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辛带着宋朝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错过了吃饭,他倒也不着急吃饭,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开始履行他们之间的赌约让宋朝背。
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本书,宋朝翻开第一页就感觉眼花缭乱,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变得晦涩难懂了,每一句都读的格外缓慢,老半天才能把一句话捋的通顺,嚼的明白。
见他动作缓慢,眼神呆滞,木辛敲敲桌子叫宋朝凝神,随后悄声说,“快背快背,今晚背不出来前三页我就告诉寻春我们刚刚干嘛去了。”
从书里抬起眼的宋朝大大的瞳仁里满目纯洁,但他却像是被捏住了软肋一般,忍着饥饿的感觉瞪了木辛一眼,捧着书坐在灯前背书。
千金和寻春并坐一处相处气氛融洽,千岁好奇的凑上去看那是什么书,等他看清了内容也不禁咋舌,背经书啊,真难为这小朋友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千金用过饭后本该去处理余下的事情,但她找木辛有事,一直等到他们回来后她也没有即刻去打扰,看木辛的眼睛已经从宋朝身上挪开飘到寻春身上,她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天地府主,有礼。”她起身向着木辛微微一屈膝。
这一声温言细语是木辛没有想到的,他以为这千金该是人如其名的蛮横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但仿佛又不是。即使再有敌意,这是在别人的屋子里,以礼相待下木辛没有理由再对她无礼,只得起身回礼,“见过千小姐。”
为了不打扰背书的小家伙,两人步入院中,明月高悬,亮堂的月光洒下来都不怎么需要烛火。在这习习冷风里千金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明日出殡,我想请你为我父亲主持葬礼。”
怕他不愿,千金也说起了恭维话,“天地府上下皆是修道之人,道行高深者众,我知道让你做这个可能有**份,但能做这个的只有你了。”
尤记得白天的时候府上是有几个僧侣模样的人出现过,木辛想了想千金找自己的理由,反而有些想拒绝这差事。“我知道你父亲惨死,你想找个有道行的给他驱驱怨气让他入土为安,但你可想清楚,他是横死的人,在没有查清楚事情原委平复下告之前,后人是会被怨气缠身的。”据他所知,千瑞云这一脉只有一儿一女,以后怨气成宿只能报应到他们俩身上,不如让千瑞云就这么埋了,怨气不散顶多是闹闹鬼,但对他们是没多大影响的。
“世间鬼神之说信不信于我没有多大的所谓,不过是图个心安,让他走的干净,至于报应什么的,千金无惧。”她常年与冷铁为伍,心境比寻常人不一样的多,连头七回避也只是遵照旧习,若论本心,让她今晚守在灵前也不惧。
其实送灵这种事木辛没做过,只是笼统的学了一下,他摇摆了一下脑袋,喊了暂停。“我要去问问我兄弟的意见。”
他人高腿长,丢下千金一个人三两步就跑到了寻春身边,拢着手正准备说刚刚千金同他说的事,却不料寻春比他更快开口。
“我同意了。”
他讶异的直起身,“我还没说呢!”
仰着头看他的寻春眼瞳清澈的如宋朝一样,“她先前同我说过了,你拒绝了她我也会来找你谈的。她给钱的。”
“她给你吃什么**汤还是你脑子进水了!”木辛摇着寻春的脑袋,力所能及的控制自己力道的不触及伤口来发泄不满。“我他妈有钱啊,我有大把的钱,没钱你伸手跟我要我不就给你了,哪怕你把我卖了不比让我做场法事赚的多吗?你让我做这个!”
等他摇够了,寻春还是睁着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看他,木辛心下不妙,即刻竖起手指在空中勾画符咒,随后一巴掌拍在寻春眉心,好半晌后也没什么反应,他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寻春又开始报复了。
“不就是摔断你一条腿嘛小气鬼……”本来木辛是故意想给寻春弄伤然后准备把他带走的,哪曾想寻春这么能扛,愣是给他跑了,现在好全了开始报复了。
并不知道他心里弯弯绕绕的寻春抚开那毫无威胁的手指,问,“那你做不做。”
“做!”木辛恶狠狠的说,“给钱为什么不做,用钱砸死你得了!”他没有去问千金到底给了多少钱,反正这钱最终也不会到他的手里。
千金凝神透过月光去看去而复返的木辛的表情,俊美的让人脸红的面庞上尽是严肃,让人生不出一点别的念头。
“你们应当是请了别人的,临时换人不会有意见吗?”在这最后的档口,木辛还是要跟她确认一下。
“那位大师说他功德不够,渡不了。”
木辛了然,感情这是临时撂担子了,难怪这么晚了还等在这里,要不是寻春,只怕自己也不会答应。“我出门没带行头,做法事要对天师尊敬,符我可以现画,道袍三清铃法剑一样不能少,你需得连夜去寻,”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先说,明天你们两姐弟都要到场,但是寻春不可以去。”
本就没打算让寻春去的千金一挑眉,没有即刻告诉他自己的打算,反而问,“是什么属相避讳吗?”
“不是,他是伤患需要静养。”
依照寻春的性格,虽然他不会主动去,但亏欠在先,若是千金不提过分的要求,只说要求他明天一起陪同,他是一定会答应的。
可问题就在这里,自己出现是以天地府府主的身份出现做个法事,寻春用什么身份出现?到时候风言风语传起来,于两人名声不利。
“他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无权要求他陪同我父亲的葬礼。”千金没有说已经同寻春约定了要他找出凶手一事,却也告诉了木辛,她不会勉强寻春明天出现。
良久以后两人相顾无言,毕竟他们只在今天见过三面,前两次还不怎么愉快。
“那我先去让人去寻你要的东西,符纸一会儿就会有人送来。”趁着还未夜半,跑的快一点应该还赶得上时间。
等千金走后,木辛站在院子里头疼,这还有两三个月就过年了,寻春依旧犟的跟头驴一样,根本哄不走,为了不再次让寻春跑掉去送死,也只能尽量的顺着毛捋。
他在头疼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等加油打气一套下来,宋朝已经捧着书走在他面前把书递上,“木叔,背书。”
“我不想听,找你爹背去。”
哪曾想宋朝不依不饶的捧着书不肯退让,“爹已经听过了,他说赌是跟你打的,要你听了才算数。”
“寻春!!”
满腔怒火透过门扉漫漫而来,寻春平静的说,“我听得见,我不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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