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默默地把恆卦一倒,一边在脑海里排布,一边翻向了我不怎么涉猎的区域里。
姻缘。
我不怎么接这类的卦,不是我不想吃这一碗饭,而是我对这类感情不太能理解,但我不可误人子弟,实在不行就把单交给别人。
少阴,少阳,少阳,少阳……少阴,少阴。
是咸卦。下面的小字是“夫婦之道/感應”
我忽略朋友的信息轰击,兀自地浏览。
“咸,亨,利貞,取女吉。”
我内心一紧,突然理解了他说这卦有点奇怪难解的缘故,但解卦最忌讳的就是武断,我继续浏览。
这卦大概就是说男女之间可能相互爱慕,心有灵犀,君臣之间应该相互敬重才能使国家和平安详,君子应谦虚做人,坚守正道,才能通吉有所成就。
那深度理解,其实这意思就是这两个人应该是很有默契的挚友,但两人如若要长久发展,必须坦诚相待,不可玩弄口舌。
我胸有成竹,想回复他,但又顿住了手。
[然后求卦的人和其中一个男的知道了,慌了,我他妈也慌了,那人就叫我算一下另一个是不是盖]
[我当然应卦求解,在11点30求的卦,然后应这两人,分别求了两个卦]
[第一,就是我内心求的是‘那个男的是不是盖’结果得了泰卦,神他妈,我求友情给我来爱情,我求爱情你给我来气运,根本解不开。]
[第二,就是“a对b有没有好感”,神他妈,求到的是夬卦,是决裂,但变卦是大壮卦又说这是小风小浪,见鬼。]
这下我也手足无措,怎么会有变卦和主卦差别这么大的,还有求的卦也很少见。
我发了条语音,“我去问问师傅。”
随即真的十分老实地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学六爻拜的师——易二三。他貌似也很茫然,半天才回复道
“这方面不在我研究范围内,主要是古人留下的案例很少。”
我又对此多心地思考,那随着时代发展,请卦者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五花八门,甚至出现他说的没有足够案例的情况。
那又该如何应对?
易二三继续发到,“同性在古代很少有人研究,几乎没有什么案例可以参考,《易经》二十四卦也是经过千年沉淀才敢偶尔断个世间因果。如采集几例现代案例就敢擅自得结论,恐怕是闭门造车的行为。”
我薅了薅前额的头发,活动筋骨,心道确是如此。
“这类问题用六爻无解。用大六壬和奇门遁甲可以。”他继续发到。
大六壬和奇门遁甲相比起六爻要结合更多的环境因素,时,日等等。算是对因果查探的大拨动,困难程度猛增不说,还很耗蓝。
我只好当这个中介,把我师傅的观点告诉他,这下如果真要查明始终,那个卦主就只能花**十块去请会大六壬或者会奇门遁甲的活文曲星去解惑了。
下半夜,我就不时地小眯一会,然后又突然醒来,趁着清醒的空隙,就从交流群里导出有关大六壬的文件来研究。但发现难度真的挺大。
大概看完口诀就觉得它们在我脑沟里面过家家。
“甲课在寅乙课辰,丙戊课巳不需论,丁己课未庚申上,辛戌壬亥是其真……”
我悟性从第一次发病开始变得惨不忍赌,而且不可控的发作让我被迫忘记了很多人和事。
其实人记住并不是非常可贵,不遗忘,往往才是对他重如珍宝的。
不过就算掌握了奇门遁甲,世上也总有事是你无能为力的。
我刚接触东占是从手相开始,那个时候就先偷偷观察家里人的手,再结合他们的经历和近况,看看自己功力如何。
后来就拿同学来练手,本来一直都弹无虚发,一说一个准,甚至连一个人几岁前出过几次车祸都知道。
那个时候虽然身体状况空前的差,但依旧有点蒙昧的狂妄,还说过“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那我至少要算穿整个世界”这类的话。
直到有一回有一个男的找我算他未来能谈几个,几岁结婚。
我自然是一一把我所算到的告诉了他。那个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如果几年之后他彻底变了个人,特意因为这卦自甘堕落,那这卦包不包括他的变动。
我以前也在闲暇时刻想过这个问题,每次起卦的时候都会思虑一下,未来不可控,我的预言应该算作这个因果前还是这个因果后?
但从来没有人直接提出这个点,即使我知道命数天天变,一天变一天,但依旧因为这件事迟钝了几秒。
“要是我能活到这么久,而且有缘能见到所有被你相过手的人,时间会告诉我一切,而这个时候,你却什么也没能改变,或者什么都因此改变,那你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他嗤笑道。
我当时有一拳把他干翻的心情,毕竟砸人家的摊子还要特意吃人家的饭,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对我有意见,想刁难我。
当然现在复盘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当时我也真的有点累,一天,几十双手朝我伸过来,摊开,像是向我强硬地讨要什么。
但和其他人不同,他们要的是命,自己的命数,里面掺杂着一堆难以消化的经历,无法共情的意义和理念。
于是我没有辩解,现在也已经差不多抛之脑后。
我正陷入思考,突然一束强烈的白光闪进来,接着是老阿困倦又无奈的脸,“怎么还瞒着我在这里偷吃屎啊?还有这癖好?”
我挡住脸,哈了口气,很疲惫,他也没再追问我,我俩都很默契地躺回了各自的床上。
次日,我们如计划去当地警察局备案,庆幸的是我和老阿记住了成孟君的体貌特征,我还借助打火机收集了那人的指纹,再加上在我们之前有一个检漏的工作人员和那老头打过招呼,只要那个人不是黑户,他的身份很快就能被查清。
为了尽快破案,以减少这种性质比较恶劣的入室盗窃案兼故意伤人案的影响,一支队伍跟着我们进了那栋封尘已久的古宅,尽量调查那人数不明的盗贼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上回我并没有进入这个大宅子,这次是真正被震撼到了。这地方正门看着不大,内里却堪比三个标准足球场。
即使木框架被风雨腐蚀地出现了内部垮塌,每扇门上精致的雕花依旧艳丽,层层叠叠的楼阁在极度苍凉的环境里依旧宏伟。
大部分的人力留在前边,为了不打扰他们工作我和老阿跟着一两个协/警走进后院。
后院主要是卧房,都被上了做工精巧的锁,再往后走过了一个月洞就是一片长满三角梅的院子上方挂了一个匾,写着“清梨院”,这里面有一棵我见过最高的红豆杉,但被盘踞在底下各类藤蔓缠死了。
我和老阿蹲在墙根下,一搓藤蔓刚好垂落在我的肩头,不过它近乎枯萎,沉重地抵在我的肩头,快要掉下来。
我往前挪了一步,果然那一绺干枯的藤就刷地一声掉进厚厚的枯叶堆里,几粒红色的豆子从泥里滚出来。
老阿拿手帕夹了一颗出来,我只是远远地瞟了眼,看见红色的豆子头上还有一点黑,便心道
“原来是相思子。”
那两名片警做事很利索,没过多久就招呼我们,“里面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他们出来时鞋底都粘满了淤泥,还有一些菟丝子挂在他们裤腿上。
帮他们清理完身上的浮灰,我和老阿就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院子里晃悠,权当是逛景区。
里面很湿滑,每走一步就有枝干被踩碎的声音,往外看就能看到院内的墙根果然攀爬了好几株相思子,里面最粗壮的,也就是主藤有两颗,互相依偎,有如巨蟒,靠在墙上向外延伸。
“你说里面会不会有蛇这些的?”老阿双臂张开以保持平衡,一只紧张地盯着脚下,头都不敢别过地和我说。
我一眼望去,看见院子尽头的一个长廊,说,“不会,这里地下全是相思子,还有一些其他有毒植物,蛇一般不会藏在这种没饭吃又危险的地方。”
我依稀看见长廊匾上的字“廊回亭”。想起了家里长辈说得有关余孟道的趣事,他是个莽夫,大字不识几个,分不清廊和亭,等拟好了匾才有人告诉他这是个长廊,于是他干脆叫这地方“廊回亭”。
我和老阿都酿酿跄跄加快脚步,不为什么,只是这个全是坡的地让人恼怒,老阿一直嘟囔这腌臜地都把老子的匡威磨成水晶球了。
我们踏上廊上的木板,如释重负地歇在木栏杆上,我累得直喘气,望着柱子发呆。老阿突然跳起来,指着前边的柱子说,“我操,光光,你老家以前是不是遭过小学生啊?怎么还有人乱涂乱画?”
我听了一愣,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真的有几行子被阴刻在柱子上,心下就是一句我艹。
这里边这么古的宅子还敢这样糟蹋,不爱钱也得考虑一下文物价值吧。
我心里已经开始写律师函了,我和老阿愤愤不平地冲向那个柱子,发现前面全他丫地被阴刻了东西,但从痕迹来看,好歹也有几十年了,而且刻得都是工整的繁体字。
我和老阿数了数一共有六个柱子被克了韵律不齐的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