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叶尘看着清清冷冷的,没想到这么记仇啊,怎么吵架还往心去呢,做梦都害怕你?”石長风啧了一声。

柳玉在景隗要动手的前一秒,将石長风拽去了国师身边。

景隗瞪了石長风一眼,刚要起身去小榻,结果手被抓住了。

他猛的一扭头,看向叶尘,叶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看着景隗。

“你怎么样?”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

就这一句话,景隗眼圈瞬间就红了,“我没事。”景隗反手抓住他的手,“你呢,我看到你被他们取了心尖血......你还疼不疼?”

叶尘摇了摇头。

他不像景隗记忆那么混乱,他记得很清楚昏迷前看到的景隗的样子,满身是血,胳膊扭曲的垂在胸前。

“已经处理过了,”景隗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忙说,“我们命大,是国师救了我们。”

“还有我俩好吧,是我俩把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背回来的好吗?”石長风插嘴道。

“多谢你们。”

叶尘慢慢起身靠坐在了床头,景隗的手虚虚的架着,本想帮忙,却又犹豫的收了回去。

叶尘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他的目光落在桌子旁坐着的老人身上,这应该就是景隗口中的国师了。两人视线相交,叶尘施礼,“多谢国师大人。”

“不必客气,”国师点头还礼,“我本来是没想救你们的,尤其是你。”

国师的语气跟之前一样温和,但脸上少了几分笑意。

景隗看着他,面上也冷淡起来,“国师什么意思?”

鹤观同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对石長风和柳玉说:“夜深了,你们先回去睡吧,顺便替我向主人家赔个不是,房屋的毁损我会尽力补偿。”

这是在变相赶人,大概是有些话不方便让他和柳玉听,石長风担心的看了眼叶尘,然后带着柳玉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很。

国师挥手给房间下了个禁制,然后对景隗笑着说:“小兄弟,你不用如此戒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要是有的话,你们也活不到现在。”

“这个禁制也不是为了控制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话,只会有我们三人知道,出了这个屋子,说过的话,我会当做没有听到,当然,信不信随你们,你们也可以对我说谎。”

景隗和叶尘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已经猜出了国师想说什么。

“隐月和凤凰,你们两个还真是让老朽大吃一惊啊。”

果然!

心尖血上的血脉之力无法隐藏,他们两个受了那么重的伤,鹤观同救治时,难免会发现。

“我以为这片大陆上已经没有隐月血脉了。”

这话就是在问景隗的来处。

景隗知道自己和叶尘当时伤的有多重,鹤观同若不是倾尽全力相救,他们两个必定活不下来,所以他没有打算对鹤观同隐瞒。

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于是他望向了叶尘。

叶尘茫然和他对视。

景隗说:“我没有八岁前的记忆,我只记得被你捡到后的事。”

听了这话,叶尘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他亲手用魂铃抹去了景隗的记忆,景隗不该记得那时的事才对。

景隗被他惊讶的样子逗笑,微微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国师问。

“一无所知。”景隗说。

鹤观同:“在前尘镜里也没有看到吗?你应该不只进去过一次吧。”

景隗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有前尘镜?”

国师笑了,“不光我知道,石長风和柳玉怕是也知道。你当时重伤,身体支撑不住你太过强大的意识,因此前尘镜主动出现,将你的意识引去了镜中,我们有幸都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吧,景隗避开叶尘探究的目光,“也没进去过几次,看到的也都是八岁之后的事情,没看到什么重要的记忆......”

“这样啊,”国师惋惜的说,“我以为你在那么多神器中选择前尘镜,是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呢,老朽多想了。”

......你何止是多想了,你还多说了,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国师没听到景隗心里的声音,只捋了把胡子,又开始审问叶尘。

“你的母亲是谁?”

叶尘:“叶鸢。”

“叶鸢......原来是她。”鹤观同瞳孔微缩,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半晌,才又接着问:“那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我没有父亲。”

这句话让鹤观同很是惊讶,“你可知道你身上带着的是什么血脉?”

叶尘说:“凤凰血脉。”

鹤观同又问:“那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天下凤凰只有一家,这意味着他的生父是墨迴,他理应是昆仑宫的皇子,他比墨羽要年长,甚至会是这天下新的储君!

而叶尘只是淡淡的说:“意味着,我拥有了一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随意使用的力量。”

景隗知道他是在表明他不想要成为墨迴的儿子,也不想要这血脉能带来的一切,他本来就不看重这些,这些不能成为他活下去的意义,怎么能入的了他的眼呢。

他以前是疯了才会认为叶尘想要夺取这天下......

国师明白了叶尘的意思,先是很震惊,大概也很钦佩叶尘的选择,年纪轻轻竟然能放下如此重的名利与地位,他的眼中渐渐露出欣赏的光芒。

景隗见此,不知道为什么比叶尘还开心,有一种自己怀里的宝贝终于被别人发现并认可的骄傲。

“看来我没救错人。”国师说,“你们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霄云知道。”叶尘说。

“打伤我的面具人还有那个假叶尘怕是也知道了。”景隗补充道。

景隗将那天叶尘被人引走以及自己追去山洞中的事事无巨细的同两人讲了。

“他的实力很强,至少在四境之上,我能逃出来,也算是侥幸。”景隗说。

“四境之上?整座大陆的四境修者不过十几个,你可记得他的身法招式?”国师问。

景隗沉思了会儿,摇了摇头。“他有意隐藏,我没看出什么。”

“这就难查了,不过好在有了追查的方向,四境的实力不是开玩笑的,你们最近好好在这里养伤,这件事我派人去查。”国师说完咳嗽了两声,挥手解开了禁制,“今天太晚了,你们都重伤未愈,有事明天再说,早点休息吧。”

国师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景隗局促不安的坐在床尾,想要起身离开,让叶尘好好休息,又想凑近他,跟他说说话,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结果脑子一抽,说:

“你可以在我面前随意使用凤凰血脉。”

叶尘看他的样子,眉间挂上了一丝笑意,“景隗,和我说会话吧。”

景隗好久没见叶尘对他笑了,呆呆的回到:“好啊。”

叶尘拍了拍床里,示意他趟过去。

景隗看见那个位置,再次红了眼眶,“师兄,为什么让我睡里面啊?”

——叶尘,为什么让我睡里面啊?

——因为你睡觉总掉床啊,腿还疼不疼......

叶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说,“没什么,你要想睡在外面也可以。”

“我还是睡里面吧,都习惯了。”景隗边往床里爬边低声说,“睡在外面我怕掉床,会磕的腿疼。”

叶尘看着景隗,叹了口气,“你果然记了起来。”

叶尘的这句话让景隗彻底失了控,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恐惧和后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景隗,压抑到现在,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景隗盯着叶尘,哽咽着问:

“记起来什么?那段被你用魂铃夺走的记忆吗?我不应该记起来吗?那是只属于你的东西吗?师兄,我一直很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清除那段记忆,你不是对我挺好的吗?我不听话吗?你不是都可以为我去死吗?为什么要让我把你都忘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看我这样跟个傻子似的被你耍,你很开心吗......”

说到最后,景隗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而他在真的孩童时期,都没有这样哭过,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雨水,不断的往下落,越是告诉自己别哭了,越是流的厉害。

叶尘轻轻的抱住景隗,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啊小景,对不起啊......”

“师兄,我想了很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忘了你啊?”

景隗哭的有点不接气,说话带了点抽噎声,叶尘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一下一下的帮他顺气。“是师兄的错,师兄做错了。”

这话不能听,叶尘越是温柔,景隗就越是觉得委屈,他抱紧叶尘,将头埋在他的颈侧,眼泪流的愈发凶了。

“你知道我记起来后有多难受吗,我记得你的眼睛,可我认错了人,我对别人好,对你不好,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毁了你的声誉,我还差点杀了你,你知道我现在一想起这些心里有多疼吗?你不如直接杀了我,都比现在让我好过!”

景隗哭的太凶了,太凶了,哭的眼泪像是在叶尘心里存成了一潭水,让他有种窒息般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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