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隗看到抽签结果,冷笑了一声,看来他们俩果然是命定的敌人。
他们被排在了第三场,在台下等候的时候,两个人站在了一起。
叶尘先开了口:“伤口已经愈合了吗?”
“不愈合怎么样?师兄要放水吗?”
叶尘摇了摇头,“你的实力用不到我放水。”
“师兄似乎比我还了解自己。”
这语气不善,叶尘也听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下去,站在景隗的旁边,安静看起了比赛。
第一局,独眼胜了,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呼。景隗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独眼下去的时候,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第二局,站在台上的是铁震,和他对抗的是一个小门派的师兄。
其实铁震实力是有的,毕竟已经在过凡境待了八年。但他剑法沉稳有余,变化不足,碰到稍微机灵点的对手,就容易被压制。
景隗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
“为什么参加无双大会?”
景隗没有转头,视线始终放在台上,声音低沉,就像在自言自语。除了叶尘,周围甚至没有人听到他说了话。
叶尘知道他在问他,便也低声回答:“想去紫荆坡。”
紫荆坡就是无双大会的第二会场,外面设有阵法,里面散布妖邪。除了十门的过凡境弟子,就只有无双大会的前十名才能进去。
前世叶尘没有参加,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混了进去。
景隗突然就想到了墨羽,墨羽也会出现在紫荆坡,这次的守护者,是云门的人,墨羽就是守护者之一。
其实景隗非常不想让墨羽参加,毕竟墨羽在这次任务中受了重伤......
等下!
有什么以前从未想过的细节闪过脑海,景隗一下子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难道墨羽的这次受伤与叶尘有关?
前世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墨羽与叶尘之间的纠葛,因此以为墨羽的重伤是因为妖邪的爆发,是意外。
但现在仔细回想,整件事却处处透着疑点。
景隗揉了揉眉心,毕竟时隔多年,很多细节他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在山谷除妖,突然整座山响起了两声十分嘹亮的鸣叫,接着山顶一侧,一只金色的凤凰虚影出现在了半空。
当今天下的凤凰血脉,如今在此的只有墨羽一人,那凤凰身型完整,栩栩如生,在场看见的人无不被震慑,纷纷惊讶的呆立在了原地。
血脉化形,一定是有了生命危险,景隗和众人回过神的时候,忙飞快的往山上赶去。
景隗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人。墨羽也在其中,并且看脸色伤的最重。
站着的人,只有叶尘自己。
周围有阵法的使用痕迹,一种极其危险而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景隗还没来得及释放出魂力探查,那气息便咻乎飘散,快的像是一种错觉。
接着,云门掌门南宫肆、天攻门老掌门计服和宗师霄云也破阵而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景隗抱着墨羽,慢慢为他输送魂力,叶尘正对三位宗师道明真相。
叶尘说他也才到不久,只发现周围有极其强悍的妖邪气息,估计是已经被墨羽清除,因为气息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至于是什么妖邪,以及为什么会有这种实力的妖邪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要等墨羽他们清醒过来后才知道了。
墨羽毕竟是储君,他的安危最为重要,因此南宫肆和云门弟子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墨羽下了山,其余受伤的人也被天攻门送了回去。
景隗那时刚拜入霄云门下,虽然十分担心墨羽的伤势,但还是跟着霄云和叶尘离开了星落城,一路风尘仆仆的回了冷挑红雪。
后来南宫肆派人来请过叶尘,景隗偷偷的听了一嘴,原来是希望叶尘能帮墨羽治伤,那伤与血脉相关,据说只有叶尘才能治。
但叶尘一直以闭关为名,躲在冷挑红雪里没有出来。
最后墨羽因为伤重,凤凰血脉大大受损,到死前,也只能化形出独翅凤凰,那满身金光,傲立九霄的完形凤凰,世上,再未得见了......
叶尘为什么要偷偷潜入紫荆坡?当天在现场晕倒的众人,包括墨羽,为什么醒来后全部失去了记忆?为什么计家老掌门带着计暮雪在紫荆坡待了一夜,却依旧没有查出是什么伤了墨羽?为什么计家上下对紫荆坡真相遮遮掩掩?
原来计家和叶尘早就是一丘之貉!
......
叶尘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突然感到身边传来一阵威压,这威压包含着隐隐约约的杀气,让深受重伤的他体内气血瞬间翻涌。
他转头有些惊讶的看向景隗:“怎么了?小景?”
“别这么叫我!”景隗咬着牙问他:“你为什么要去紫荆坡?你去那里做什么?”
叶尘不知道景隗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沉默着摇了摇头。
景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狠戾。
叶尘垂下眼睛,遮盖住里面的痛苦。他没有看错,景隗眼中的杀意,是真的冲他而来。
没等他再说什么,场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第二场比武结束,铁震输了。
铛的一声,锣鼓敲响,第三场比武即将开始。
景隗冷冷的站在台上,脑海里已经为叶尘设想了很多种死法。
他知道叶尘的伤还没好,呼吸那么沉重,魂力恐怕也所剩无几。参加无双大会的人都会签下生死状,比武中的受伤和死亡,都要自己承担责任,与人勿扰。
因此,只要他手快点,就能在别人出手救他之前,取下他的性命。凭他现在的实力,叶尘甚至可以感受不到丝毫痛苦,真是便宜他了。
然而......
景隗望着对面空空的比武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叶尘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开口,台下围观的人群已经质问了起来。
没过一会,计家的总管匆匆上了台。
“长云峰—叶尘,因身体受伤原因,放弃之后的比试,此次名次列为第十。景隗此局不战而胜,比武继续轮排。”
景隗的脸色更加冷了。
“我怎么看那小子的脸色是想杀人呢?”计家已经退居幕后的老掌门计服和一旁的霄云边喝茶边看着下面。
“你看的对,那就不是个好人。”霄云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
“师父。”
这声音温温和和,但听在霄云耳里,还是让他胆战了一下,嘴里的花生米囫囵咽了下去,噎的他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忙不住的扑拉着胸脯。
“小叶子来了啊,伤怎么样了?”计服很喜欢叶尘,见他来,乐呵呵的打招呼。
“还好。”叶尘规矩的回答。
霄云拍了半天,几粒花生米总算是下去了。他没好气的说:“都气若游丝了,还好?还好怎么不和那小子比比?”
“比了也是输,何必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你可真乐观,那小子可是冲着你的命去的。”霄云一边扎着徒弟的心,一边嘬着手里的茶。
“我知道。”叶尘说,“但那不是师父能杀他的理由。”
霄云嘬茶的动作停了一瞬,转而又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怪不得你弃赛,你还真是护着他,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从根上就是个坏种,你怎么就看不清呢。”
听霄云这么说,叶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霄云果然想利用保护自己的名义,名正言顺杀了景隗。
可惜叶尘没有给他机会。
“师父,我欠小景一条命,护着他是应该的。”叶尘拿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将两位宗师的茶杯填满。
“他本性不坏,我会一直看着他,你们别再打他的主意了。”叶尘不疾不徐的说完,施礼离开了。
两位宗师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齐齐沉默。
半晌,计服不确定的开了口,“是我眼花了吗,这酒怎么还绿了呢?”
霄云脸色也不太好,“你尝尝,可能是下毒了。”
计服:“你们师徒关系这么差吗?”
霄云:......
“他说,我的伤,喝酒等于慢性中毒,下次要是再看到我喝酒,就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是这个意思。”
计服:......
最后一场比赛,在大家的期待中终于来了,景隗看了眼名墙,总算想起了那个独眼的名字——周洄。
也是个实力强大的对手,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就升上了过凡境,是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过凡境。
他的实力景隗是承认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两个人在锣声后,互相施了礼。
刚要开始,场下突然传来一阵人群的惊呼。景隗好奇的扫了一眼,就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台上。
他也转头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家这么激动的原因。
云门掌门——南宫肆来了。
南宫肆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大概就相当于神仙,现在民间还有以他为原型的年画,用来贴在家门上趋吉避凶。
无他,只因为他的实力实在逆天。
南宫肆今年五十五岁,已经执掌云门三十年。当年一场战乱,云门老掌门身殒,临死前不顾众人的反对,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刚升上三境不久的南宫肆。
云门是天下第一门,深受昆仑宫器重,云门掌门,也意味着储君的师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师。
而今天师由一个毛头小子担任,谁能服从?
那段时间云门长老纷纷退出自立门派,其余门派也虎视眈眈不断挑衅,甚至昆仑宫也接回了当时的储君墨涵......
南宫肆就是在这内忧外患的重重压力下,撑起了云门。
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三十五岁就升上四境的人,在那之前,六十岁之前的四境,人数为空。
而六十岁之后的四境,只有四个。
他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天下第一,就连景隗也不得不承认。
南宫肆天性清冷高傲,自身就是天纵奇才,因此能入得他眼的人几近于无,更别说这样一个区区过凡境的比武。
他从来没参加过无双大会,云门历来都是派长老过来,因此他的出现才格外让人激动。
大家纷纷猜测是这场大会上有能入他眼的人。
但景隗可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知道南宫肆是为墨羽而来。
墨羽前些日子被水鬼所伤,南宫肆不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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