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王氏布局请君入瓮

话说蓉娘听闻贾府太太来,可是吓了一大跳:明明上次已经过了明面,如何还再上门寻她?

蓉娘虽是不愿,也只能低着头请尊大佛进屋来,若要是再闹成上次的局面,以后就连婆子都没脸皮出门去。

只见蓉娘稍作打扮一番,并无往日迎见贾赦的花枝招展,倒显得几分淳朴归真,不经意地半掩着肚子往外走,一面听月云道:“奶奶,今日来的不是太太!不知是贾府哪座尊神,宝相庄严,一看便心生敬意。”

月云一听贾府太太到来,先是藏在厅侧处偷瞄,心生胆怯却不得不为蓉娘而强出头。谁料未见到邢夫人,反倒是个面生的脸孔,这才跑来与蓉娘说道。

若不是太太来此,还能有谁呢?

蓉娘微微皱起眉头,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难道是贾赦的小妾不成?

直到蓉娘款款步至厅堂时,抬眸,一眼便否决刚刚荒谬的想法,这般端庄脱俗之人,可不能居人之下的。

“蓉娘见过太太。”蓉娘道了安,还未低身便被她的丫鬟扶至座椅上,只见对方笑意盈盈道了声冒犯到来,便自报身份。

这一举不单让蓉娘瞪大了双眼,一旁的月云控制不住惊呼了起来。

若说邢夫人到来是为了贾赦,那身为小婶子的王夫人到来,是为了什么?

蓉娘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便看王夫人将周遭仆人遣远了厅堂,才缓缓道来这次目的,这更让蓉娘惊恐不已,遂即又禁不住自喜,就连王夫人辞别时亦殷勤道谢。

送别了王夫人,月云忍不住开口说:“奶奶,这位太太为何要帮我们呢?按理说,老爷至今都未提迎奶奶进门,自是那位太太的阻拦。这位太太不应当站在那位太太,对我们严加责骂才对吗?”

沉浸在欢喜情绪中的蓉娘这才静下心来,一听月云的话不无道理,邢夫人和王夫人同为正室太太,应当是同仇敌忾,如何会想着拉拢她呢?

“管她有何算计,只要是奶奶能进得了贾府大门,以后我们就不愁了。”月云又转念一说,笑道:“奶奶,要是早些时日入了门,便与老爷道出您的喜事,保准那太太不敢轻易拿捏您。”

蓉娘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肚子,若是以前她就会思量一番,免得进了贾府后被人生吞活剥,但现在却等不及了。

原因无他,贾赦从头到尾就把她当三岁小孩哄着玩,一旦提及进府之事,不是转了话题便是借口离了去,蓉娘岂会不知何意。

再拖一段时日,这肚子便一日一日大了起来,难保被邢夫人暗中算计,就算是成功生了下来,她一介外室之子又该何去何从。

只要能进得了贾府,不管是对方是想要让她上火山还是下火海,她也是心甘情愿赴了去。

蓉娘便是捂住自个多虑的心,满怀期待等着王夫人接下来的举动。

没想到的是,距她点头愿意进贾府不过两日,便先迎来了一位六十出头的老翁悲泣来访,说是他叔叔生前最惦记走失的小女儿,如今不费他寻了二十多年,才寻到了蓉娘。

要说蓉娘并未得知王夫人的全盘计划,这老翁说得有头有眼,就连她生肖、生辰、隐蔽的特征都一一道了出来,若不是蓉娘确幸自己并未走失过,都快信了这老翁的话。

这老翁在屋外鞠了一把心酸泪,惹得原先对蓉娘颇有意见的邻里们都放下了成见,纷纷都道了句悲惨,希望蓉娘早日认回家中。

蓉娘先是一愣,又觉这老翁状似在洗脱她败坏的名声,连忙捂面假泣了起来,使了眼色给月云将老翁迎了进屋去。

这老翁也是个有趣之人,一进屋后便换了张面孔,笑盈盈地道:“老夫不过应得太太的请求,认你做族妹回家,不日便与贾大老爷商议迎娶你的事。”

果然不出蓉娘所料,此老翁正是王夫人请来给她铺路,他可不是普通良民,而是五品工部官员秦业。

秦业是何人?便是秦可卿的养父,亦是贾政底下的官员。他算是跟对了上峰,虽只是升了五品官员,却比以前清贫的日子红火多了。加之养女秦可卿得了贾母、王夫人的青眼而认了干亲,自是令他地位提升了不少。

他近日得了王夫人的信,说是请他帮个忙,认了某巷某号里的蓉娘作族妹,最好是广而告之。

既然承得贾府的好处,秦业不但不敢拒绝,反而要做得漂亮,这才想了法子来做场戏,好给他的‘族妹’蓉娘铺路子。

一听眼前的老翁是个五品大官,蓉娘等人忙着请安,直至秦业笑道:“妹妹可别见外了,往后你进了贾府,该是我来仰仗你过日子呢。”

蓉娘听得耳朵发烫,不敢回一句不是。

倒是秦业乐于促成这事,一是助得王夫人完成此事可得不少好处,二是蓉娘作为族妹当贾赦姨娘,也算是给他家多了一道屏障,何乐而不为?

不多久,秦业便请了一众敲锣打鼓、抬轿认回了蓉娘,恰逢这几日贾赦未曾到来,并不知晓此事。

等到贾赦空闲来寻蓉娘,只见屋外的大门上了锁,心里疑窦,便让随从王旦去旁处打听一番,才知晓蓉娘幼时走失,近几日被寻亲的堂哥迎了回家。

贾赦甚是惊慌,自己的外室明明是从风尘地来的,如今转眼便成了五品官员的族妹。

“老爷,这下该如何是好?若是被秦大人知晓奶奶被…”王旦话不敢说完,眼神不住地飘荡,哪位大人能忍受自家眷属当了外室?

一追问之下,才知这五品官员是秦业。

“妙哉妙哉!”贾赦忍不住拍着掌道好,惊得王旦以为自家老爷着了魔。

好在是亲弟弟底下的人,其女儿又是老太太的干孙女,这不是自家人来的?

贾赦如此一想,心里的慌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乐滋滋地往秦业家去,料是为何?

原是贾赦曾想过几种办法迎蓉娘入府,但都无功而返,连带之后蓉娘提及此事,便惹得他心烦意燥,不愿面对。

如今蓉娘身份明了路,况且她非他为归属不可,自是迎难而解。

果然如贾赦所料,秦业早闻蓉娘与他有首尾,只是稍加为难一番,便松了口让贾赦纳蓉娘为妾室。

既是不成问题,贾赦乐于满足秦业提出的几个要求,不外乎是彩礼多少、纳妾礼仪大小。

见贾赦如此大方,秦业笑得眼睛都瞧不见缝,忙着殷勤对待‘准妹婿’,又起哄着说本月二十一日好日子便定了下来。

只是等贾赦也满脸红光回到贾府,一告知邢夫人此事,立马得到一道河东狮吼:“老爷,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蓉娘如今是五品官爷之妹,按理来说,当我续房都绰绰有余。”贾赦轻睨了眼邢夫人,嗤笑道。

邢夫人只觉一道心火上涌,明知贾赦低看她出身,也只能咬牙切齿道:“老爷,这蓉娘突然认了亲回去,真假难辨,往后若是发觉错了,可就败了贾府名声。再说,我们房内那么多个姨娘进门,哪个要摆桌请客的?要外头听了去,岂不是笑话我们没了礼数?”

虽说贾赦向来不耐邢夫人,但如今细听也明其理,刚在秦家理,他被哄得上头便应了摆酒这事。

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贾赦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不吭一声。

邢夫人摸透了贾赦脸色,连忙献计道:“老爷,若是被早进门的妹妹知晓蓉娘进门要摆酒,这可是要闹翻天。至于秦大人那头也是想着风光嫁女罢了,我道不如两边行事。我们这头依旧按照常规,行纳妾礼;摆酒只摆在秦大人家中,大不了多些彩礼钱。”

望着邢夫人肉疼多出彩礼钱的样子,贾赦心里一松,心想:若是被这妇人知晓秦业要的彩礼钱,只怕才是要闹个翻天。

这事便一锤定音,贾赦也懒得出动去找秦业,不过派了王旦传了信。

这头秦业也不气恼贾赦出尔反尔,提出摆酒之事是王夫人所求,虽说贾赦反悔,但却在彩礼钱上多一百两银钱,更有利于他。

只是在蓉娘面前,秦业装得恼气道:“明明白日贾大爷应承了这事,如何回了府便反悔。”

“秦大哥。”蓉娘认了秦业族妹的身份,便改口唤起秦大哥,见秦业满脸不爽,连忙替情郎说起好话:“老爷定有他的难处,若是要热闹便在自家热闹好了。”

劝了几声秦业莫恼后,蓉娘也施然回到待嫁闺房内,倒是月云忿忿道:“准是太太不许奶奶、姑娘风光入贾府!真真是个可恶的人!”

蓉娘不禁颦起眉毛,心想:当日秦大哥要认她回秦家时,她本欲要托人告知贾赦一声,便是秦大哥阻拦并道’若是真心要寻你的,堂堂一等将军如何寻不到你呢?’。

这几日她忐忑不安,直至见贾赦真寻她来,心里说不清的高兴,哪里还管纳妾礼仪之事。

只是听闻邢夫人从中作梗,这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里,久久不能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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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重梦红楼:带着贾府洗心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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