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容身上像抱个火炉,大热天的她翻身离开,那火炉紧随贴在她身后,一次两次,终是在困倦疲累中睁开眼。
“醒啦!”赵临漳像是一夜未睡,眼睛猩红,声音更是慵懒嘶哑。
一手撑着头,一手缠绕着她的发丝把玩,不知这样看了她多久。
“热!”沈云容只觉身上热得黏糊糊,她挪了挪身子,昨夜不知胡闹到什么时候,就在她手快要断时,赵临漳才意犹未尽的抱着她睡去。
她费力挣了挣,根本挣不开他的桎梏,索性随他去,她也累得睁不开眼。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一夜,怕被丫鬟们看到,沈云容狠狠推开了还要继续抱她的男人:“还不快些起来,待会让人看见了!”
餍足的男人轻轻笑出声:“看见就看见,等禁足解了,我带你去见见义父,早点把亲事定下来!”
“义父!”沈云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义父。
“就是沈御医,日后你就是沈大人的义女,三个月后,我迎你过门!”赵临漳本来想保密的,现在心情舒爽,恨不得把什么都说给她听。
“什么?”沈云容转过身子,浓墨般的乌发披满胸前。
赵临漳看了一眼呆住,烛火下和晨辉里,她各自的美是两种风情。
“这是何时的事?”自己有个义父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知道。
“前几日!就是,就是那个,你总担心你我身份差别,我早已和你说了,除非你不要我,不然这些都是小事!”他不会让她不要他,他定会缠着她到天涯海角。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总会排除万难,身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这样太委屈了!”哪个世家公子婚配不是门当户对,哪里有人明媒正娶她这样的乡野女子。
“我还怕你委屈,这皇家看着尊贵,到处都是礼制,你生性淳朴,我怕他们难为你!”赵临漳担忧得不无道理,他的妻要比其他贵妇担待的多一些。
“你就不羡慕他们都娶了名门淑女?”沈云容看着自己指腹上,因长年拔草药劈柴长出来的薄茧,哪里能和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们相比。
“是他们羡慕我才是!”哪怕是贵为皇帝,可能一生也遇不到那个可以让他豁上性命去疼爱的女人。
“若是你日后碰到比我更好更美的,你会动心吗?”
“她再美再好,自然有更好更美的男人去配她,与我何干?”
“等我老了,年华不再,你便不会这么想!”真是奇怪,以前自己是不曾这样想的,现在反而像个小怨妇,怕这怕那。
“我又不是妖怪,等你老了,我也老了,你都不嫌弃我一个老头,我为何嫌弃你!”赵临漳伸手将她抱回怀里,细嗅她身上的香味,还包裹着他的味道。
“还胡闹!”沈云容去推他还要亲上来的唇,他们这样猫在这房子里一夜,下人们不知如何想她。
“别动,我再抱一会!”真想快点成亲,这样就能每天抱着她睡。
“回王爷,宫里来人了!”谭总管在门口敲门。
沈云容忙从男人身上起来,为他整理好衣襟。
“是谁派来!”赵临漳疑惑喊道。
他如今禁足,宫里来人干什么!
“是太后身边的公公,说是想要请沈姑娘入宫!”
“不去!”赵临漳猛一打开门,而后叹道:“等等,怎么在这节骨眼叫人进宫!”
“只是说了太后口喻!”谭总管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
“你和云容一起进宫,速让刘虎传信给沈大人,让沈夫人进宫一趟!”赵临漳按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极速安排后才松开手,转回身。
“今日这皇宫你怕是得去一趟,你莫怕,我会安排好,太后问什么你答她就是!”赵临漳牵着起明显被吓到的女子小声叮嘱道。
“太后为何要见我!”沈云容是真的很慌乱惊讶,除了赵临漳,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皇家的人。
都说皇宫里规矩森严,她不懂宫中礼仪啊。
“打板子的事应当让太后知道了,莫怕,谭总管会教你!”赵临漳让丫鬟们进来帮她洗漱,穿戴好衣物,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妻,不必穿的繁复的宫服,选了一套新做的衣衫,轻施脂粉即可。
赵临漳恨不得化成谭公公和她一起去,宫里的人在外面等着,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与她多说,只能紧紧握住她双手:“别怕,太后慈祥,你听谭总管的就好!”
沈云容再怕,也知道这些场面是必须自己面对的,她不能躲在赵临漳身后一辈子,是福是祸,也都得自己担着。
“嗯,你放心!”
赵临漳在大门内目送她被宫里的马车接走,心慌的根本坐不下,催问道:“刘虎去沈府了没?”
肖正回道:“王爷,刘虎应该到了!”
“他不知有没有将本王的话说清,你说,本王要不要和皇兄通下气?”赵临漳喋喋不休。
他们以前那个威严的王爷到了哪去,现在像个老父亲担忧出远门的孩子,肖正摸了摸鼻间,决定装作没听懂。
“罢了,去书房,本王还是给皇兄书信一封!”
填鸭子般的学了宫中行礼和两句问安,沈云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太后也算是赵临漳的母亲,未来媳妇见婆婆总是让人幢幢不安。
庄王府就建在皇宫外围,马车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谭公公扶着沈云容下车:“姑娘莫怕,王爷都安排好了!”
沈云容深吸一口气,赵临漳为了她做了许多,不过是见一下太后,她可以的!
沈云容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比当初第一次进王府还要提心吊胆,跟在太后身边的公公身后,到了太后的慈宁宫,谭总管顿住了脚步,太后只召见她一人。
“姑娘跟着公公进去,奴才在外头候着!”
她跟着太监,太后正端坐在榻上,殿内幽香袅袅,沈云容记着行礼问安的姿势,跪下行礼:“民女给太后请安!”
“抬起头来!”一声威严的女声响起。
沈云容不自觉被这威压抬起头,只见上座一个面容三十多岁贵妇,亦同样,贵妇打量着她。
“难怪老七会动心,倒是一个好相貌!”
沈云容不知太后召见她是何意,不敢回话。
“赐座!”有宫女扶着沈云容起身,坐在了太后下首。
“你叫什么?家中做什么?”
“回太后娘娘,民女叫沈云容,家中采药为生。”没有见太后她担忧得不行,真见到了反而安定下来,太后就像一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
“嗯,家世清白,你和小七的事本宫都听说了,难得看他会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
沈云容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低着头不敢应话。
“回太后,沈御医家眷求见!”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话时,门口有小太监进来禀报。
“今日倒是巧,宣沈夫人进殿!”太后略一思忖就知道是什么回事,看来赵临漳是真的对这个小娘子动了情。
沈夫人进殿行礼后道:“娘娘,臣妾得知云容被召进宫,怕她礼仪规矩不妥当,特来给太后请罪!”
“沈夫人,这是…?”太后明知故问。
“回禀娘娘,云容她娴雅淑静,臣妾与她一见如故,认了她做义女!”
“本宫也看她喜欢,难怪小七动心,若有这解语花在圣身旁,本宫都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了!”
“太后廖赞,这孩子怕羞!”沈夫人低头谢礼。
“本宫老了,孩子们喜欢就好!!”太后笑着望着沈云容:“有她在小七身边,本宫也放心,到时再好好劝他娶个王妃,早日生子子嗣,本宫到时候也有脸面去见先皇!”
这话莫说是沈云容心里一咯噔,沈夫人也是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们沈家可从来没有女儿给人做妾的!哪怕是义女,不过这会不是说这些话的时机。
太后借着身子困乏送她们出宫,沈云容抱着太后赏赐的几支宫花,神魂在外的跟在沈夫人身后。
这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不会让她做赵临漳的正妃。
可让她给赵临漳做妾,她又觉自己没有喜欢他到那一步。
沈夫人和沈云容不熟悉,面上寒暄几句,到了宫外就与她辞别。
沈云容回身看那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四周都是红色高墙,连只飞鸟都很难飞进去,王府里的高墙也都是这样。
赵临漳早已经在府门等待,亲自拉她下车:“太后可是何事?”
“太后只是说了几句话,送了我几支宫花!”沈云容将放宫花的盒子打开给他看。
“她怎么说?”把人召进去只为了赏几支宫花。
“太后说,让我劝你早日迎娶王妃入府!”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赵临漳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
“太后也曾和你说过么?”
“没事,我会说服她的!”赵临漳怕她想多,与她携手:“若瑜找了你半天,现在还哭着!她老人家就爱多操心,等禁足解了,我亲自去和太后说清楚。”
“嗯!”沈云容垂下眼眸,看着地上青石砖上俩人叠在一起的暗影,轻轻回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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