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稳后,周旬一路小跑来到仲子昱的小别墅,目光盯着玻璃寻找他的身影,发现没有后,稍稍喘匀气就开始按门铃。
刘嘉兴一套pua的连环招气走仲子昱,发现自己瘫痪了就又开始找人。
“仲子昱呢!”
“我老婆呢!让我老婆过来!”
剃的露头皮的寸头上青筋暴起,刘嘉兴顾不上装斯文败类,叫来周旬后扇了一巴掌就催他去找,把仲子昱的别墅地址发过去。
结婚后,仲子昱已经很久没和老同学联系了。刘嘉兴逮着机会就会明刺暗讽一两句,表示出国留学的就是比他这种国内卷王低端,学习不好还玩的花,搞得仲子昱很不舒服。
也就断了。
他没地方可去。
刘嘉兴不顾护士的劝阻点上烟,阴沉沉地扫视着窗外,此时此刻晴朗明媚的天气就是对他的嘲讽,纯心找他的不忿。
他瘫了,成了最不耻的废人;老婆还走了,下落不明。
明灭的烟头突然被按在烟灰缸里,刘嘉兴想起一个人。
仲子昱的母亲阮瑶。
她是青禾集团的上一任董事长的养女,也是刘嘉兴的姑姑。先前与刘嘉兴的父亲交好,也捎带着对他有几分包含携带之意。
手机震动。
“喂,找谁?”
对面说话轻轻柔柔。
一阵虚情假意的寒暄过后。
刘嘉兴换成了愁眉苦脸,涩声夹着哭腔道:“姑姑,子昱不见了。”
阮瑶沉默一会,笃定道:“你再找找,子昱在洛城人生地不熟,没有认识的人。”
刘嘉兴迟疑,继续苦兮兮道:“好的姑姑,我再找找他。”
话没说完,就被阮瑶挂断了电话。
并不关心刘嘉兴的伤势。
徐徐夜风吹拂。
市中心的街道川流不息,流光溢彩的灯火整夜整夜缀在金属高楼,照亮整个洛城的夜空。在林立的楼群之中,坐落着一家颇受上流人士喜爱的餐厅,音乐在顶空飘入云层。
侍从引导着一个灰色西装的俊美alpha进场。
其他用餐的顾客不乏侧目者,偷偷打量讨论这位不速之客,神情严肃的不像是会旧情人,倒像是抓捕逃犯。
仲子昱听着声音好奇侧目,看清来人后笑了出来。
果然是安德鲁。
那副浓艳瑰丽的长相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金色的卷发被一丝不苟地梳成背头,冷冰冰的扫视全场,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矜贵气场,在慵懒闲适的餐厅显得格格不入。
今天的仲子昱在人群中也十分抢眼。
他不守男德,穿了件刘嘉兴绝对不会让他穿出去的丝绸衬衫。布料闪烁着银丝的月白色,裁剪新颖,背后露出漂亮的两块蝶骨,一条母贝珍珠银链穿过后背,中间的挂珠流苏在走路时会晃呀晃得夺人眼球。
而且就坐在落地窗前,万千灯火都在他的身后成了背景板,衬托出他的不俗。
此时仲子昱单手托腮,内心猜测安德鲁会多久发现自己。
下一刻,安德鲁就望了过来。
看到仲子昱后露出惊喜的笑容,一瞬如暖春乍至,澄澈的绿眼睛盈满欢喜。三两步就超过侍从,直奔仲子昱而来。
仲子昱哼笑着眯了眯眼,他大多时候都没什么表情,突然笑了一下勾的人心慌。
安德鲁舍不得眨眼,目不转睛注视着仲子昱。
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闪着兴奋地碎光,盯紧仲子昱,像是、像是期待他说什么。
四目相望。
仲子昱无奈地想笑,多年不见,这位白月光还是老样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玩笑道:“今天昱总买单,赶紧坐下吧。”
安德鲁微一言不发得继续盯着他,眼角有些发红。
仲子昱不知道他是在激动还是委屈,叹了口气笑问:“要不要坐我旁边?”
“嗯。”
这倒答应的迅速了。
周围的男男女女皆是对面而坐,相望传情,用眼神诉说着难以表述的爱意。
只有安德鲁是个例外。
他旁若无人的在幽静暧昧的氛围里制造出噪音,沉重的木椅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知道把椅子拉到仲子昱旁边,贴着他坐下。
一会儿又伸手想去揽住他的一条胳膊,刚刚触碰到又换成牵住他衣袖,一点点,小心翼翼的。
仲子昱对着侍从要来菜单,余光瞥向压着眉头的白月光:“怎么了?今天我请客,你挑几个自己喜欢的。”
说着,菜单递给他。
安德鲁挨近过来,心不在焉地在花花绿绿的页面上浏览着,根本挑不出喜欢的东西,把菜单推回去恹恹道:“我听子昱的。”
然后他将头轻轻靠在仲子昱的肩上,还去牵他搭在桌沿的手,十指相扣。
仲子昱只能先按照安德鲁的口味挑了四五个,抽手摸了摸他的脸:“等会不够吃就告诉我,我再添。”
安德鲁不依不饶地重新捉回来:“子昱,你要在M国留多久?”
“这个嘛,让我想一想。”仲子昱放慢语气。
安德鲁微微敛下眉目,安静的、不急不慢地盯着相牵的手,他等了六七年啦,已经习惯。
从最初主动询问他的亲友导师,听到些仲子昱的消息便驻足,最后又归为沉寂。像一潭干涸的死水,浑浊静止,有风吹过才会泛起波澜。
接着就听到。
“可能还会再呆上半个月吧,我就得回国。”
这个答案不是他要的。
安德鲁眸光黯淡,沉默许久。
他不甘心的凑到仲子昱眼前,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答案,颇为委屈地追问。
“为什么不可以再多待几天?我们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见过了,你真的把我给忘了,不能为我多留几天嘛?连一个月不能陪我嘛?子昱我……”
仲子昱哭笑不得:“因为我还得工作啊。”
巴卡拉相撞,清脆作响。
就像突然喊出中止的清铃,微不可查的在心底回响。
安德鲁愣了愣,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低低嗯了一声。
他将自己那杯抵在仲子昱唇边,故作生气的模样道:“我不胜酒力,子昱替我喝吧。”
仲子昱斜睨着他,突然感觉他赌气的模样像只金色的珀斯猫,凶巴巴地摇着尾巴要人哄。
他用另一只空着手的接过,一仰而进,凑近笑问:“现在心情好些了么?”
安德鲁沉默着不理他。
“不够的话,你就再给我倒。”仲子昱眉眼弯弯,“喝道你开心为止。”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近,能感受到吐出热气中夹杂的信息素。
安德鲁的眼眸震颤,他慌乱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去多半绿眸。眼尾像是有一抹化不开的胭脂,艳丽娇柔。
一眼便看出仲子昱在哄他,这不是他想要的。
但安德鲁没有耐心了。
他把仲子昱拽进怀里,目光哀切:“你说,你想看看我,是真的么?”
仲子昱伸手想触摸那片红,笑着信誓旦旦:“不骗你,从今往后都不骗你了。”
上辈子,自从按照他爸的遗言和刘嘉兴完成婚约后,仲子昱便不得不将安德鲁拒之门外。即使这些年间,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主动找闭门羹吃,托人找关系,出现在仲子昱面前后,只得到的是下辈子再见的冷言冷语。
现在确实是二世为人,下辈子再见。
默然许久。
安德鲁乖顺地眨着眼睛笑了:“我相信你。”
说着,低头吻住他的手心。
这时乐团拉奏的曲目是舒曼的《梦幻曲》,诗歌般层层递进但又有些微妙变化的律动感,如梦如幻牵扯着人心神浮动,声音低微悄然,不知不觉就进入浪漫温馨的氛围。
心中的涟漪像不具形态波浪层层叠叠,随风荡漾徘徊。
仲子昱的心已经跟着旋律飞走,他兀然发问:“安德鲁,你还爱我么?”
这不是在第一次重逢就可以提及的问题。
需要经过在牵手、拥抱、热吻、抵死缠绵后,在阳光明媚的清晨,酡红着双颊挽成一个简单地唇碰唇,撒娇般的笑问。
他觉着自己真的是昏了头,打算三言两语将这个荒诞的问题糊弄过去。
可没等仲子昱开口,安德鲁便回答了。
“我爱你。”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仲子昱一愣。
安德鲁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自得其乐的重复道:“我爱你。”
慢悠悠地像要把这句话咀嚼出味道。
重音落在“你”上,指的是仲子昱这个人,这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丈夫妻子,谁的父亲母亲,就是单纯地在他怀里的仲子昱。
仲子昱轻笑着叹气:“谢谢你。”
等到月至中天,安德鲁虚揽着仲子昱下台阶。
台阶很多。
仲子昱喝醉了,脸颊通红,呼吸着夹杂着浅淡的水果味。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喝嗨了,主动抱上了安德鲁的腰,撒娇让他抱自己走。
没有人会训斥他。
刘嘉兴自诩顾及脸面的斯文大家,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肢体接触,还会为人师长得教育仲子昱。告诉他要点脸,注意形象,不要弄得大家侧目回首。
丢人……
并不!
安德鲁的肩膀很有力,轻松稳妥地抱着他,步履轻松地向下走。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与刚才的高不可攀判若两人。
他喜欢被仲子昱依赖的感觉,身体柔软地像只小猫,呼噜噜地翻着肚皮那种保护欲。
“你带我走吧,别、别送我回去了。”
仲子昱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哼吟着。
他听到谁的心在狂跳。
云遮月散去,清辉千里,肆无忌惮地划破黑暗,为相拥的两个人镀上一层融融的银色边缘。
仲子昱突然扬起一只胳膊:“接着奏乐,接着舞!”
仲子昱:老公,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我也很心疼你。为了给你减小压力,我跟别人跑了,你不用担心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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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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