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夜逃了一夜,事情的发展让人格外的意想不到,寻春轻笑一声,随后叹息一声,将竹子靠岸一脚上了陆地。
“你们……?”小乞儿不可置信他们居然真的被放走了,他也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认识,谁知道呢。”
他不想解释。小乞儿默默的想。
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寻春一算时间已到巳时末近午时,也没说就地把小乞儿放下各走一方,毕竟还欠着人家一颗药。就这样一路抱着他轻功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远远的看见千家城的城墙。
城中戒严,但防不住他,在寻春一步飞跨进千府时,千岁正和宋朝凑在一起玩,见他回来纷纷转头起身相迎。
将小乞儿放下,寻春拍拍他的肩膀说,“那个小的是我儿子,跟他玩去吧。”
“好。”小乞儿应声,只是刚走两步,就听见‘噗通’一声,寻春如被人抽了骨头一样跪在地上,周身裂开无数细小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件衣裳瞬间红透了。
“寻春!”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寻春的名字,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问过对方姓名,连白林林也没有问出来的名字。
“爹!”
“寻春!”
几个人纷纷扑过来,最快的是坐在房顶上的木辛,他本来远远看见寻春回来时嘴角满是笑意,想他这次居然这么快。在目睹寻春跪下后飞速跳下来,一摸脉搏后脸黑的可怕。可他还是尽量冷静,从怀中拿出药给寻春喂下,然后在寻春身上四处搜寻着什么东西。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在寻春呛了一口血后木辛的理智崩断,扭曲的脸看着格外的怖人,他捏着寻春肩膀呼吸急促的问:“你什么时候拔的针?!你知道后果吗!有多久了?针呢!”
眼看寻春被捏的仿佛要碎掉,小乞儿急忙去拉木辛的手说:“我这一晚没见他拔过什么针啊。”一晚上寻春抱着他的手都没松过,要说拔针就得是在抱他逃命之前了。
小乞儿拼命回想,想到一处时顿住。
昨夜寻春本就毒发虚弱,不敌池氏两姐妹是很正常的,可他在突然间就有了抗衡的能力,逃跑的时候也不需要自己给他指路了,在那之前他明明看不见的。还有那不同寻常的心跳声,“难道是那时候……”他上前用力掰开寻春的另一只手,那只手一直握着栀子,至他跪下都没有松开。此刻手被掰开,一根细长的金针赫然与栀子同在一处,但针已经被握的扭曲,不能再用了。
木辛愤怒的一把拍在地上,上好的青石地砖被拍了个粉碎。他气极了,指着寻春有满口的话骂不出来,只能蹦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你……你!”
千岁管他什么身份,推搡木辛一把让他让开,将寻春扶起来,“我知道你急,但现在急也没有用了,先把人带到卧房去啊!我让老幺来给他看看。”说完扶着寻春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屋里去。
宋朝人小力微,亦步亦趋的跟着千岁进屋去,没一会就哒哒的跑出来去端了一盆水回来,走过小乞儿身边时顿了一下,还是叫他一起进去。
血迹擦了一遍又一遍,一盆水很快染的通红,等老幺来的时间里,木辛已经将第二颗百转丹喂给寻春了,他气的恨不得一掌打死寻春,偏偏又只能一边黑脸一边救人。
老幺简直要夭寿了,上回见这位公子的时候差点没了命,这回又要给他看病,老幺真怕上次的事再次重演,这回可没有人再来救命了。但当他真的把手搭上去的那一刻,本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老幺抬头看了看这屋里其他四个人的表情,又静心仔细的诊脉。
“老幺怎么样?”千岁见老幺收手立马询问,他是主人家,第一个开口问无可厚非,反正结果在座的都能听。
两个小孩几乎是同时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等着听,生怕漏了什么。
“少爷你还记得上次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正毒发,那时你就知道了他身上有望春花,还给了药。”
千岁点点头,随后问:“这和那有什么关系吗?”
“有,也不大。”那位天地府主脸色阴沉的厉害,老幺也不敢打哑谜,紧接上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如今筋脉破裂以至功力全散,下回毒发没有深厚的功力压毒的话,应该就会活活疼死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千岁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经脉破裂四个字对习武的人来说简直是下了死刑,除非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不然这辈子都不能习武,更别提寻春这种靠内力活命的人。可那种功法哪是轻易能够学到的。
其中知悉最深的木辛深喘了一口气,这个结果他早已知晓,但听人说出来还是心里震颤,不愿再听。
“那这根针是用在哪的?”千岁将桌上小心托放的金针递给老幺,问:“是不是给他压毒的?我们再给他打一根。”最好的锻造师全在这里,最全的材料也在这里,不愁打不出来一根小小的金针。
老幺接过后扒着寻春的脑袋看了一眼,惊叹,“我就说他怎么能活这么久!这一针替他压住汹涌的毒性,但对内力运行会有阻碍,毕竟百会是人身重穴,金针在身只能绕开,不然会被震出来。”但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仙毒圣手’毛鸿雪的仙针,光有针没有用,还要有人家那个医术才能行针啊。这一针行在百会,是为总针,牵一发动全身,当时点的哪些穴道,错一个功效就不一样,谁敢动手。”
闻此言,宋朝跑到木辛身前拉着他的衣服问:“你不是知道爹身上有针压毒,那你也知道那位圣手的踪迹吗?”
木辛嘴角苦涩的说:“那位老人家早两年前就去世了。”
“那,那我爹不是……”
“我会救他的,我会救他的。”木辛喃喃。
人老幺是救不了,因为本也不是到了死期,近期不会死。他开了些补血固气的方子后小心翼翼的去禀报大小姐了。
最是热心的千岁上下安排人去煎药倒水,考虑到时间问题,还替他们安排了饭。正准备继续守着寻春注意他的安危时,就被迎面而来的鹿萍苦着脸带着走了。
千岁本来是扭曲抗拒的,但他怎么敌得过鹿萍这样的高手,三两下就被拽着走了,临走时还不死心的扒拉着门喊:“你等我!我被大小姐逼着学武,最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了!”
但实际并没有人理他。
等人一走,木辛垂着手面对宋朝再没有了过往的玩笑心情,他也没有避着寻春,直言说,“我找人查过了,知道你是哪里逃出来的,你那家主虽说下作了点,但我知道也认识,况且你的手段也不高明,今晚把你那些小把戏给我解了,不要让他有任何一点扰乱思绪的东西牵着,他现在脑子动不得一点。”说完他并起二指,微弱稀薄的内力一点点游走在寻春破裂的经脉,小心的替寻春恢复体力。
“这回经脉破损功力散干净了舒服了?”木辛看着寻春睁着两只眼睛看他,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好看,就是人着实气人。
浑身都在疼,寻春费力把手挪出去,拍了拍他以表安慰,“反正以后也用不上,没什么区别。”
“你遇着谁了能逼的你拔针相抗,”就实力而言,寻春在普通高手中是顶尖,就算遇见高手只要不是拼命,一战之力还是有的,虽说未必会赢,但不至于被逼的走投无路自解封印。他想了一下寻春去的地方,确定的说:“你遇着美人谷的谷主了。”
“两个,跑了一夜太紧张忘了松手。”水上漂泊光顾着怕栀子掉了,握得太紧,金针也没落得什么好结果,不然木辛不会气成这样。
“有什么区别,你也用不上了。”木辛将他那句话还了回去,又说:“寻春,这下你真的要跟我赶快回府了,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望春花不会饶你两个月,下次毒发你差不多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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