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右手一抬,寒水决开始凝结冰花,青狴犴眼里闪过凌厉之色,吹了一口气,苏凝霜右手的冰花纷纷融化。她大骇,急退几步,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狴犴缓缓站起,回头看到云小仙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便放心转头说道:“取你性命之人。”苏凝霜步步后撤:“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焚灵决?”
焚灵决是上古禁术,可以令受术者魂魄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入轮回。最后一个掌握焚灵决的人是古阎王,相传他早已入地府为官,不在人界。这个青狴犴,他到底是普通的三皇子赵衍,还是另有身份?!
“我送你再无恐惧再无烦忧吧。”青狴犴微笑着往苏凝霜走来。
苏凝霜重压之下,这个宗门高岭之花竟然扑通跪地,随后五体伏地,瑟瑟发抖道:“饶了我,饶了我。”“我让你不受六道轮回之苦不好吗?”青狴犴笑道。
“饶了我饶了我。”苏凝霜极端恐惧之下突然灵光一现,喊道,“我能修复残魂灵根!”
“哦?”青狴犴不再笑,若有所思,并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你怎么会的?”青狴犴问。苏凝霜爬起来,撑起上半身,依然跪着,她顾不得身上泥土,急说:“我不会,但我知道方法!”
她说“我不会”时青狴犴本想动手了,听到苏凝霜说“知道方法”青狴犴的脸色又缓和了。“我曾听人说过,残魂灵根也不是不能修复,只是……”苏凝霜迟疑了。
青狴犴抬了抬头:“你放心说,我懒得杀你。”“听说去一个地方,有一个灵物做引,再有一个灵宠护法,开启某个法阵,就可以修复残魂灵根了!”
“什么地方?什么灵物?什么灵宠?什么法阵?”青狴犴不悦,这苏凝霜说了跟没说似的。
“我不知道。”空气一时间凝结了。“但是花十三娘懂!”
“花十三娘是谁?”“年华帮帮主!手下一堆唱戏的!年年在海上开嘉年华!”苏凝霜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年应该是在东海巡回演出吧!”
青狴犴没有说话,苏凝霜磕头如捣蒜,砰砰砰的。待苏凝霜抬起头时,眼前已空无一人。看来青狴犴真的饶过了她。她拍掉身上泥土,使了净衣决,然后默默地慢慢地整理头上的钗饰,脸上表情从恐惧回到狰狞。
这时青云门几个弟子寻过来,看到苏凝霜背影,大喜:“师姐!”这正是他们心中大树下站着的仙子。苏凝霜回过头,表情淡然,恍恍惚惚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你们来了。”她说道,“没找到人,我们回去吧。”“是!师姐!”
青狴犴背着云小仙在林间疾行,赤霄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的红丝随着脚步翻飞,偶尔扫过路边的荆棘,带起细碎的火星。云小仙的呼吸轻得像羽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 方才苏凝霜提到花十三娘时,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让他不得不警惕,所谓的 “灵根修复之法”,或许又是一场陷阱。
“再撑一会儿。” 他低头对着昏迷的云小仙轻声说,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丹田处的灵力还在隐隐作痛,方才与柳烬三人交手时强行催动赤龙焰,让经脉受了暗伤,此刻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像有细针在扎着五脏六腑。可他不敢停,烈阳宗的追兵说不定还在后面,苏凝霜也未必会真的善罢甘休,唯有尽快抵达东海,找到花十三娘,才能让云小仙有一线生机。
不知奔袭了多久,林间的树木渐渐稀疏,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咸腥味扑面而来。青狴犴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远处翻滚的蓝色海浪,以及海面上零星漂泊的渔船。他放缓脚步,沿着海岸线寻找苏凝霜所说的 “海上嘉年华”,可目光扫过整片海域,除了几只盘旋的海鸥,连一艘像样的大船都没有。
“难道是苏凝霜骗了我?” 他皱紧眉头,将云小仙从背上小心放下,让她靠在一块避风的礁石上。指尖探向她的脉搏,只觉那脉象微弱得几乎要消失,残魂灵根的虚弱正在不断吞噬她的生机,若是再找不到修复之法,恐怕撑不过半年。到时候她会连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家碧玉都不如。
就在这时,一阵断断续续的戏曲声顺着海风飘来,咿咿呀呀的唱腔里带着几分苍凉。青狴犴心中一动,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破旧的戏船。那船身斑驳,船帆上绣着的牡丹图案早已褪色,却在船头挂着两盏红纸灯笼,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 —— 这与苏凝霜描述的 “海上嘉年华” 截然不同,倒像是一艘被遗弃的孤舟。
他握紧赤霄剑,一步步走向那艘戏船。刚踏上船板,脚下就传来 “吱呀” 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裂。
船舱里的戏曲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者可是青云王朝的客人?”青狴犴推开门,只见船舱内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半盏冷茶,一个穿着戏服的老妪正坐在桌边,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看不清真实容貌。她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红莲,与船帆上的牡丹格格不入。
“你是花十三娘?” 青狴犴心中警钟大作。
老妪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老身只是个看船的,花帮主早已带着嘉年华船队离开了。不过,她走之前留下了一样东西,说若是有个背着七彩灵根姑娘的青衣少年来寻她,便将这东西交给你。”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戏本,推到青狴犴面前。
青狴犴拿起戏本,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月满寒潭灵莲现,火髓焚心阵自开。” 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凌厉,不像是寻常戏子所能写出。他继续往后翻,里面全是晦涩的戏曲唱词,偶尔夹杂着几幅潦草的法阵图,其中一幅画着一朵莲花与一团火焰,中间围着一个人形轮廓,下方标注着 “补魂阵” 三字。
“这戏本里藏着修复残魂灵根的方法?” 他抬头看向老妪,却发现对方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船舱里的霉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突然,船身剧烈摇晃起来,窗外传来 “哗啦啦” 的水声。青狴犴急忙冲到船头,只见海面上涌起数道巨浪,浪尖上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分水刺。
“好水性,看来是寒水王朝的人?寒水宗的?”
为首的隔着口罩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子,略带欣喜地说:“你看我们像寒水宗的?”
“什么意思?”对方莫名其妙的骄傲感把青狴犴整不会了。
“我们是大寒水王朝大寒水宗外属附河门的。”
“原来是外包。”
为首的瞬间破防,大喝一声,众人齐齐往青狴犴刺来。
他被 “外包” 二字戳中痛处,双目骤然赤红,分水刺在掌心转得飞快,浪尖上的身影竟如鬼魅般掠起:“竖子敢辱我!某家苦修‘寒涛九式’三年,剑能断浪、气可凝冰,若非我家世普通毫无背景,怎会沦落到附河门做这拿命换钱的勾当!”话音未落,他已踏浪而来,分水刺带着刺骨的寒气直刺青狴犴心口 —— 那刺尖泛着幽蓝,竟是淬了深海寒铁水,寻常修士若被刺中,灵力瞬间便会被冻结。
青狴犴脚下一点船板,赤霄剑出鞘的瞬间,赤红火焰与对方的寒气相撞,空气中顿时腾起白雾。
“好一个寒涛九式!” 青狴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黑衣人虽出身旁门,剑法却比许多青云宗内门弟子还要精妙。只见对方手腕翻转,分水刺突然化作两道寒光,一道直取咽喉,一道横扫下腹,正是寒涛九式中的 “双蛟戏水”,剑招刁钻至极。
青狴犴不敢大意,赤霄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火弧,“铛铛” 两声脆响,火花与冰屑同时飞溅。他借着力道向后飘出数步,刚稳住身形,就见那黑衣人踏浪腾空,分水刺在头顶盘旋成圈,周遭的海水竟被引动,化作数十道冰棱,朝着青狴犴射来。
“这是寒涛九式的第七式‘冰棱啸’!你竟能练到这般境界!” 青狴犴心中暗惊,这黑衣人分明是个难得的剑道奇才,可惜明珠暗投,竟被埋没在附河门。他不再留手,赤霄剑上的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道火龙,将射来的冰棱尽数融化。
“可惜啊!” 青狴犴轻叹一声,“你若入了正道,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宗师。”
“宗师?” 黑衣人闻言狂笑,眼中却满是悲凉,“某家在寒水宗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只求一个入门的机会,可那沈长老连面都不肯见!如今某家只要杀了你,拿到赏钱,照样能在附河门站稳脚跟!”
他猛地催动全身灵力,分水刺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海面竟开始结冰。“接我最后一招 —— 寒涛怒!” 黑衣人一声大喝,分水刺化作一道巨大的冰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青狴犴撞来。
青狴犴眉头紧锁,他知道这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招看似凶猛,实则灵力已有些紊乱。他深吸一口气,赤霄剑上的火焰化作橙红,剑身上的龙纹再次浮现:“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便让你看清,何为真正的强者!”
“赤霄??龙破!”
橙红剑气与冰龙相撞,巨响过后,冰龙瞬间崩裂,剑气余势不减,朝着黑衣人斩去。黑衣人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自己最强的一招,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解。他想要躲闪,却发现灵力早已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气袭来。
“噗嗤” 一声,分水刺被剑气斩断,黑衣人胸口出现一道血痕,踉跄着倒在船板上。他看着青狴犴,眼中满是不甘:“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个青云宗的普通弟子,竟有如此实力……”
青狴犴收起赤霄剑,走到他面前,淡淡道:“实力从不取决于出身,只取决于你是否走对了路。”
“你少装逼!我身为寒水人,为寒水办事,有什么不对?我走的路不仅不对,还太正确了!”黑衣人本来要死,又气得回光返照了。
青狴犴直面黑衣人瞪大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个外包临时工,你输了,你还快死了,这就是你的结果,你的结果不对,所以你走的路不对。”
黑衣人张了张嘴,笑了:“过程什么都对,也有结果不对的时候。你又知道你的结果是什么了?”
青狴犴还要斗嘴,却见黑衣人头一歪,是真的死了。他的手下纷纷做鸟雀散,只有一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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