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到哪里证明,”聂浮看到小美人亮起的双眼,瞬间觉得他误会了什么又解释:“我不需要你证明。”
见小美人开心地点头,聂浮心道他肯定理解错了,狠下心道:“我不会出钱买你。”
小美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泪珠子就这么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他的眼眶微红,下一秒像是发现有些狼狈,赶紧低头拭泪。
这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抱歉仙君,是,是奴家会错了意,”小美人用着手抹泪,抹得满脸都湿漉漉的,声音闷闷的很是低落,“没关系的,是奴家莽撞了,不关仙君的事。”
美人落泪,那小模样连聂浮都心疼了。
作为天鹤门蜀阑长老座下的大弟子,灵石自然是不缺的。
聂浮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若是平日里早便买下,然后帮他找个合适地方安置。但这次出门太过匆忙,灵石没有太过富余。
再加上刚被天鹤门那群狗崽子坑死,聂浮对于这种送上门的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是保有警醒的态度。
没多久,钱多便从后房出来,鼓鼓囊囊的一大堆东西放到了柜台上。
钱多身材圆润,找这么多东西累得他直喘气,“你要的东西大多都齐了,没什么值钱的货,给一个下品灵石就够。”
平日里钱多是不可能去折腾这么多不值钱的东西,他一般都是坐在台前,让小二去一个一个慢慢摸着找。
要不是关系好,再加上钱多看出了聂浮事情的紧急,断然不会这么快。
聂浮从钱袋子里掏了两块下品灵石摆桌上,接过了那个大包裹,“谢了。”
钱多也没客气,两块灵石直接揽进袖子里。
聂浮能明显感觉到有灼灼视线粘在身上。
他刻意忽略掉那股视线,将包裹放进了储物戒后,踏出了商行。
今日他可不能再生变故。
小美人就这么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而后垂眸不再言语。
钱多劝道:“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他可是当今第一大派天鹤门的大弟子,天鹤门可是名门正派,断然不可能会买个小玩意儿回去双修,所以我劝你……”
只闻一阵风吹了进来,钱多的话戛然而止。
他就这么看着聂浮进门,一副淡然的模样站在了柜台前。
钱多愣了一下:“是有什么落下了吗?”
聂浮一副不差钱的样子,指了下旁边的美人道:“他多少钱?我买了。”
*
聂浮脸上带着愁容往客栈赶。
小美人穿着新买的白色衣衫,长发用一根同色发带高高髻起,显露出其姣好的下颌线与白皙的脖颈。他的手上捏着聂浮衣袖的一点布料,紧紧跟着,却又不敢靠太近。
此时已经很晚了,大多店家已经打烊。
客栈里还有三两人醉意熏熏地坐着,就着几个炒菜和卤牛肉划拳喝酒。
聂浮刚掀开帘子让美人进门,那桌人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美人的身上。
聂浮虽注意到了,但并不想多惹是非,便什么都没说。
但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正要上楼,一只手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准备在长缨集市出手的货物吧?”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带着醉酒的脸,猥琐地笑了两声,“不知这美人一晚值多少钱?”
聂浮拍开了这大汉的手,露出少有的烦躁表情,“不卖,滚。”
络腮大汉被驳了面子,有些恼怒,“我可是嵯刀派的门内弟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聂浮懒得废话,平掌化刀直接敲在了络腮大汉的脖颈处,将人给敲晕在地。
剩下两人看到自家大哥被打倒在地,瞬间站起了身,“大哥!”
聂浮将身旁人一揽,推着他往上走,完全不顾身后人的叫嚷。
柜台前的小二原本还在打瞌睡,一见吵闹声赶忙上前劝和。
*
聂浮将人带进了房间,然后就坐在桌前唉声叹气。
他花了百枚上品灵石,钱袋子里已经不太充裕,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再带点钱出来。
明日想都想得到,肯定有人朝着蜀阑长老告状,指不定因此被关两三天的小黑屋。
聂浮抬头又瞧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小美人,心底里又浮现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这钱还是花得值的。
这想法刚刚冒出来,聂浮赶紧压了下去。
聂浮食指在桌面上敲了半晌,而后掏出了在商行等待时喝尽的空酒壶道:“明日你带着这个梨花白酒壶去杏花楼,那家店的掌柜人挺好,她一般不会为难人。”
杏花楼的掌柜也是聂浮救的,叫杏跃,是个性格泼辣的女人。
最初是被丈夫骗到这个地方的,后来她在集市中直接将自己的丈夫两腿间的那玩意儿给剁了。
只是杏跃丈夫还有几个同伙,砍了一个人,其他的人便直接将她按在了地上打。
聂浮那时原本是准备下山买点跌打损伤的药物,顺手将人给救了下来。
无处可去的杏跃主动朝他借了百枚中品灵石,在长缨村开了这家杏花楼,三月内翻倍还清借款。
梨花白,便是这家杏花楼的招牌。
小二给聂浮留的梨花白酒壶与杏花楼平日卖的有所不同,所以只要让这个美人带着这个酒壶交给杏花楼掌柜,掌柜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一切交代完毕,聂浮便躺在床上掐诀。
他再次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竹楼。
*
第二日。
聂浮刚醒,就听到哐哐哐的敲门声。
好巧不巧,来传话的恰好是昨日来求的彭烈。
现在全天鹤门都知道聂浮不过是个没灵力的废物,之前就显露出对聂浮不满的彭烈,此时更是不将聂浮看在眼里。
他双手抱臂,“是蜀阑长老说的,要求大师兄你必须现在到司阎殿。”
司阎殿是天鹤门用来审判有重罪弟子的地方。
蜀阑长老,也是聂浮的师尊,对于聂浮要求向来苛刻。
曾经因为带师弟下山做任务,导致师弟意外受伤,都被关了七日的禁闭,更何况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大家最珍视的小师弟鱼无提到身前当挡箭牌。
彭烈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聂浮完了。
而眼前的大师兄在听到司阎殿三个字时,没有任何的惊慌和动摇,很是随意地回答,“我知道了。”
彭烈愣了下,紧接着又带着有些凶狠地口吻道:“你竟然让鱼无去送死!作为天鹤门的大师兄你还有没有心!”
聂浮轻笑了一声,“我不让他送死,难道让你去?”
在彭烈张口之前,聂浮看向他,“你这么关心小师弟,危急关头怎么不见你踪影?”
彭烈气得脸涨得通红,“我……”
聂浮毫不客气地抢先开口,“别我了,过去回复吧,我半刻钟就到。”
面上聂浮不动声色,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有点慌,但得装。
如果不是看了书,聂浮曾以为蜀阑师尊对他的苛刻,是源于对自己期待高。
毕竟是天鹤门的大师兄,无论是灵力还是天赋自然是一顶一的。
蜀阑师尊曾说:“聂浮,在众弟子中你修为最高、天资最好,理应庇佑你身后的师弟们,不可自强居功。”
聂浮便也真信。
谁知蜀阑师尊收下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成为天鹤门的看门狗。
没看好门,被人打上来,咬伤了天鹤门的弟子,那确实理应没看好门的看门狗受罚。
天鹤门有三位长老。
剑修蜀阑长老,器修桓延长老,以及药修文月长老。
药修文月长老今近日去了雾都山百草门,此时便只剩蜀阑、桓延两位长老。
司阎殿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似乎大家都想看看常年傲的不行的大师兄,此时究竟会落魄到什么地步。
蜀阑长老站在台上,身着霜白偏蓝的长袍,两袖墨色,腰间挂了一把墨蓝色的剑。他的背后是一尊看起来有些凶恶的佛像,名为道是非,据说是千年前飞升的仙人,一双慧眼能辨别是非善恶。
“聂浮,近日有弟子上报,说魔尊同你大战之时,你躲在小师弟身后,差点害死小师弟。是也不是?”
聂浮大咧咧地道:“不是。”
聂浮话音刚落,四周便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天啊,他居然敢厚颜无耻地说不是!”
“谁没有看到啊,原本魔尊的目标是他,结果大师兄就这么把身后的鱼无拎出来挡。”
“留影珠还在呢,他都敢这么说谎。”
听到留影珠,聂浮感觉有些好笑。
这群他护的师兄弟,在他差点被魔尊杀死的时候不来帮他,反倒存留影珠记录?
蜀阑看着聂浮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气息都有些不稳,“聂浮,为师什么时候教过你骗人!”
“师尊,我没有骗你,”聂浮平静地解释,“说我害死了小师弟,那小师弟死了吗?说我躲在小师弟身后,那小师弟是有什么地方伤到了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但是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小师弟没死,那是小师弟命大。”
“就是,要不是小师弟聪明……”
“如果不是小师弟那一刻突然参破,小师弟早就被他害死了!”
一旁坐着的桓延长老像是看不下去,劝道:“蜀阑长老,聂浮做事向来深思熟虑,此事中必有隐情。”
蜀阑长老伸手拦住了桓延长老。
他下定决心,今日是非要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不可,“若理清这件事情就伤了聂浮这大师兄的面子,那他这个大师兄也没有当的必要了。”
蜀阑长老这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顿时都彻底噤声。
聂浮是蜀阑长老座下第一位弟子,蜀阑长老这话,怕是想要直接断绝师徒关系,将聂浮逐出天鹤门!
有人来司阎殿也就是看个热闹,没真的想过会让聂浮逐出天鹤门。
但有些人是恨不得见到此情况,甚至有人还眼红桓延长老的庇护。
“聂浮现在修为还不如筑基期的弟子吧?那他还当什么大师兄呢?”
审判罪人的司阎殿。
围观的众弟子。
早便给他定了罪的师尊。
原来他就算逃离了被魔尊杀死的结局,也还有更惨的结局等着他。
“师尊,你叫我来司阎殿,就没给过我解释……啊不,是辩解的机会吧?”
聂浮抬头,那双上扬的桃花眼里满是嘲讽,“你既然都已给弟子定罪,那还想让弟子说什么话?”
“是弟子知错,还是弟子冤枉?”
“是痛哭零涕,还是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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