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缓缓眯起的凤眸渗出细细的寒光。
见起作用了,林挽越说越过分,变着法子激将:
“你不要指望法律能给你伸张正义,再过几年,等朱咏涵嫁给陈健霖,没人会记得你,更没人会记得你妈!”
本就生于永夜,何谈期待光明。
她林挽永远是林挽,这个世界上最懂得他软肋、最会拿捏他弱点、也是最会气他的人。
只见房内的人目光一寸寸暗沉下去,敛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我让你过来。”
她不动,他便自己过去。朝她步步逼近,走到跟前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纤细的脖颈,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掐断。
陈炙越一靠过来,有关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雪季的雾气,像清冽的海盐,也像挥发的威士忌酒精。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自己完不成的任务,就诱导我帮你,拖我下水。”
他眉宇间浮现着暴戾,漆黑的眼中蕴含着浓稠的、明晃晃的恶意与仇恨,低头却偷窥着她炽热躁动的心脏:
“我劝你别自以为是地把怨恨强加在别人身上,好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犯罪借口。”
被掐着脖子的人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得轻佻,月牙眸弯起甜美的弧度:
“怎么,戳到你心口了?”
虚张声势的声音突然被懒腰掐断,施加在她脖子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抛开先前几秒的冷静,她能感知到他身上的火,就连掌心都是滚烫的。
“痛吗?”他的笑容总是阴冷的。
可林挽却满不在乎地嗤笑,脸上永远有着轻蔑于人的骄傲:
“至少我快乐的时候,不会想起你。”
他越用力,她就笑得越厉害,已浑然不知什么才算疼痛,只觉得全身发麻:
“恨比爱更强大,我要你向我证明。”
不屑却又傲慢的笑意。
风撩起少女的长发,月色朦胧中,她的睫羽凝着水珠,模糊得叫人看不真切。
但陈炙越能感觉到,对方的表情是轻蔑的。
她于他,从来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无论多落魄,都叫人高攀不起,仿佛别人才是跪在地上卑微哀求的那一方。
似是被激怒,掐着脖颈的手改为揪住她的衣领。林挽刚呼吸到来不之易的氧气,下一秒就被一股力甩到了床上。
紧接着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他笑得轻佻:“行啊,我证明给你看。”
说话间,林挽的外套拉链已经被拉开,一半已经脱离了肩膀。
她没想到陈炙越胆大到这个程度。
她刺激他,只是为了引起他对朱咏涵的仇恨,帮助她提供药品。结果引火上身,把仇恨都拉自己身上了。
她慌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朱咏涵做的破事,你冲我来干什么?”
“那你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要通过我来获得?”陈炙越笑了,“林挽,玩得好借刀杀人吗?有没有人告诉你,光有野心没实力是很致命的问题。”
跟其他人比较,从小单纯的林挽确实缺乏心机。即使有了胆量和决心,也很难搞出一些学习以外的大动作。
在陈炙越眼里,她的言行举止就跟小屁孩过家家一样可笑。
要是毒死人这么简单,世界上早就没人了。
陈炙越虽然对这方面接触不多,但对提供这些非法交易的市场很了解,也懂得别人需要什么样的好处。
而林挽要钱没钱,要权利没权利,甚至连这些药物从哪儿获得都不知道。
光有野心有个屁用。
刚刚的挣扎弄掉了林挽的皮筋,使她的发丝微微荡开,紧抿的唇透露出不安的痕迹。
这两天陈健霖出差,朱咏涵则找了一份零时工,很晚才能回来。
林挽本来是看重这个点没人,才找陈炙越谈判,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力气没陈炙越大,只能卯足劲儿对着他胳膊咬。
可他根本不怕痛。被咬得烦了,就伸手把林挽头发褥起来,逼得对方只能抽出手去拽他的胳膊。
被脱得只剩一件薄打底衫的时候,身上的人缓缓开口:“还记得你之前欠我一个要求吗?”
林挽微怔,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半年前的赌。
“现在到了兑换诺言的时候了。”他玩味地笑着,靠近时带起了一阵微风。
眼下都这个情况了,林挽哪有功夫想什么承诺不承诺,手胡乱地往床头扒。
可这混蛋的床头柜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放。
陈炙越不管她,眼中燃着**的火焰,贪婪地索取着她特有的气息。
沸腾的爱烧灼着,对肉.体的渴望和无处安放的**在黑夜里形昭。
这一刻,林挽从他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往常的仇恨、恶意和不屑,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哪怕是在高一的那段时间,也未曾见过。
只见他将脸颊埋在她颈窝间蹭了蹭,唇印上脖颈的瞬间,林挽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然而,对方并不满足于将这一片领土攻城掠地,浅尝辄止后,细碎的吻沿着脖颈往下,直至来到脖子以下的那块地方。
她一惊,体内仿佛有电流通过,心跳和呼吸随着温度升高变得愈发急促,浑身酥麻又柔软。
林挽觉得恶心,却又不敢再激怒他:“你就不能去找你女朋友做这些事吗?”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望她:“什么女朋友?”
趁他分神之际,林挽用力推开陈炙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迅速跳上窗台。
窗外烟雨平生,碎雪敲城;窗内□□焚身,暧昧缱绻。
宛若两个世界。
拉开窗户扳手,滚滚寒风倾袭进来。林挽也不怕冷,穿着件打底衫和薄裤站在那儿。
“别过来。”林挽半蹲在窗台上,手紧紧攥着扳手不放,“你再敢靠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
陈炙越卧室的窗户很高很宽,弯弯腰就可以出去。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着雨。女孩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清冷脆弱的气质,仿佛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朦朦胧胧,微凉的不染纤尘感尤盛。
眸光藏匿谭柏林的浓雾,黛眉轻挑。垂下的发尾挡在肩前,露出天鹅般纤细修长的脖颈。
“你敢吗?”他往前一步。
“我敢。”说着,一条腿已经跨了出去。
再跨出去一条腿,她就会摔下去。
虽然是二楼,但距离地面也有五米高。寻死的人不会做任何防护措施,双脚以外的地方着地难免会受伤。
陈炙越承认,林挽跨过去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怕了。
这种被恐惧绑架的感觉就跟陈母跳楼时一样,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然后血花四溅。
从那以后,他患上了严重的恐高症。无论是站在高处,还是目睹人跳楼,都会抑制不住地反胃。
一个生灵从鲜活到死亡,可能仅需不到一秒。
十指向掌心蜷缩,胸腔怒意翻滚,同时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细碎的疼痛感将他唤醒,陈炙越怕林挽动真格,没再往前,同时耐下性子劝她:“下来,我不过去。”
林挽自然不相信他,指了指远处:“你到门外去。”
闻言,陈炙越乖乖退到房间外。
她命令:“走远点。”
他睨了她两眼,果真往走廊右侧走了,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
他一走,林挽立即跳下窗台,飞速逃出房间。
陈炙越就在门口一米处靠着,但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拦她。
一片谬妄里,时间将他拉回两年前那个疾风骤雨的夜。
雨势渐大,瓦片又落了几重霜。他试图让它帮忙清洗掉那些不堪的记忆,却被这经年的大雨淋得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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