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来乍到
“我不把你看扁,难道把你看成方的?”景起秀不客气道。“如果我要走呢?”
“你救你一命。何以为报?我早就给你想好了。我救了你,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让你补个缺。三年为期,三年以后你可以走”常佩玖拿出她的那份卖身契。“你睡着的时候,我底下的丫鬟让你把手印都盖好了”
景起秀凑近了一看,不可置信的看向常佩玖。“你觉不觉得这样做,不是君子之风?”景起秀想把卖身契抓在手里,被常佩玖一把扬高后收拢起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景起秀想着现在无处可去,先应下来看看局势再说。
“可以是可以。但我听说你私德不行,强抢民女。我们之间要约法三章,不可共处一室”
常佩玖听着就来气,郁闷道:“所以我在你这里还是个好色之徒?”
“那是你自己说的”
“……”
“我的金银首饰还我”景起秀张开双手挡住常佩玖的去路。
“如果你想用这些金银首饰赎身,我劝你省省”常佩玖看向别处。
“我的那些先还我”景起秀伸手讨要。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来路?那些金银首饰是不是来路不明?”常佩玖故作深沉道。
“你都敢用我。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来路吗?废话少说,还来”
“回到恭城再说”常佩玖不顾她的阻拦,大步往前走。
“你……”
卫明远和拢翠候在一楼,等常佩玖从楼上下来,拢翠迎上去喊:“殿下,饭菜都备好了”
“不吃了”常佩玖冷冷道。
“殿下,路上劳顿,还是吃一口吧”拢翠劝道。
“不吃了。倒胃口”常佩玖回头看了一眼,景起秀已经下楼来。“等她吃完,把人带来给她”
“得令”明远应道。
“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常佩玖转身往外走。
卫明远看不清主人的心思,双手环抱在胸前问拢翠:“殿下是不是不开心啊?”
“你有没有发现殿下最近的都是阴晴不定的?”拢翠八卦道。“你有没有觉得殿下成亲以后,都不怎么快乐了?”
“强扭的瓜不甜。又不是殿下自己选的”
景起秀环视了一眼四周,向拢翠走过来。
“来了,来了。别胡说了”拢翠提醒卫明远闭嘴。
“拢翠。让他们上饭菜吧”景起秀在一张桌边坐下。
“是”拢翠应道。
“王妃,等吃完,殿下让我带一人见你。”卫明远禀报道。
后厨的厨娘开始端着饭菜上桌,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南方湿热,景起秀有些水土不服。景起秀看着这些饭菜有些发腻,转头问厨娘:“有没有些清粥小菜可食?”
“有的。我这就给您端来”
“有劳了”景起秀转头问卫明远:“见谁?”
“殿下说你见到就知道了”
景起秀也没再多问,喝了些清粥后,随着卫明远出了驿站。一身褐色粗布麻衣的月和见景起秀出来,眼泪连连哭道:“小姐”
景起秀大惊,抱住月和,心酸翻涌成海。在异地他乡还能见到自己的忠仆,实属难得。
“月和,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景起秀眼眶泛红。
“小姐,奴婢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月和哭道。
卫明远见此情形,转身回避,进了驿站。
“你从何家走以后,我让盛誉客栈的小二拿了银两给你做些小生意,你没有拿到吗?”
“有的。这笔钱被我哥嫂知道了。他们借走了。我听说何府烧了大火,我回去找你,被姑爷他们抓了起来。他们打我,用火钳烫我,让我说出你的下落”
“何章林这个伪君子太狠毒了。我和他已经签了和离书,一刀两断了”
“我差点被他们打死。柴房的聚叔看我可伶,用席子卷着,把我从后门拖了出去。我逃出去以后,在城外的茶铺躲了一阵。后来明远哥寻着我,带我来找你。小姐,奴婢以后都跟着你。你不要赶我走”
“我哪里舍得赶你走?”景起秀忍不住哽咽道。“我是怕何章林那帮混蛋害你性命。何家不是好地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
“小姐。奴婢会保护你”
“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先吃了饭”
主仆二人回驿站吃完饭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月和回到景起秀身边后,景起秀对常佩玖心存感激。
下朝后大鸿胪常丰谷和宗正常裕福同乘一辆马车离开,太尉范策和卫将军季瑜上了停在他们身后的一辆的马车。
“这常氏宗亲好像最近颇亲近,时常能看见常丰谷和常裕福两人一起”太尉范策道。
“是常看见。这也说明他们翻不出花样来。正大光明搅和在一起”卫将军季瑜笑道。
范策闻言,不禁笑了,摸着髭须嘲讽道:“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明白如今他们罗氏一派掌握了实权,常氏宗亲已经不足为惧。提起常氏宗亲,他们自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罗大将军府里行刺案有线索没有?”范策问。
“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传闻都说是常岿然一党所为,具体真假不知”季瑜道。“大将军也不准备查真相,估计会把矛头对着常岿然一党”
“嗯”
马车经过热闹的集市,宗正常裕福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街上,转头问常丰谷:“谷叔,大将军的行刺案没有查明。坊间都在传是岿然他们”
“缪哉”
“谷叔以为是谁?”
“谁最得利益?被请上坐者是谁?”常丰谷提醒道。
常裕福恍然大悟。“听说这位刚刚生前的左将军又即将和罗秉承家族联姻。”
“富贵险中求。这何将军不是一般狠辣之人。可惜了故交的女儿命丧他之手”常丰谷感叹道。常丰谷年纪以前和景丰存的旧谊,有些伤感。
常佩玖刚回到恭城,路两旁各有一排衣着鲜艳的男女举着绸花高喊“欢迎庸王回家,欢迎,欢迎”
路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景起秀好奇的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后,不禁对月和感叹道:“浮夸”
“殿下平日里估计就是这样的排场”月和道。
“所以传闻中的庸王德性,估计都是真的”
“阿嚏”
前面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常佩玖打了个喷嚏,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有人拿着绸花有人拉着横幅夹道欢迎。
“啊啊啊啊,庸王……”
那些女子见着庸王探头出来,兴奋的大喊着。景起秀听着这些惊叫声,头脑都有些发懵。
“明远,你过来”常佩玖看这阵势,就知道是何人所为。
常佩玖交代明远先把景起秀坐的那辆马车送到寄意客栈休息。
明远得了令转头向后头的马车走去,两边的惊叫声让他捂着半个耳朵疾走。
常佩玖走出马车,外面的音浪一浪高过一浪。
“欢迎庸王回来”
“欢迎,欢迎”
日头正高,阳光有些刺眼。常佩玖抬头往合意酒楼上看了一眼,靠窗的两位男子正喝着茶一脸笑意看向这边。
他们见常佩玖看向他们,笑的更欢了,两个人举着茶杯朝这边敬茶。
“各位回去吧。回去的都有赏。不要在这边影响其他人了”庸王发话道。
但春风楼的姑娘们热情高涨,还在继续喊着庸王。
人潮涌动,路被堵的水泄不通。推车的,抬轿子的,挑担子的人都被堵在这条街上缓行。
一顶朱红色祥云纹的轿子被四个蓝衣轿夫抬着,后面还跟着四个官差。
“这么慢,怎么回事?”轿内的人问。
“回刺史大人,庸王回来了,有人在路上欢迎,堵塞了交通”
郑才齐想起自己前两日到任,也没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欢迎。郑才齐掀开轿帘看去,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春风楼的姑娘和一些旁人”侍卫答道。
“差不多得了,都去合意楼喝喝茶润润喉。账算我这。再喊下去,就要领罚了”
“庸王让我们吃茶去,走吧”领头的红衣姑娘把袖帕往庸王脸上一拂,有暗香盈袖,粉香扑鼻。
她们扭着腰肢往合意酒楼走。
锣鼓一收,人群逐渐散去,道路畅通起来。郑才齐的轿子经过时,在轿内喊了声“停”
常佩玖看了一眼官轿,只见郑才齐从轿子里走出来。
“不知是庸王殿下回来了,有失远迎”郑才齐寒暄道。
“还没来得及恭喜郑兄高升了”常佩玖看对方志得意满,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不敢,不敢。以后还要殿下多多支持”
“客气”常佩玖不露声色道。“以后还要仰仗刺史大人海涵”
“殿下虽是皇亲国戚。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要多注意影响,以免落人口舌。譬如今天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你霸道而行,让别人无路可走”郑才齐语气轻缓,却暗中藏刺。
“刺史大人说的是。刺史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像口舌之妇一样”
“殿下多虑了。还有事在身,就不耽误殿下了”郑才齐说完后上轿离开。
常佩玖看着郑才齐的轿子走远了,低头沉思了一会,转头向合意酒楼包房的方向走去。曾经他和郑才齐在白玉书院是同窗,还交好过一段时日。后来因为个人恩怨,两人形同陌路。
郑才齐诗书文章在白玉书院都是一流,后来考取了功名,走上仕途之路。新帝登基,投靠罗氏一党的郑才齐因为熟知庸王被火速提拔成苍州刺史,暗中监察庸王常佩玖。
“损友,你们两个损友”常佩玖走进合意酒楼的包房里对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骂道。
“哈哈哈哈”两人忍俊不禁。
常佩玖对着一个身形颀长,方形脸,单眼皮的男人踹了一脚道:“计丰廪,给我整这出”
计丰廪往旁边闪躲,指着对面身材微胖,圆脸浓眉的个男子道:“锅不能我一个人背。我背不动。张兄”
张以德笑道:“我们用心良苦啊”
计丰廪附和道:“是啊”
“你去御城出趟差,转眼就变成了有妻之夫了。不道义啊,转头就把我们兄弟扔后头了。你说以后我们还能愉快玩耍吗?”张以德问。
“往后你再得个妻管严,还能玩吗?”计丰廪无语道。
“你看你们胡说八道。我这是朝廷分配的夫人。我要是抗旨不遵,我就要被提头来见了”
“啧啧啧……计兄,你听他胡扯”张以德合上扇子,指着常佩玖嫌弃道:“我唾弃你”
“我听小道消息说你这王妃大有来头。罗家三小姐。你也算罗家的乘龙快婿了?”
“我这是刀架在脖子上。各位兄弟就不要笑我了。明日来家里喝酒”常佩玖坐下来,靠着椅背端起眼前的白玉瓷的茶杯一干而净。
“你这大婚在即,让春风楼的姑娘们多伤心”张以德拍拍常佩玖的肩膀。“前日月魄姑娘还问起你何时回恭城?”
“殿下,老夫人催你回去议事”常佩玖的侍从正松敲门进来。
“这就来”常佩玖起身道:“二位明日来喝酒,不必拘礼,多多益善”
“没空”
“没空”
张以德和计丰廪置若未闻,两人走向窗边闲聊。
“今日的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东边出来的还挺晒的”
“都把人晒得晕头转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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