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叶尘!”
景隗大喊着从昏迷中惊醒,吓了正推门进来的石長风一跳。
“你醒了?!”石長风很是惊讶,他以为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人怎么也得昏迷个把月的,谁知道这才三天过去就醒了。“哎躺着别动,你身上都是伤。”
石長风冲过去要扶住景隗时,被景隗反手按在了床上。
“你是谁?叶尘呢?”
左胳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应该是骨头断了,景隗没在意,右手掐着石長风的脖子,用了点力气,“叶尘呢?!叶尘在哪里?”
石長风觉得景隗可能是脑子坏掉了,不然他这么一张英俊潇洒的脸,景隗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知是不是伤的太重,景隗没有使用魂力,石長风本想将他掀下去,但伸手在他身上比划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下手,他抵着景隗的手,有点崩溃的说:
“祖宗,叶尘没事,有事的是你啊,你可别动了,断了那么多骨头,好不容易接上的!”
石長风话中的关心听起来不像是假的,景隗微微松了些手,“带我去见叶尘!”
景隗挣扎着往床下爬,绷带上渗出一片血迹,看的石長风心惊肉跳。
“我带你见个球!”石長风大手一挥,直接给景隗施了定身术,“就这还说你俩没有奸情,谁信啊?”
石長风将他放倒在床上,骂骂咧咧的给他重新包扎伤口,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柳玉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景隗看不见人脸,但凭感觉知道来人不是叶尘。
石長风几乎是立刻直起了身,语气恭敬的对那人说:“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听到这边有声音,过来看看,他醒了?”
听声音是个老者,语气沉稳,景隗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脑袋像是起了浓雾,朦朦胧胧的回想不起来。
“刚醒,正好您来了,快给他看看,我觉得他伤的有点重啊。”石長风揪心的说道。
“我看看。”老人在床边坐下,手搭在了景隗的手腕上,片刻后说:“到底是年轻,恢复的比预期要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没有大碍?”石長风明显不信,将景隗的手又递到了那位大人的手里,“您再好好看看,我觉得他脑袋可能也被打了,他刚才都不认识我了。”
石長风说完还在景隗的头上摸了摸,结果并没摸到想象中的伤口和包。
石長风啧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好看,这头骨长的也太完美了......
“不要紧,他的意识刚从前尘镜中出来,有些许错乱是正常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恢复的。”
景隗一动不动的躺着,听到前尘镜的时候眉头皱了皱,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古铜镜。
前尘镜......
“主人。”
似乎是在回应他,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景隗感到眼皮沉重起来,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在他左胳膊上断了的地方拍了一下。
景隗疼的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出了一额头。
“再让他进去,不怕他出不来吗?”老人厉声斥到。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魂力从胳膊蔓延至景隗全身,景隗一下子清醒过来,紧接着一大堆混乱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大脑......
疼,头疼的像是有人在拿石头敲他的头骨,耳中响起一阵阵嗡鸣声,就在他疼的快受不了时,老人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随即疼痛消失,景隗重又晕了过去。
“怎么又晕了?他没事吧?”石長风紧张的问那老者。
“没事,等他再醒来,估计就会记得你了。”
老人的声音有些疲惫,脸色也略显苍白,石長风见状连忙让柳玉扶他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景隗。
不出老人所料,景隗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果真认出了石長风。
但一点也没影响景隗把他按在身下的速度。
“景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你按我两次了!”石長风怒道。
“叶尘呢?”
“你他么松开我,我他么再告诉你!”石長风瞪着景隗,这次景隗用了魂力,他挣不开。
“先说。”景隗手又收了收。
石長风脸都快憋紫了,伸手一指,“在隔壁隔壁隔壁......”
景隗连门都没出,魂力一探,找到熟悉的气息后,直接对着隔壁的木墙就是一掌,碎裂声停止后,柳玉那张大惊失色的脸露了出来。
“怎......”
还没等他问出口,一阵风从自己脸上刮过,碎发再次落回脸上的时候,景隗已经半跪在了叶尘的床边。
“怎么回事啊?”柳玉茫然的问跟着跨进来的石長风。
“我觉得,他这里肯定受伤了,”石長风在自己的头上点了点,表情有点难看,小声对柳玉说,“快去请那位大人过来吧......”
那位大人,就是日间为了救景隗而面色苍白的小老头,此刻正拖着年迈的身体站在门口。
“请开下门,是我。”
到底是昆仑宫出来的,这么大动静下,还能临危不乱的保持礼节,石長风暗暗在心里佩服了一番。
老者走进来时,景隗已经确认了叶尘的安全,因此平静了许多,此刻正歪坐在地上,打量的看着他。
别说,这人,景隗还真认识。
这人正是昆仑宫现任国师——鹤观同。
今生两个人还没有过交集,当然,前世,两个人的交集也不多。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人非常支持墨羽,他辅佐墨羽当上人皇之后,以年迈为由,要卸甲游历天下,一度想把国师的位置让给景隗,但被许多朝臣反对,最后交给了金咏。
他是唯一一个清楚景隗对墨羽的心思,但没有反对的人,景隗还挺喜欢他的。
不过,从他卸甲后,景隗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只后来听说是死在了叶尘的手里......
“你认识老朽?”鹤观同问景隗。
景隗没想到老头还挺敏锐,“不认识,怎么了?”
“你看我的表情有一丝惊讶,就像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所以有此一问,别见怪。”
和前世一样,是个性格脾气都很好的老头。
“不见怪,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胡子,因此有些惊讶。”景隗手臂搭在床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我这胡子跟了我许多年,实在不舍得剪了。”老头解释道。
景隗当然知道,景隗还知道鹤观同这胡子从年轻的时候就留着,他第一次见到时还啧啧称奇了半天,没见过有人把胡子当做风领的,这东西冬天御寒,那夏天怎么办?
那时墨羽告诉他,老师是因为父母早年去世,为尽孝,他秉承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礼教,再没剃过胡子。
看到鹤观同,景隗就想到了墨羽,两个人已经许久没联系,他不缠着墨羽,墨羽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会担心吗,还是会相信白初,觉得自己真杀了人。
“你姿态尊敬点,不知道他是谁吗?”石長风踢了踢景隗的腿。
景隗瞪了他一眼,这一下疼的他牙差点没咬碎,“他谁啊?”
“他是昆仑宫国师——鹤观同鹤宗师。”石長风正色到。
自古以来,十门与昆仑宫都是相互依附,荣辱与共的,十门对昆仑宫的尊重与敬仰几乎刻在每一个十门人的骨子里。
“哎呦,折煞我了,老夫修为浅薄,怎担得起宗师一称,还是与众人同,叫我国师吧。”鹤观同连连摆手说道。
“国师。”景隗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行了个平手礼。
国师忙道:“你还受着伤,不必多礼,不要在地上坐着了,快起来吧。”
景隗哪里是不想起来,而是在看到叶尘呼吸平稳后,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筋骨,绵软无比,能有个坐相已经是竭力维持了。
还是柳玉细心,上前将景隗掺了起来,但看他这样怕是也坐不住椅子,索性直接将他扶去了叶尘的床上,让他靠坐在床尾。
“还是扶他去小榻上坐吧。”国师看了眼叶尘说。
“没事,就在这里吧。”景隗拒绝道。
“你坐在那里,他休息不好。”国师说。
景隗:“为什么?”
国师疑惑道:“你看不出来他很怕你吗?”
景隗看向叶尘,叶尘睡的很熟,安安静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他的呼吸却比刚才稍快了点,是哪里不舒服吗?景隗散出一些魂力,想要探探他的伤,结果威压刚出来,叶尘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同时露在外面的手抓紧了身下的锦缎。
景隗僵在原地。
他原本不相信鹤观同的话,叶尘怎么会怕自己呢?可是眼前却突然闪过几个画面,绿腰城他刺杀叶尘的那天晚上,天攻门叶尘重伤他去探视的那天,还有雾沼叶尘昏迷被霄云接走的那晚......几乎每次自己的靠近都会让睡梦中的他颤抖,原来,那是因为对自己的恐惧吗?
可为什么......叶尘会害怕他?是因为自己伤害了他吗?
景隗觉得有点难过,明明以前那么亲近的两个人,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