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玩起来养成了。
仲子昱莫名发笑,他单手抚着周旬的脸,眼神温柔,“你比我儿子大十三岁。”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周旬突然反问回去:“那昱哥比我大多少?”
被问到时,仲子昱笑得更开心了,开了一罐汽水,挑眉道:“你觉着我多大?”
周旬直白地盯着他,仲子昱很年轻,说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也不过分,甚至比那个年纪的皮肤还好,白皙透亮。但他又有个儿子,这种矛盾的信息让周旭有些迟疑,不敢下确定。
“昱哥你太漂亮,我看不出。”
仲子昱和他碰杯,眉眼弯弯:“我比你大十三。”
这种差距就像周旬看仲子昱的儿子,一个口齿不清的奶娃娃,只会撒尿和泥,别的一概不知。
但偏偏,是这种人来和仲子昱抢男人。
“对不起。”
“你怎么能爱道歉,弄得跟我欺负你似的。刘嘉兴就是根烂黄瓜,除了有俩臭钱也没什么好的,你正好缺钱赶上他了而已——”
周旬缓缓抬眼,心绪渐渐纾解,眼中有了光。
“他不找你也会找别人,你不跟他也会跟别人。”
仲子昱轻飘飘地讲出现实,三两句就跳过了周旬的故事,仿佛周旬是上赶着找人的那种便宜货,和汪玥差不多。
周旬愣住了。
单手握着汽水冰凉的罐身,冷凝的液珠打湿了周旬的掌心。他想辩解,但是不得不装的若无其事,像个摇晃过的汽水瓶,马上就喷出来,还要死死拧住盖子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
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周旬,灵魂和身体都被眸上的高光粉碎,他慌乱地想要重新拼好,维持一丝体面。
……昱哥。
“确实是这样,昱哥打算怎么处置我?”
周旬再次询问。
仲子昱沉吟片刻,指节敲打着罐身:“你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周旬不知道。
仲子昱扫了一眼就清楚,确实有些难办。
他觉着周旬不错,能早些换个职业就早些换了,刘嘉兴有点良心才没糟践人。成年后就不好说,不管脏的净的、香的臭的,怎么变态怎么来。
上辈子那个小明星就遭过罪,一群小姑娘在桌上撅着屁股互相抽大嘴巴子,谁抽的响就给谁钱,她打不过别人,脸肿的跟猴腚似的。仲子昱看她可怜,就跟主场的老总说,把那姑娘包了。高低也是个电影学院出来的高材生,混的啥也不是。
等等,好像那群人的情儿都是高学历。
“诶,你高考多少?”
周旬说了一个数字,相当不错。
仲子昱嘴角抽了抽,完全可以够得着李嘉兴的母校了,看来卷王不分领域。当时他混了三年,想着去燕京呢,奈何他爸不肯出钱,好歹他争气,最后轻舟已过旧金山。
沉默着,周旬紧张得心直跳。
“过两天报志愿?”
“嗯。”
“你应该够得着医学类吧?”没说完,仲子昱又改口,“学计算机吧……不行!这专业秃头。土木工程来钱也快,接两年援非项目也够糊口的了。”
周旬觉着可以,反正他无牵无挂的。
“也不行,你是个Omega,太危险了。”
仲子昱很快否认,歉意地看向周旬,他默认他是个Beta了。因为Omega需要生育,先天上就比正常男性要矮点,体脂率高,换言之,身体也更软一点。
像周旬这种邦邦硬的,真的太不像了。
他俩的手挨在一起,周旬的比他大一圈,冷白皮下是青紫的血管,骨节分明。
谁家Omega的手这么大,骨节这么分明。
而且他才十八,以后还得长个子。
艹,刘嘉兴就特么是个变态。
“算了,要不你来我公司?回头我让张秘给你定个方向,我们那边待遇算比较好的了,大学期间也能挣点钱赚点生活费。”
仲子昱在他头上呼噜一把。
谁能拒绝听话的乖宝宝呀,反正他不能。
周旬被他的笑意感染,一个美好的蓝图在汇聚,仿佛他很快就能自由了。
手机却响了一下。
不大的动静在车里显得突兀。
——是刘嘉兴的定期打款,三个月一次。
他犹豫地看向仲子昱,仲子昱正在手机上打字,应该是和张秘。
确实是张秘,仲子昱神清气爽,正在感慨自己拯救失足少年于水火,祖国未来的新星正在缓缓升起。
张秘回复:收到。
仲子昱抬眼就是周旬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他闹不明白周旬的脑子了。
“昱哥,回国后我想照顾刘总。”
对面如同看傻子,周旬愧疚的低下头。
“对不起。”
仲子昱内心冷笑,重新扣上安全带,又是对不起。
要不是周旬是触发了新地图的角色,人也懂事听话,他才没心思去管呢。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人各有命,或许他就真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从小到大,仲子昱最瞧不起的就是花瓶废物,他不否认长相也是一种资源,但你不能只有脸。周旬还年轻,干嘛要自甘堕落到这一步,这幅模样怎么能杀了刘嘉兴?
兴许仲子昱认错人了——眼前这位并不是那个周家少爷,恰巧是个同姓的罢了。
望着无助扣手的少年,怀疑的种子埋进了仲子昱的心理,而且在一瞬间生根发芽,他愈发坚定这个想法。
“小周,今晚你不用来了,好好陪着你的刘总就好了。”
周旬沉默回应,两边的车窗缓缓升起,惨白的阳光被关在窗外。
他太惨了,过了太久的苦日子,像从没吃过蜂蜜的小狗。日思夜想,但当一罐香甜浓郁的蜂蜜真的落入怀中,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和逃避。
怎么说啊。
他对仲子昱说的事儿很向往,他也唾弃当下的一切。可是是刘嘉兴花钱把他从会所里买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对周旬有恩,至少让他照顾两年以表感谢。
只能狠心摔碎了魂牵梦萦的蜜罐。
周旬悄悄地移动,水墨色的发在车座上发出流水金沙的动静,他又在偷看仲子昱。
所有想说的话像浸了水的棉花堵在胸口,潮湿发闷,他想抓住仲子昱的胳膊,甚至想毫不讲理地大声质问:
你怎么不早些来!
事实上,仲子昱不欠周旬的,他就是个过路的。
很快就从后视镜上注意到了周旬的眼神,冷冷得一瞥,周旬却不移开眼,眼眶微红。
-
梳妆台上摆着几个新到的护肤品盒子,是仲子昱常用的。他对化妆没兴趣,但一直执着去抗老美白的方向,得益于怀疑是否是自己有问题才导致刘嘉兴出轨。
总之,上辈子快四十了,变化也不大。
熟练地拆开包装盒,做着几年如一日的流程。
收拾完,仲子昱边看平板边等待儿子的视频电话,可等了好久也没有来电,他主动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紧促地响起,陷入盲音。
仲子昱不信邪,又接连打了几次,心渐渐地悬起。
现在东国的是清早,宝宝已经起床了。他们习惯早上在餐桌上聊天,宝宝比仲子昱小时候强得多,会兴致勃勃地告诉他今天的计划。
他披起一件外套,拿着电话走下楼梯,客厅里放着办公包,里面的备用机有刘奕辰的联系方式。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显得肌肤更加白皙,
下了几步。
仲子昱有些不敢下去了,畏怯地站在原地,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楼下冰冷黑暗,好像一只张着森然巨口的怪兽等着他自投罗网,伸手向上缓慢攀升。
他有夜盲症,是他花了三万查出来的。
当时就觉着被坑了,就是把他全部的器官拆出来洗洗切切放到缅北做到五脏俱焚的烧烤菜都不值三万,一点没放在心上。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吃药了。
故作镇定地打开手机闪光灯,摸索着向下走。
说来好笑,仲子昱怕黑的原因是怕鬼,总觉着乌漆嘛黑的地界能蹿出一个黑影,然后给他拽走。
更可笑的是,刘嘉兴明知道他怕黑还将他扔在鲨缸里……估计也不会被人发现。
仲子昱想起这个玩意儿瞬间就不气了,甚至还想杀人。
一脚踩空。
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时,仲子昱已经躺在地上了,彻底置身于黑暗中,只有手机发着惨白的光。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他狼狈地拾起手机,扶着墙站起去开灯。
内心止不住咒骂刘嘉兴的晦气。
仲子昱一瘸一拐的要去拿包,又听到微弱的敲门声,得不得回应后就愈发强烈,一次次重重地落下。
他回头凝神,这里算是安全的区域了,应该不会有那些非法分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从柜中取出了枪,忍着疼痛拉开枪栓。
“谁啊?”
“昱哥,是我……你没事儿吧?”
仲子昱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知怎地窜到了军艺校草的脸上,但想想周旬的长相还是算了。扔下枪,坐在沙发上揉捏自己脚踝,通红一片应该是肿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我这干什么?”
这话说得很没好气儿,又凶又不客气。
“昱哥,你没事儿吧。我只是路过。”
仲子昱才不信他的找补,周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好好守着他的刘总,在这里刷个寂寞的存在感。
在他这里,谁也别想占着两头的便宜。
他找出备用机的联系人,翻找着刘奕辰。
现在是他在照看宝宝。
刘奕辰是渣男的弟弟,哥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个还非常讨嫌。绕在他身前身后絮叨个没完,眼珠子恨不得挂在仲子昱身上,那点心思瞎子都能看的出。
后来又因为别家的Omega和刘嘉兴闹翻了。
这俩人要是能解决好自己的床上关系,估计能走的更长远。
翻找的这阵功夫,铃声响起。
“嫂子,好久不见呀~”
视频接通了,刘奕辰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声音中带着撒娇的甜味。
周旬:昱哥,开门,我是小周!
军艺校草:英子,开门,我是爹地!
*
背地里——
周旬(骂骂咧咧地磨刀):我不想卖屁股啊!我**是alpha!***,刘嘉兴我*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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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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