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
“啊?关于未来的规划?”
仲子昱从消消乐里抽身,正视提出问题的白月光,一时愣住。
规划什么。
万辉集团的领导班子挺可靠的,都是仲子昱他爸爸留下的老人,都盼着万辉能越来越好。没有大富,小安挺好的。过几年有个风口,国内一线的医疗设备会进行升级换批,无非还是几个熟人竞标,提前搞好关系就行了。
可安德鲁是如此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期待下文。
仲子昱了然,走近站在安德鲁身前,垂眸笑道:“就走一步看一步呗,我又没有手眼通天的能力,能活着就挺好的。知足常乐。”
他说的是刘嘉兴。
毕竟这男的是真动手杀人,他才不管人命关天,也不在意阴司报应。稍稍不顺他心,就打算暗戳戳地害人了。
安德鲁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蹭了蹭长叹一口气。
仲子昱哭笑不得,在光泽的金发上揉了一把,发丝朦胧的遮住眉眼,弱化安德鲁眉宇间的清俊。他的指尖从眉骨滑到鼻梁,在挺翘的鼻尖点了点,又摸索上外国人特有的薄唇。
“我们家心肝受苦啦。”
安德鲁的绿眼睛颤了颤,继续仰着头。
仲子昱见不得安德鲁这幅模样,弯腰抱住他的脖颈,耳鬓相贴:“怎么能么笨。”
“嗯。”
安德鲁闷闷不乐。
这下直接给仲子昱气乐了,胡乱答应什么。
他笑着去锤安德鲁的肩膀,捧起他的脸摸来摸去,望着绿眼睛夸张道:“哎呀,我们家安德鲁委屈的呀,等了我六年,瘦了好多呀!这是吃了多少苦,都是谁欺负我们家小安了,我替你出气!”
真是跟小孩似的。
非要仲子昱哄着,那张委屈脸才露出一丝暖意。
仲子昱清楚安德鲁委屈得很,从始至终他都站在被动的位置。有些伤害无法弥补,就像钉子钉在墙上的印记无法消除,伤人的话留给人的创伤也是永远。
过去的六年,安德鲁找过他无数次都被拒之门外。
当时的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仲自清出生后,仲子昱表示他们下辈子再联系吧,咱们没有可能,你是我不懂事犯的错。
好聚好散吧。
可哪能真的不懂事?
安德鲁是他自己挑的Alpha,他们之间的匹配度并不比那些正常的AO情侣低,从骨子流露出的都是相互吸引的爱意。
但仲子昱并不会为信息素操控,可以和那些稳重的beta一样考虑现实,听从父亲的遗愿。好在他重生了,选择的是及时行乐,放纵且尊重Omega基因残缺的本能。
“安德鲁,我会离婚的。”仲子昱给予他一个安抚的吻,“但不是现在。”
安德鲁眼睛亮了起来,握住了仲子昱的手腕,强硬的拖到嘴边亲了亲:“我相信你。”
仲子昱被他的反应弄得愧疚,心疼得靠在他肩上。
天啊!为什么他家白月光这么老实,老实的让人心疼。
现实生活不是小说,谁会有毅力去等上三五年,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而且安德鲁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
他需要贪图些仲子昱有的东西。
但仲子昱一时不知道给他什么,骑跨在他的大腿上,挑着安德鲁的下巴落下细密的亲吻,边亲边去看他的反应。
在安德鲁看来,他像只有了兴致的波斯猫,摇着尾巴想向前扑。
安德鲁毕竟是个alpha,经受不住喜欢的Omega这样撩拨,慢条斯理地暧昧无异于小火慢烤,烧干了沉默。
安德鲁手还带着冷风吹出的凉意,他顺着睡袍的下摆向上,从大腿摸到紧致的腰身。
仲子昱怕冷,本能的瑟缩与主动的凑近形成新奇,酥麻感随着他摸过的地方窜过全身。他喘着气抓皱安德鲁的西装,手背上的青筋迸起,欲拒还迎的神态。
他因为高位而低头,散乱的长发从肩背滑下,隔绝了安德鲁的视线。让他只能注视着仲子昱,往日清明的眼眸变得朦胧,染上诱人的艳色。
“你真漂亮。”
安德鲁赞美着。
闻言,仲子昱笑了笑,咬着下唇不吭声。
安德鲁抓住他的腰身向下按,凑近去舔吻他的嘴唇。
“唔。”仲子昱从喉间发出哼吟,感受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在这就行,我家的玻璃都是单向的。”
落地窗清澈透亮的仿佛不存在。
阳光直射地有些刺眼,天青如水,屋内摆放着几盆润绿的大叶景观,古法土缸中的锦鲤摇曳,鸟雀啾鸣掠过,余光中尚能窥见远处散步的行人。
有种幕天席地敞亮。
但安德鲁还是喜欢在昏暗安静地角落亲热,就像那种独属于他的占有欲。
黑丝的遮光窗帘缓缓降下,光线愈来愈黯,最终全部被挡在外面。与方才的晴天白日相比,似乎是被遗忘的一角。
这时候他那些绅士品德全抛到脑后,跪伏在仲子昱身下。
仲子昱被抓着脚腕无法逃避,只能神情迷离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角脸颊都染色绯红,覆着水光的唇微张开,传来微弱的声音。
钟表的时针转了三个格,咔嚓咔嚓的向前走。
许久,仲子昱仍没缓过神,茫然地眨着眼。他懒得理自己的夜盲症,总觉着他遇不到黑暗。这会儿发现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苦笑着在床上摸索。
刚才并没听到安德鲁离开的声音,他应该在哪个角落看着自己当半瞎呢。
“安德鲁?”
“安德鲁,你在吗?”
没有回应。
仲子昱下半身真的没有力气,有些尴尬地扶着墙想站起来,谁知脚软到直接摔了。
但没在地上,而是安德鲁身上。
温热的怀抱吓得他直接后撤回了床上,惊魂未定地看向安德鲁:“你吓死我了!”
安德鲁望着没有焦距的眼睛,伸手在仲子昱眼前挥了挥,十分担心:“怎么回事子昱,我一直站在你面前。”
只是屏住了呼吸。
当人被剥夺视力时,听力的敏锐程度就会上升。
仲子昱准确的抓住他的手指,按响了关节,不以为意地扯开话题:“可能是因为人种不一样。”
虹膜的颜色决定受光能力。
就比如阳光刺眼,大多数浅瞳孔的人就需要戴墨镜保护眼睛,深色瞳孔的则不怎么需要;在黑暗中,就两级反转,仲子昱啥也看不清。
安德鲁对生物学并不通晓,讷讷地点点头,果断开窗帘去了。
“等会洗澡去么?”
仲子昱靠在床头,单支起一条手臂笑了笑:“你弄得我腰好酸,我都没力气动了。”
言下之意是让安德鲁抱他过去。
-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响起,仲子昱缓过神就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儿了,早不当少爷擎等着吃了,现在不干活就得一家老少喝西北风去。
安德鲁则忙着他们公司的事。
两人分坐在沙发群的两端。
乌黑及腰的长发被他用根筷子盘起来,他大咧咧的一脚踩在茶几上,一脚曲着,怀里抱着电脑修改方案。电脑幽蓝色的色勾画出俊美的长相,防蓝光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情冷峻。
先前仲子昱他爸交代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上辈子仲子昱做到了后半句,现在就得学会前半句了。
南方江城制药的车间生产质量紧抓,包装走中高端市场,新品的gmp认证和分公司的换证认证大概就能一次性通过。再让几个人去考察方案选地,之前都是公司高管去谈,这次他和张秘也得过去凑热闹了。
仲子昱凝神看着新整理的软件采购报表,一项项还算可以,尽量控制预算。
“胜楠,先前xx医大说的那件事,校企合作……行,到时候让高叔和他们再开个会,再提供个模拟药房吧,之前他们那个挺破的……哎!就当给国家培育人才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好了,把控制的预算划在教育上了。
很快就接到高叔的来电,仲子昱主要以听为主,恭恭敬敬地把大爷给安排明白。
仲子昱松了口气,想起什么事儿般,打开通讯录翻找着下一位:“喂褚老师,最近又出什么大作没?我想请几个回家赏一赏。这次肯定好好供着,早晚三炷香……你要在丽市办画展,算了吧,我可当不了嘉宾……哈哈哈哈,我想要先前国礼那张,就前年送非洲酋长的同款大作……没有钻,我就拿新拍的几块翡翠和你换。”
缓神片刻,仲子昱又换了表情,极为热情地招呼。
“徐厅,不知您最近方不方便啊?啊,对对对,我是老仲的大儿子……对,是,是,这必须有我这个小辈儿来……”
安德鲁笑盈盈地看他忙着,实在难以将他和先前动辄找父母的样子判若两人,属于这个年龄的意气风发,愈发的成熟迷人。
仲子昱脸都笑僵笑酸了,他捞起抱枕搭手歇气儿。
转头却见安德鲁一嘴大白牙仿佛闪瞎人眼,在他胸口点了点,有些郁闷道:“真羡慕你们这边发邮件的,我办个事儿还得嘴皮子说冒烟、跑断腿。”
安德鲁在他额头亲了亲,摘下碍事儿的眼镜:“都一样,慢慢就好了。”
仲子昱多少是跟社恐沾点边,联络完人就不想再和外界交流了,自得其乐的把玩安德鲁的手指,他的手好大——比仲子昱的大一圈。
休息一会,仲子昱就想作妖了,侧过脸瞥着安德鲁笑道:“你会泡茶么?”
安德鲁挑眉,食指搅着他的黑发:“子昱教我吧,我当个好学生。”
“算了吧,我就一茶溜子。”
仲子昱也是一知半解,他爸和刘嘉兴俩人是半个茶友,俩人有空就倒腾各地的泉水泡着喝。甚至再早的时候,他爸还自己开车去接玉泉山的水,恨不得赶第一个。
安德鲁就乐意捧他,去厨房拿茶具:“子昱老师,教教我吧。”
仲子昱被这个称呼闹得脸红,赧然道:“你还是再学学东国话吧,哪有你这样请教的……”
跟**一样。
说话的时候,仲子昱的手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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