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隗对阵法多少有些了解,但在这棵红梅树上却跌了跟头,他竟然一点阵法的痕迹都感受不到,更不要说入阵了。
不得已,他只能按照华林的回忆,在树上同样的地方摸了摸,围着转了两圈,可惜试了数次,地面都是毫无变化。
景隗有些无奈,“你再想想还干了什么?”
“—我还自言自语来着。”华林说。
景隗:......
景隗语气已经没有了起伏,“哦,你说了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景隗的情绪不对,华林声音都变小了,“这怎么能有红梅树呢?怎么还枯死了呢?”
虽然知道不可能,景隗还是走过去,摸了两把树,然后边围着树转圈,边咬着牙念叨了这句话,“这怎么能有红梅树呢,怎么还枯死了呢......”
结果,话音还没落,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景隗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砸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巨响,将景隗摔了个七荤八素。
景隗暗骂了一句,没等缓过神,就感觉一阵飓风向自己冲来,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十五师兄”,将自己又撞倒在了地。
景隗闷哼一声,“华林你想死是吗!”
华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搀扶景隗,“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景隗碰到华林的手和脸,感受到一阵湿意,以为他受了伤,忙从乾坤袋中拿出个火折子点了,结果看清华林的一瞬间,没忍住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你离我远点!”
华林挂着一脸的眼泪鼻涕,委委屈屈的窝在一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神幽怨的看着景隗。
“沐阳,你们怎么样?”墨羽问到。
“没事,都没受伤。”景隗揉着腰站起来,将火折子往四周举了举。
他们跌落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地宫,四周都是石板搭制而成的墙壁,唯有右前方一片漆黑,火折子照过去,是看不到尽头的一处通道。
景隗站起身,打量着那些石壁,发现三面墙上都用朱砂绘制着同一种图案,这图案景隗没有见过,不由盯着多看了会。
华林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后,犹豫着开了口,“这不是祥云图吗?”
祥云?这样一说,还真是挺像。“祥云图是什么?”景隗书读的少,但贵在勇于不耻下问。
“是渭河周家的图腾,几百年前,周家也曾位列十门,祥云图几乎人尽皆知。可惜周家精通的是阵法,被魂力和剑术取代后,渐渐没落,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周家?”景隗仔细回忆了下,发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这个落魄的门派都没有印象。
“其实周家虽然没落,但门派一直存在,直到十年前,才彻底灭亡。”
十年前,渭河,周家......
景隗突然记起一件事,“十年前渭河有一被妖邪灭门的惨案,难道......”
“嗯,正是那周家仅剩的一只血脉。”华林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十五师兄你竟然知道这件事啊。”
周家那时候已经没落的只剩下十几人,相比于门派,更像一个家宅,因此被灭门的事并没有流传多长时间,妖邪被除掉后,众人便只记得那个除妖的散修,千年之久的周家,就这样消失了。
景隗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也是因为前世,他的手下在调查一个人时,无意中告诉他的。
而被调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场灭门惨案中唯一幸存的后人——周洄。
那这么说,这里竟然是周家的祖墓吗?
“沐阳?能找到出口吗?”墨羽的声音打断了景隗的思绪。
景隗仔细的看了眼那祥云图,半晌回了墨羽。
“出口不好找,凌云师兄,你站远一点,我想试试用魂力直接将洞穴打穿。”
他这话音刚落,华林就急了,“十五师兄?这、这不太好吧,这里有可能是周家的祖墓啊!”
“既然是祖墓,我们在这里随意走动岂不是不敬。放心吧,这里也没有棺椁,也没有陪葬,顶多就是一间外室,大不了出去,我们再找人过来翻修一下。”
景隗的话强硬而有些微妙的说服力,华林虽然直觉这话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抓着景隗的胳膊,语无伦次的说:“你再想想呢,再想想呢,前面不是还有条路吗,我们过去看一眼,说不定就是出口呢。这毕竟是人家的祖墓啊!”
华林最后面的这句话因为急躁声音大了许多,上面于是传来墨羽疑惑的声音:“什么祖墓?沐阳,底下是一处墓穴吗?”
景隗慢慢转头看向华林,刚才因为祥云图而对华林产生的些许尊重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想把他活埋于此的冲动。
这时不禁又后悔起自己的心软,当时华林要跟着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顶住墨羽和祁雨的压力,强硬的拒绝呢......
没等景隗后悔完,变故先一步发生了。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比华林当初的惨叫还要凄厉,听起来十分痛苦,华林吓的一下子抱住了景隗。
景隗则望着那处通道,蹙起了眉。
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声音,是叶尘的!
于此同时,通道深处,渐渐响起一阵沙沙声,并且声音由小到大,越来越清晰,有什么东西正向着他们这而来。
那东西速度很快,不管是什么,在这个狭小又阴暗的空间,对他们都是不利的,景隗没有犹豫,直接用魂力轰开上方的石顶,然后单手拽过华林,将他甩了出去。
另一只手则用魂力撑着上方崩塌下来的石板和泥土,直到确认华林和墨羽安全后,景隗才放下手臂,然后脚下使力,跃至通道右侧。
泥土混杂着石块滚滚落下,顷刻间就将景隗刚才所站之地变成了废墟。
景隗躲在石墙后,手中浮现起深红的血脉之力,心中暗想,不管对面过来的是什么,他都得想办法在这把它解决了,决不能让它有机会出去。
声音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通道入口传来,景隗放缓呼吸,慢慢抬起了手......
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景隗能感觉到那妖怪就停在入口处,正隔着一堵墙,与他无声对峙,它知道景隗躲在墙后!
几乎是意识到的瞬间,景隗抬手一挥,将附近散落的几块碎石甩了过去。
火折子还躺在地上,微弱的光亮下,一条大腿般粗细的青灰色的尾巴从通道露了出来,只一下,就将碎石都扫飞出去。
竟是一条蟒蛇!
坍塌过的石壁更显狭小,那蟒蛇完全暴露出来后,甚至能整个蜷缩着堵住通道入口。
景隗眯了眯眼,这可真是进不能进,退无处退啊。
景隗手中仅一把普通长剑,这时也不敢托大,想着速战速决,血脉力量直接爆出,整把剑瞬间闪起悠悠红光。
那巨蟒也直起上半身,摆出攻击的姿势,不知是不是错觉,景隗觉得那巨蟒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血脉灵力时,诡异的更加兴奋了。
景隗先出了手,长剑如虹,气势汹汹的往蟒蛇的眼睛刺去,蟒蛇并不后退,只甩动了尾巴抵挡。
景隗趁机踩在上面,用力一蹬,在空中灵活的转了个身,下一刻,掌中聚力,直打向蟒蛇的七寸。
红色灵力如滔滔海浪落在巨蟒的颈部,这一下景隗使了九成的力,一旦中上,就算蟒蛇不死也要重伤!
“狂妄小儿!”
洞中突然炸开这样一句话。景隗心中一惊,已经不知道是该为蟒蛇这句人话,还是该为蟒蛇身上那突然生出来的魂力而惊讶!
那魂力磅礴汹涌,竟将景隗的灵力完全抵挡而去!
接着更加骇然的事情出现,景隗发现自己的身体如被点了穴道般,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蟒蛇知道景隗中招,嗤笑一声,一吐信子,探身就要发起攻击,却突然眼神一变,身体急速向左滑去。
与此同时,它先前所在的地方咻然出现一个漆黑的坑洞!
山茶香味裹着一个带血的身影落在景隗面前。
那人牵住景隗的手腕,只低声说了一句“走”,就带着景隗跳进了刚才出现的深坑里。
坑洞在两人跳下来后,便自动合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只身后的某处传来微弱光线,还有一阵若隐若无的腥臭味。
叶尘已经松开了他的手,靠在一旁的墙上,黑暗中传来他压抑后的喘息,一阵阵血腥味渐渐扩散开来,景隗身体一僵,微微屏住了呼吸。
“先把这个吃了。”叶尘手伸了过来,上面躺着一粒丹药,景隗没有接,叶尘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看不到?”
随后不等景隗回答,又窸窸窣窣的从怀中摸索出了一粒不大的夜明珠。“能看见了吗?”
暗淡而又有些清冷的光线瞬间将周围照亮,也照亮了叶尘有些凄惨的模样。
他似乎刚经受了一场酷刑,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额头上冷汗浸湿了几缕墨色的发丝,此刻正散乱的贴在脸上,更衬的脸色惨白无比。
再往下,便是那双被布条草草包扎着的手腕,正在景隗的注视下滴滴答答的往下渗着血。
景隗一直不接,叶尘皱起了眉,随即将丹药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没毒,只是用来抑制你吸血的**的。”
景隗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根本没想那么多,那粒丹药,他认得,前世吃过,绿腰城的时候也吃过,他从来没怀疑过丹药有毒——
但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景隗拿过叶尘手中的白玉瓶,直接倒出来两粒,扔进了嘴里——叶尘的血,味道实在太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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