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仲子昱回来,家里只剩下张胜楠和刘嘉兴对峙。
两人同时看向仲子昱。
仲子昱一脸疲惫,方才的这群人的争执已经耗尽所有的精气神,恨不得现在就找张床埋头大睡。他神情恹恹地扫了一眼,正撞上刘嘉兴有丝……期待的眼睛?
平淡的目光变得厌烦。
——有点恶心。
“胜楠,把他推出去。”
“好的昱总。”
刘嘉兴恼怒的瞪着靠近的黑发女人。
一刀切的齐刘海下是死气沉沉的眼睛,她总是面无表情地执行仲子昱的命令,对待一切如同蔑视渣滓。
“滚!”
藏在衣袖下的小臂纹丝未动,硬生生承下刘嘉兴疲竭的攻击,稳步将他往门外推。
“张胜楠,你多管什么闲事儿!”
“这是我和我妻子之间的矛盾,你怎么敢!”
“做狗是吧!我也是你的主子。”
张胜楠那双白净的手浮现出青色的血管,眼神渐冷。泥人尚有三分气性,更何况她不是泥人。但作为仲子昱的秘书,她只要听从他的话就够了。
“姓张的,你——”
“你闹够了没有。”
全场安静。
仲子昱实在听不下他对张胜楠的侮辱,摆手示意无辜的女生退到一边,然后一步步走近。
刘嘉兴的脸上浮出微笑,他回首望向仲子昱,稳操胜券地期待他说出挽留的话。
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比他重要。
可是,玻璃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的金石之声格外刺耳。
只会握笔弹琴的手拎起了一只烟灰缸,上头描画着精致的花纹。那是仲子昱父亲在世时留下的。
“子昱?”
仲子昱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刘嘉兴,我问你闹够了没有。”
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汹涌的愤怒。
刘嘉兴感受到空气中的信息素渐渐浓郁,当Omega的情绪有剧烈波动时,他们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信息素。但归功于他们近乎于完美的匹配度,竟品味出危险中夹杂着让人心驰神游的甜腻。
仲子昱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心烦,微微眯眼,愈发觉着那双黑眸真该被挖掉。
“子昱,你让我留下好不好?”
“你凭什么觉着我会留下你?”
真是昏了头!
他们会离婚的。
是刘嘉兴越界了。
上辈子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前半生被父母娇宠的小少爷哪见过他的下作手段,一次次被变着法儿地羞辱。为的只是让仲子昱甘愿被困在他的掌控中,为的就是将所有的权利霸占到他的手下,所有人都要为他俯首让道。
你为什么偏偏要索我的命,刘嘉兴。
仲子昱静伫在刘嘉兴面前,心思翻涌,他现在就是一个不足为据的骄傲瘫子。
刘嘉兴却不明所以,迟疑地呼喊他:“老婆……”
“嘉兴,你把眼睛闭上。”
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望见那只烟灰缸,刘嘉兴本能地目光一颤,又看向仲子昱的浅笑。
“嘉兴,听话。”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颇为信任的闭上眼,毕竟仲子昱不能在M国杀了他。
几乎是同时。
仲子昱用力地将沉重的烟灰缸砸在丈夫的头上,他知道这东西杀不死人,也不可能杀死人。刘嘉兴来不及惨叫出声,那只凶器就在地上叮铃咣当地滚开了。
右手悬在半空,还保持着扔砸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常年没有锻炼以及肾上素飙升,它在抖。
仲子昱垂眸望向自己的手,却撞上刘嘉兴被鲜血弄得脏污的脸,猛地一哆嗦。
太奇怪了!他不明白此时的爽利,左手用力攥着颤抖地手腕,试图让陌生的不安与快意离开身体,他怎么可能在刘嘉兴的身上感到舒畅。
“胜楠。”
他嗫嚅着。
张胜楠应声走近,以为仲子昱是被吓到了。怨恨地看了眼刘嘉兴,轻声道:“昱总,您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仲子昱深呼吸点点头,“辛苦了。”
-
昏黄的夜幕随着时间降临,远处的海面被落日余晖染成金色,几点海鸥啼鸣着起伏。
年轻的Omega躺在摇椅上闭目沉思,海藻般卷曲浓密的长发顺着椅背摊开,衬得原本白净的皮肤更加雪白,淡色的唇也柔软可亲。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皱起的眉头。
仲子昱忘不掉刘嘉兴,不,更准确的说是刘嘉兴被他打伤后。
鲜红的血液从额角涌出,沿着硬朗的五官滴滴答淌下,染红了衬衫外套。惯有的机智冷静随着瞳孔放大消失,失神的仰望着仲子昱。
但下一刻又恢复熟悉的傲慢自大,恨不得咬断他的喉咙——只可惜被困在这幅瘫痪的身体里!
不可否认,他兴奋了。
仲子昱猛的坐起,微微喘着气,白净的脸颊染上酡红,他整个下午都在反复回味鲜血淋漓的画面。
“畜牲。”
他哼笑着咀嚼着上辈子对刘嘉兴惯有的称呼,不晓得此时在评价谁。
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安德鲁?”
“子昱……”
静静地。
仲子昱挑眉不解,等了半天下文,不知道安德鲁在踟蹰什么。
他现在兴奋地很,恨不得将今天发生的事儿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他,但又怕吓着这位温良白月光。
他调笑着:“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对面立刻慌了神,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般错开眼眸,怀着一丝羞恼的春意:“子昱,我好想你,你能不能陪陪我啊——或者,或者我去找你,我真的好想你。”
最后那句话好轻。
仲子昱一愣,眨了眨眼。
啊?
他难以置信地站起来,环顾着这栋生日礼物,愈发觉着荒谬。
先前他爸也没说这房子旺桃花啊。
一个两个怎么都想往这里跑。
不过,仲子昱对喜欢的人相当大方,安德鲁都已经卑微地不要名分,他只是想搬来和自己主而已啊。
这有什么不能满足。
是我执意要让安德鲁过来,是我执意要和安德鲁再续前缘。
“当然可以。”仲子昱说完后冒出一个想法,突然笑了出声,他学着安德鲁惯用的撒娇腔调继续道,“有什么不行的,老公——”
最后两个字被他故意拖长。
然而对面静止了。
不,是安德鲁愣住了。
白皮肤的alpha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明明在前几秒是所有人中最白的,现在已然变成了红色,几乎红的滴血。
唯独那双绿眼睛紧盯着着仲子昱,惊喜的心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子昱,再说一遍吧。”
仲子昱被逗乐了,他故意隔着屏幕使坏:“我不,你让我说我就说,多没面子啊。”
安德鲁哀哀切地望向仲子昱,希望能在听到一声呼唤,但仲子昱笑得开心不理他。他抿嘴思索一下,意味深长的笑道:“没事子昱,晚上见。”
仲子昱没琢磨过味儿,茫然地笑道:“嗯哼?”
这外国人的思绪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其实是仲子昱反应慢了。
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压在柔软的床榻之间,泪眼朦胧地哆嗦着重复刚才未说完的话,希望安德鲁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安德鲁捧起布满泪痕的脸颊,将一声声呼唤伴着哼吟吞进口腹,凭借本能去征服日思夜想的Omega。一次次把挣脱的雌兽抓着腰肢拖回,将信息素注入无法被永久标记的腺体,慢条斯理地舔吻着娇嫩的皮肉。
一次就好,一会儿就好。
让这个人属于他。
直到明月西沉,床头的风铃终于停止剧烈摇晃,不时叮咚。
安德鲁才恢复常以示人的绅士神态,将仲子昱搂进自己怀里,仍处在余韵中的身体在颤抖。
他爱怜地垂眸,碎发贴着湿润的脸颊,酡红的娇色惹人心疼。就像一只脆弱珍贵的白色蝴蝶,需要呵护。
安德鲁嘴角不可抑地勾起,心尖的酥麻让身后几乎要冒出无数粉红泡泡。
他用食指悬空摹画着爱人的长相。
仲子昱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特别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会簇拥到一起,打下微不可查的阴影,在本就漂亮的脸上添加细微的精致。
安德鲁摸着黑去吻他的眼睛,就像刚刚吻去泪水一样轻柔。没等到真的落下去,下唇被颤抖的睫毛扫过,像是要躲开他的不安分。
他笑了起来,无声默念仲子昱。
并且更加用力地将他搂紧怀里,温热贴着温热,恨不得直接血肉相融,把彼此的骨头你有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的混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都市灯火流离,灿如繁星,三十年没有一盏属于他。
安德鲁俯身嗅闻属于白月光的长发,迷恋着独属于仲子昱的软香。他等了好多年,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亲爱的,请用自己来奖励我对你的忠贞吧。
就像童话,公主与王子幸福之前,总会有该死的恶魔来阻挡。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只要打败那个欺辱仲子昱的瘫子,他们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有死亡才能再将他们分开。
想到这里,安德鲁再次露出了笑意。
“子昱,我们会长久的。”
安德鲁:我又幸福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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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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