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拽我干什么。”
林清风还想再同江心月说些什么,却被宫寒羽一把拽了出去。
“咳咳,江姑娘需要静休。”
“你,什么时候与江表妹这么熟络了?”
林清风与宫寒羽相识多年,虽然说宫寒羽这几年变得越发风流,可他知道,宫寒羽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人的。
要不然,也不会连上京城最富有才名的李家娘子,也看不得眼。
“收起你那好奇心,我与你一道去瞧瞧林大人。”
宫寒羽表面勉强维持着镇静,可那微红着的耳尖尖还是出卖了他。
屋内的江心月,感受到身后木婉盯着自己的眼神,终究还是坐起了身来。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下次你什么时候死了,我都不知道。”
听这口气,江心月知道这次木婉是真的生气了。
“婉婉,你别生气了,其实我也是才想通的。”
江心月叹了口气,继续道:
“唉……当初,林清风的心头血和他的一魄,虽然借由子母佩的功效,压住了我的一魂。
但是这些时日里,林老太爷的怨念不得解,且一日比一日迫的我神魂撞荡。
今日我替林老太爷祛念不成,反倒叫念气反攻……
这才让我神魂出体。”
木婉皱了皱眉头,并不出声,只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江心月。
“龙气,本就是天下至阳至真之气,龙气不但可以驱散那些怨念,还可以安抚我神魂的动荡,这才可以让我魂体合一。”
“所以,你的意思是,宫寒羽就有那个龙气,他可以保你神魂?”
木婉口中,难得好气的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婉婉,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他身上会有龙气,但他必然是能助我的。”
江心月看着木婉的眼睛,认真说到。
“姑娘,夫人来看你了。”
外头兰儿声音将落,方氏已经一步跨了进来。
“丫头你怎么样?”
“夫人,我……”
“喊什么夫人,我是你姨母。”
方氏当真是把江心月当做亲侄女看待,一听到江心月吐血昏迷,是急匆匆的就赶到西暖阁来了。
“姨母,我没什么事,林将军那里……”
方氏知道,今日林正海父子二人随江心月祛念,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江心月晕倒了。
“风儿已经去看过老爷了,我们老爷身子强健,可不似你这个丫头,一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三天两日的倒下。”
林正海倒是没有大碍,风儿使唤了吴玉来,叫自己不用担心老爷。
看到江心月这副样子,难免不唠叨上几句。
江心月看着方氏取过李嬷嬷手中的参鸡汤,又吹了吹,慢慢递到自己嘴边。
只觉得眼前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来不及理清楚,江心月愣生生的张开了嘴。
一碗参鸡汤见底,方氏这才作势要离开。
“姨母,老太爷与老夫人,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江心月问到。
如今纠缠林老太爷的怨念,尚还没有眉头,剩下的时间可由不得她休息。
方氏见江心月面上郑重,同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支走了屋内其他人。
“自我嫁到林府中,婆母将中馈交予我后,便基本不再过问府中之事。平日里,婆母在清安堂会待上大半日。
公爹也会陪着婆母一起,婆母诵经念佛,公爹就在一旁写字,二老感情甚是深厚。”
江心月静静的听着方氏说,心中再一次浮现起林老夫人手札上,最后卷起的页边上的两句话: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就像方氏所说,林老太爷一直在林老夫人的一旁写字,那这两句话,是不是就是林老太爷所写。
江心月一下子从床上跃起,跑到柜子旁,掏出林老夫人的手札。
一把将书翻到最后一页。
“这不是公爹的字吗。”方氏道。
江心月转头看向方氏,就听到方氏说。
“老爷从前私下里与我笑谈,总说公爹喜爱模仿婆母的字,时不时写了来,拿去逗婆母欢喜。
后来习的多了,倒也真假难辨。
只是这个报字,总是写的不像的。”
江心月看着方氏指的“报”字,眨了眨眼,迅速将手札又翻看了一遍。
果然!
林老夫人写的报字,更加平滑一点,而林老太爷写的,则显得锐利许多。
“你这孩子怎么了?”
瞧着江心月失魂的样子,方氏吓了一跳。
“错了,都错了。”江心月喃喃到。
是她,从林老夫人的墓景中看到海氏的灵牌,这才陷入了海氏的误区中。
林老夫人才是林老太爷正真的怨念!
正是因为林老夫人是这怨念本身,才不至于让林老太爷一下子就死去。
只是,林老夫人为何要这般?
“姨母,麻烦你让林将军将鹤云观的东西取来。”
无论如何,江心月必须将那海氏的灵牌上的咒术破掉。
方氏是知道林正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鹤云观上一炷香,但从未与她言说是供奉何人。
眼下见江心月面色不善,倒是叫方氏心头一颤。
方氏安顿了江心月两句,又匆匆去寻林正海。
目送方氏离开后,木婉按住江心月,不许她今日再动一步。
江心月心知祛念虽时日无多,却也不能急于这一时,便回床上休息了去。
这一日间,林正海回到自己屋子,回过神来,不等方氏前来,早早就让林清风去鹤云观,将海氏的灵牌取回。
又去拜了拜林家祠堂里,嫡母的牌位。
等到林清风将海氏的灵牌取回后,方氏已经同林正海将江心月的话转达了一番。
林正海忍住要去烧毁了海氏的灵牌的心思,狠狠剜了眼牌位,叫林清风拿了牌子去给江心月。
因着天色已晚,白日里江心月又吐了血。
林清风再将海氏的灵牌带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一早。
江心月看着海氏的牌位,将昨日夜里早早准备下的一道驱邪符,贴在牌位之上。
宫寒羽来的时候,就看见江心月,将左手的食指划破一道,以她自己的血,涂画在海氏的牌位之后。
又听江心月嘴里鼓囊着什么,那驱邪符瞬间燃起。
“破!”
江心月一声喝,不待几人反应,一团黑烟自牌位升起。
“正午时分,让林将军按着昨日的流程,再准备一番。”
将牌位重新交给林清风,江心月嘱咐到。
“王爷,请。”
看了眼宫寒羽,江心月做了个请的手势,顺便安排了兰儿去备茶。
林清风知晓宫寒羽的为人,站在院子里,思索片刻,没再多停留,转身出去。
“王爷,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江心月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到。
“哦?江姑娘这是何意?”
宫寒羽端起茶杯,茶香四溢,这次是贡品级的雨前龙井。
“王爷身上的龙气,于我有用。……我想请王爷在我需要之时,能解我之急。”
江心月当做没有看到宫寒羽探寻的目光,堂堂正正的说到。
“江姑娘怕不是弄错了,龙气,乃天子之气,我一闲散在京的王爷,怕是不能助姑娘。”
宫寒羽眯了眯眼,微微侧目,看着江心月。
“王爷不便承认也罢,我既然能说王爷有,那自不是我信口胡言。至于,我的提议,王爷不妨再考虑考虑。
而且,王爷隐藏脉象,想来自有能用上我的地方。”
江心月早在宫寒羽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能在木婉眼皮子下,立在她的窗下,他功夫定是在木婉之上。
初见时,这人却分明一副久病不治的样子。
到了上京城,这家伙三天两头的来林府,都是一副羸弱的样子。
“不知江姑娘,打算如何来助本王呢?”
闻言,宫寒羽眼底滑过一丝冷光,右手搭在桌子上,扣了扣。
“这是隐化符,王爷随身佩戴,一月内不必再隐藏自己脉象,便可让王爷脉象呈现虚浮。” 江心月道。
“如此,本王与江姑娘自当是盟友,江姑娘有需要本王的地方,直言便是。”
端起茶杯,宫寒羽一饮而尽。
“既是盟友了,叫我江心月就是了。”
江心月也端起茶杯,向宫寒羽举杯。
“好。那也别王爷王爷的叫我了。”
宫寒羽微微一笑,接过隐化符。
两人之间,盟约即成。
江心月:“午时,我需要去替林老太爷祛除怨念,你同我一道前往。”
“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宫寒羽问道。
“你自随我一道去便是,到时候,你站在林将军身旁就可以了。”
虽然,江心月想到了林老夫人才是怨念本身,但为了不出现昨日的情况,还是叫上宫寒羽一起更加保险些。
“好。”宫寒羽微微一颔首。
林府那头。
林清风把消除了咒念的灵牌拿给林正海后,又匆匆去按着昨日的样式,在林老太爷的院子里重新布置了一番。
只等林正海沐浴净身。
这头,西暖阁里。
江心月和宫寒羽头一次,单独一起用了个膳,饭间没有再讲过一句话。
饭后,两人也一前一后的往林老太爷的院子里去。
宫寒羽却沉默着,盯着江心月的背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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