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星光灿烂。
仲子昱尴尬地挠挠脸:“我饿了。”
为了第一面显得正式,他特意把订了西餐厅,但他还是吃不惯。意兴阑珊地吃了两口就去喝酒了,现在醒了酒,就想吃点热乎的。
安德鲁很白,皮肤也薄,脸皮子稍微揉一揉就能浮出一层红,这会儿耳朵红的能滴血。他的语气不变,依旧是那种低沉的腔调:“子昱想吃什么,我去做就好了。”
说话的人和眼前的人简直毫不相干。
仲子昱相信他的手艺,用手背去贴他的脸颊,滚烫,烫的他立刻收回手。随后含糊道:“吃面吧。”
安德鲁闻声笑得自信。
这件事就要追溯道**年前,也是在这栋房子里的事儿了。
起初,他和安德鲁厨艺造诣也是不分伯仲,各有各的难吃。但很快,他们发现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爱好,滑雪冲浪三脚猫,酒吧开趴又嫌吵,户外探险还惜命。
算来算去就剩下做饭的领域可以发展了。
安德鲁的动手能力比仲子昱好,力气也大,所以他就选择了打下手。
厨房里亮起了灯。
仲子昱满脸期待地在岛台旁边站着,望着安德鲁系着围裙在燃气灶前,打算煮意面。灯火融融,宽肩窄腰的漂亮男人在为他做饭,这场景只能出现在梦里。
“安德鲁,我不想吃意面。”
“手擀面呢?”
仲子昱一愣,诧异地走到他身边:“你居然知道手擀面?”
安德鲁有条不紊地切着黄瓜丝,炫耀一般嘚瑟:“我不仅知道手擀面,还知道油泼面,炝锅面,刀削面。老多老多了,而且还都会做。”
“你别诳我。”
“我骗你干嘛。”安德鲁把剩下的半根递给仲子昱,让他先垫垫,“你只管报菜名就行,只要冰箱里面有。”
仲子昱边吃边问:“你会炸酱面不?”
安德鲁依旧超常发挥:“会。”
仲子昱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仲子昱听了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安德鲁比他还像个东国人。
男妈妈?
反正仲子昱不算个尽责的,家里有阿姨就让阿姨做,阿姨不在就点外卖。再要不然,就弄点速食食品对付一下,有次年夜饭吃方便面改善伙食,仲自清还很开心——爸爸,我好喜欢过年。
再或者,初一肯德基,初二麦当劳。
不是不想学,是学不会。仲子昱做饭主要是敢行敢做,主打的是创新立异。
凑合活着吧。
仲子昱扫了一眼,冰箱里的肉蛋奶很齐,还有蔬菜之类的看着绿油油,然后顺走两瓶汽水。
“可乐鸡翅?”
仲子昱一愣,不敢置信地望向安德鲁,“我能只喝冰阔落么?”
“不行。”
不至于这么养生这么卷吧。
摸了摸安德鲁的肚子,有点硬,继续摸,沟壑分明,聚在一起好像叫什么腹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不是很明显。
笑死,真男人又不靠腹肌吃饭。
“真的不行么?”
安德鲁的脸又红了,没说话走开了,仲子昱笑着追过去,就呆在他身边。
“安德鲁?”
没理他。
“安德鲁?”
抿了下嘴。
“安德鲁——”
仲子昱被按在墙上,冰阔落闷声落地。高大的男人压低眉头,剔透的绿眸倒映着一抹微笑,嘴唇嗫嚅着想说话却没有声音。
空气染上了凛冽的气息,是安德鲁的信息素,冬天的味道。
安德鲁是Alpha,不是呆滞木讷的Beta。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身边打转,轻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动心。
四目相对。
仲子昱踮脚凑近,炙热的鼻息交缠。红色的小舌不经意地从齿间探出,在干燥的唇瓣上留下湿痕。
下一刻,明显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安德鲁俯身逼近,双唇靠的太近接近危险的距离,他还在犹豫。仲子昱用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迎上去重重地落下这个吻,湿热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甚至安德鲁单臂箍起他的腰,膝盖挤进仲子昱的大腿。
兀然失重,纤细的手指扣进安德鲁的肩膀,隔着衣服留下清浅的月牙痕,细微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经,喘息着加重力气。
安德鲁吻得很深,想得很重。
他想要肌肤相贴,想让他们扔下那些该死的破事儿,婚姻,爱情,国籍,偏见……等等,等等,一切阻碍他们在一起的恶心的破事儿。
仲子昱心甘情愿地任由他掠夺口中的氧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凭借本能挣扎,细微轻柔。
安德鲁发现他在颤栗,主动松开手,语气中略有些撒娇的委屈:“子昱,叫我的名字。”
“Andrew……”
仲子昱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没等到落到下颌,就被安德鲁吞吃进口,如同动物一样舔吻着他的眼尾,他不想让自己爱的人掉下苦涩的眼泪。
然后含住他的喉结,将最后的一丝尾音封在仲子昱喉中,舌尖吮吸小巧的凸起。
热的,香的,醉人的。
白月光在他的怀里,如同梅花鹿般温柔的眼睛水润清亮,微微张着嘴呼吸。
宽大的手掌向下摸索,探寻。
仲子昱弄皱了他的衣领,手背上黛青色的血管迸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泛着红,在莹白的皮肤上扎眼触目。
——需要用一枚戒指来遮住。
翌日。
屋内昏暗,仲子昱从绵软的枕头上抬起脸,透过凌乱的发丝向外看,窗帘间留着一道未合拢的缝隙,从中发出朦胧的光隙。
已经是早晨了。
仲子昱觉着嗓子里像卡了一块石子,疼痛干涩,伸手去捉床头的水杯,里头只剩下浅薄的一层,不嫌弃的仰头尽数饮下。
安德鲁收拢臂膀,仲子昱的下肢酸软,懒得挣扎任由他抱着,静静地。瘦削的腰身被搂紧怀里,温热的皮肉相贴的更加紧密,带来可靠的安全感。
仲子昱回头瞥了眼安德鲁。
昨夜安德鲁还使坏,喝了半杯水,含在嘴里让他自己取。
仲子昱后仰靠在安德鲁的肩膀上,难耐的喘息着,目光盯着滚动的喉结,他无力地去抓挨着自己的臂膀。借着这个高度,去索取缓解热渴的水。安德鲁却趁机吻得越深,似乎要将他拆吞入肚,在口中嚼烂。
水。
肿胀的嘴唇碰到冰凉的杯沿,破了皮。疼痛让仲子昱清醒了几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是能再喝口水就好了。
“子昱?”
安德鲁坐起,露出着精壮的上身,有些兴奋地看向仲子昱。
仲子昱抚着下唇,触碰的地方传来针扎般的疼痛,也不知道会不会口腔溃疡,没好气地睨着他:“干嘛。”
破音了。
好像一只尖叫鸡。
仲子昱惊慌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
安德鲁对自己的战果颇为满意,在仲子昱的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我去给子昱接水。”
仲子昱嘴角抽搐的目送他远去。
先前他们没发生过关系,都觉着要婚后再发生关系比较好。但没想到没能在一起,如何如何。所以仲子昱没见过安德鲁床上的模样。
原来有些人表面上看着哼哼唧唧,其实是个面不改色说情话的人。
安德鲁很会夸他,是边亲吻边说那里可爱,温柔地向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但他等了太多年,有时又透着一股狠劲儿。每次快结束时就会亲咬上仲子昱的后颈,浓郁的信息素在那里迸开,一瞬间就让他惊声尖叫,绷紧身体喘息颤抖。
安德鲁的后背都是他的抓痕。
仲子昱重新躺回床上,有点心疼那块光裸的皮肤,但还是半眯着眼等安德鲁回来。
门半开着。
不多时,安德鲁就端着热水过来。
“子昱,你睡了?”
仲子昱疲惫地闭着眼,摇了摇头。体内的信息素这会儿就散的差不多了,只能说后劲儿大,跟吸了似的晕晕乎乎。
安德鲁殷勤的蹲在他旁边,翠绿的眼眸满是热情:“我喂你吧,子昱,我喂你!”
“嗯?”
仲子昱强强睁开眼,忍不住笑了下。昨天夜里哭着要的一口水,现在自己送上来了。
他摇了摇头,撑着坐起来。
安德鲁在他腰后垫了两个枕头,又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满脸怨诽地小声询问道:“子昱怎么能么冷淡,是想拔吊无情么?”
仲子昱一口水没咽下去,险些呛住,惊诧打量着安德鲁:“你从哪学的这词儿?”
“《檀香刑》。”安德鲁帮他拍抚后背,“是个东国的作家写的。”
仲子昱喝完把水杯塞给他,一阵无语:“倒是我文盲了。”
就在这时,想起了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
安德鲁笑着接过:“Who ?”
对面说着,没多久他的笑容渐渐消失,“Ok”着应答,利落地挂断电话。
仲子昱注意到安德鲁的不快,莫名有些慌,“怎么了?”
“工作上的一些事,我能处理好。”说着,安德鲁昭示主权的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他委屈巴巴地搂上来,贴在啄红的耳边喃喃,“子昱,我得去趟公司。只要你等我一个小时,我很快就回来。”
仲子昱嗓子疼,不想说话就点点头。
可安德鲁依旧抱着他不撒手,精壮白净的手臂紧紧搂住仲子昱的肩膀,靠在他耳边泫然欲泣。
“子昱,我为你守身如玉三十年,像望夫石一样站在北海公园。现在你拿了我的清白,我好怕你在我转身的时候偷偷跑开,对我始乱终弃!我闭上眼睛,再睁开你就没——啦——”
没——啦——
最后一句显然是带上了哭腔,呜咽悲痛。
北海公园就在仲子昱家不远。
仲子昱是越听越离谱,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哑声道:“我现在下床都费尽,你让我跑哪儿去。少爷,您让我休息会吧,好不好?”
安德鲁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蹭着他的脸,带着颤音说:“不好,我舍不得你,我害怕——”
仲子昱本来就熬了一夜,困得想杀人,他闭上眼睛任由安德鲁抵着蹭来蹭去。抽噎时的热气呼过来,好像一只满是怨念的女鬼索命,根本就不可能睡着。
他认命的叹一口气。
只能强打起精神,半眯着眼哑着嗓子哄骗道:“把腺体伸过来,我给你标记了。这样你就是我的人了,走到哪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没被始乱终弃。”
安德鲁明显一愣,眼神忽然湿润闪动起来,期待的把腺体送上:“来吧子昱。”
随后仲子昱用标记齿轻轻地在那块嫩肉上啃了一口,注入丝信息素。这种临时标记就是三四个小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纯粹就是哄伴侣的小手段。
但安德鲁很开心。
他把头搁在仲子昱胸前,满脸幸福的嗅闻着杂合在一起的信息素:“那你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很快很快就回来!”
“嗯嗯嗯,快去吧,快去吧……”
“再亲一口。”
“嗯……”
安德鲁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生怕他一转身又成了孤家寡人。
而仲子昱终于被八爪鱼松开,得意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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