
他百分之百没有喝醉！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姜燃的忏悔之情中断，接通了电话。
孟尘羁的声音传来：“燃哥，起床了吗？”
姜燃放下水杯，缓慢地转身回头看向身后的卧室门：“小尘，我私以为我们在一个房子里……应该就可以不用电话了吧？”
孟尘羁笑：“燃哥，我现在在外面呢。”
姜燃大惊失色：“你昨晚可是喝了酒！”难道，实在是他的陋室难以入贵公子的眼，让他忍不住连夜逃窜？
电话那头的孟尘羁不知在干什么，微微喘着气解释道：“燃哥想哪里去了，我只是出去晨跑了，还不至于被你冲动消费吓得连夜跑路。”
姜燃微微张嘴，半天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干巴巴地夸奖道：“小尘真是自律。”
“谢谢燃哥夸奖。”孟尘羁很是受用，轻快地问，“燃哥，早餐想吃什么？我直接带回家吧。”
“早餐啊……”姜燃捧起水杯，走到沙发旁坐下，“我都不咋吃早餐，你按照你想吃的，随便带点吧，谢谢小尘。”
孟尘羁回答得很快：“好嘞，那我到处逛逛，燃哥等我回来。”
姜燃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薄薄的一层皮，想起孟尘羁梆硬的胸肌，莫名有些嫉妒。
以前的他或许还有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念头，现在的他……
姜燃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杯水，心安理得地躺回沙发拍拍肚皮。
成全他人，放过自己，你好我好大家好。
“燃哥早上好！”
孟尘羁提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两只茶叶蛋，姜燃这才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白色的防风运动外套和运动裤，看起来顶多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不对，人家本来就是二十出头，冒犯了哈。
“早，小尘。”姜燃张开五指和他招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想不到小尘还有如此健康自律的良好习惯，真是让人敬佩不已啊！”
孟尘羁放下早餐，眨眨眼：“燃哥，现在没有上班，你可以……再坦诚一点点。”
姜燃站起来直摇头：“不小尘，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叫你小尘就是把你当朋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地敬佩你！”
孟尘羁点头：“好的燃哥。对了燃哥，今天下午我得去工作室一趟，之前有家音综想谈合作，你跟我一起吧。”
姜燃：“老板，今天好像是元旦假期耶。”
孟尘羁：“是的燃哥，我们要抓紧时间和综艺方面谈，合适的话就要开始拍摄了。”
姜燃瞪圆了眼。
这人……简直公私分明到油盐不进，亏他大早上的拍那么大劲马屁。
或许是看出了姜燃内心的愤懑不平，孟尘羁又善解人意道：“燃哥放心，之后会给你补休的，四倍工资补偿。”
姜燃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故作惊讶道：“小尘这是什么话，我只是一心想为我们工作室好，希望能为你多分担，早日成就你的音乐梦想！”
内心OS：耶斯！我爱上班！
孟尘羁看破不说破：“燃哥快来吃早餐吧，待会儿凉了。”
“收到收到！”
今天的路况依然不见好，姜燃坐在车的后座昏昏欲睡，好几次掌心都托不住下巴，整个人直冲冲地往前面的靠背冲过去，差点让额头二次负伤。
好在一旁看文件的孟尘羁手疾眼快地伸出手掌，挡在了姜燃的额头和座位后背之间。
“谢谢小尘。”姜燃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重新看向前面的路。
孟尘羁慢慢伸回手，关掉自己手里的平板，关心地问姜燃：“燃哥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
姜燃瞄了眼目不斜视的郑望，摇摇头：“还好，只是平时瞌睡比较多。”
孟尘羁道：“燃哥要是睡得不踏实可以靠在我肩膀上。”
“你？”姜燃充满怀疑地看了孟尘羁一眼，“算了吧，你忙你的。”
姜燃在车上无聊，见反正也是堵着，问前面的郑望：“小郑啊，你今天啥时候来的？”
郑望回答：“回姜先生，早上六时三分。”
“六……六点？”姜燃看了眼郑望，又看了眼孟尘羁，悄悄咪咪凑到郑望座椅旁小声问，“他这么早让你来送衣服？”
还没等到郑望回复，孟尘羁就说：“是的燃哥。”
姜燃讪讪坐回身子，尴尬地对孟尘羁笑笑，没安分多久又小声凑过去问郑望：“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就像偶像剧里的那种高级特助？总裁一声令下，就要立刻执行那种？”
孟尘羁意味深长地看了郑望一眼，和他对视：“燃哥，从名义上来说，郑望只是我的保镖。但的确，从现实意义上来讲，他确实是我的特助。”
“昂？”姜燃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经孟尘羁这么“抢答”，他也不再当面跟郑望讲领导坏话了。
领导在一旁，郑望不好意思吐槽，他懂。
终于到了工作室，郑望叫人来准备好茶水和接待就离开，姜燃故作恭敬地站在孟尘羁身旁，听着他和音综导演谈论，脑中已经开始构想工资到账的场景。
他决定把自己的钱都存到一个单独不常用的账号上，这样就可以有效避免醉酒后冲动消费的情形。
姜燃绝不会承认解决冲动消费的直接办法是禁止喝酒。
音综导演侃侃而谈，最后以一句“现场节目的水准就交给您把控了”点睛结尾，姜燃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正好和心情忐忑的导演对视。
导演这才看清一直在场的姜燃，惊恐道：“你难道是……姜，姜……”
姜燃赶紧回答：“杨导好，我不是姜燃。”
导演一激动顺口说出了东北话：“你，你不是姜燃才有鬼了嘞！”
“你上次拼盘演出夸下海口，说今年出了新专辑第一个上我们节目打歌，结果倒好，我们节目抓紧筹备录制，你倒退圈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姜燃！”
孟尘羁转过头看了一眼姜燃，姜燃羞愧地别过头：“老板，您别听他瞎说，我答应他的时候新专辑还没出呢。”
杨导“噌”地站起来：“你看，你自己都说了！你明明答应了俺们！孟先生，您评评理！”
“杨导。”孟尘羁嘴角上扬，“燃哥现在是我的助手。”
“啊哦？”杨导被孟尘羁一语惊醒，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赶紧小学生端坐，“失敬失敬，原来姜老师现在是孟先生的助手。”
接着捏了捏西装衣领：“噢！看来姜老师的未来大有可为，可谓是一片光明呀！”
“……”姜燃明白了自己早上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他毫不落后地微微倾身道：“孟先生您放心，我会一定会排除万难，践行我的初心和诺言，陪您扶摇直上——”
孟尘羁目光看向杨导：“那就先这样吧，之后的录制我会到现场。”
杨导大力地握住孟尘羁的手，看向姜燃的眼睛迸发着喜气洋洋的光，嘴角都要翘到天花板去。
姜燃掰手指算了算近日的工作室业务，看来陪自家老板扶摇直上的KPI指日可待。
送走杨导，姜燃浑身轻松，刚坐下沙发就听孟尘羁问：“燃哥，刚刚我和杨导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
姜燃并紧脚尖：“嗯嗯？！”
孟尘羁只好跟刚才一直开小差的姜燃复述：“我已经答应了杨导，意味着后面节目录制的时候，我都要到现场参加录制。”
姜燃虚心请教：“所以呢老板？是要我看守好咱们的工作室吗？老板请放心——”
孟尘羁笑：“不是的燃哥。”
“是要你与我同行。”
姜燃：“……哦莫？”
又被孟尘羁逮着给傅染的歌最后磨了几次音轨，姜燃才蔫蔫地垂下头，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录音棚里的麦和耳机发呆。
孟尘羁关掉DAW问：“燃哥想试试吗？”
姜燃摇头：“一点也不想。”
孟尘羁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神异常澄澈，姜燃忽然觉得，有一点点看不清自己年轻的老板。
他和孟尘羁并肩走出工作室，随口一问：“孟先生觉得傅染的歌怎么样？”
过几天，傅染的新歌就要发行了。以他现在的热度，加上孟尘羁制作的水准和噱头，很难不是爆上加爆。
但孟尘羁说：“也就那样。”
他反问：“燃哥觉得傅染的歌怎么样？”
姜燃笑着学他回答：“也就那样。”
抛去他写的那大段词。
孟尘羁站在电梯旁，为姜燃按亮向下的电梯：“我始终相信，音乐是不会撒谎的。”
“所有的喜怒哀乐，情绪心情，都藏在节奏和歌词之中。”
电梯到达楼层，孟尘羁目送着姜燃走进去，问：“燃哥，上次我送你的耳机好用吗？”
姜燃按下“1”楼，心虚道：“谢谢小尘……”
他总不能说他还没来得及试听。
孟尘羁笑：“下次燃哥可以试试，我家里也有个同款，有空可以一起交流交流使用感受。”
姜燃点头：“好，我回去就戴上。”
电梯门缓缓合上，姜燃只记得孟尘羁深邃的面容和漂亮的眼眸。
他的确有在哪里见过。
好累啊——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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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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