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几人赶到风味居刚好是正午,天色昏暗,乌云盖顶,一场大雨将至。

街头的行人都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几刻钟后,一滴水从天而降,急着赶路的商贩感到头顶一凉,再试探着抬头,豆大的雨点瞬间打在了脸上,他来不及抹一把脸,用衣袖挡着头便急急忙忙躲进了一旁的风味居里。

几人望着窗外声势浩大的雨点,索性准备在楼上的客栈住下。

季怀鹤没怎么吃,唤来小二,向他订三间客房。

“回客官,真是不好意思,近来河清水患严重,不少商贩脚夫离不开,店里快客满了,只剩两间上房,三位如果不介意,您看不如,挤一挤?”

小二陪着笑,搓搓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季怀鹤脸上淡淡的,语气平平,没多说什么。

“那就两间吧。”

云时欢手上捻着一粒花生米,正闭着眼睛往嘴里扔,心不在焉地听到了小二的只言片语,顺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两间?那应该就是钟乐住一间,他和季怀鹤住一间。

他和季怀鹤住一间?!

手一抖,花生米扔了个偏,砸在了一侧的脸上,又颤巍巍地一路咕噜到了桌子底下。

季怀鹤已经走到了他身侧。

“你和我住一间,钟乐住隔壁。”

云时欢听罢这个果然的答案,还是保持着那个拿花生的姿势,僵硬地扭过头去,咬牙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是,师尊。”

大雨下的没完,几人吃完便进了客房。

云时欢想拖,可雨实在是大,外面的店铺也纷纷关了门,他搜索枯肠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便只得说去解手,结果拖拖拉拉了半天终于还是去了二楼。

他掏出钥匙刚想塞进锁孔里,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大概是以前的荒唐事太多,他总是不经意就要想起来,要想歪。

明明雨下的不小,楼下声音嘈杂,隔着门板,那格格不入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让他捕捉到了,明知不是想的那样,还是不禁红了耳尖。

一只手停在半空中,他忽然捂了下脸。

“搞什么。”

半晌低声嘟囔了一句,重又拿起了钥匙。

“咔哒”,门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季怀鹤半边**的上身,以及肩头的一个血窟窿。

白袍子挂在一旁,开门的时候这人正在脱里衣,布料和伤口粘在了一起,他皱着眉头强忍着痛把二者分开。

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这一扯生生带下来一片皮肉,血汩汩流了出来,他没忍住,低喘了一声,脸更白了几分。

随后就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云月初走了进来,手上动作顿了顿,不自然地僵了身体。

“你的伤是什么时候…?”云时欢愣在原地。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在水底发生的事,他当时只顾着讨厌那条黑鱼,根本没想起来关心一下季怀鹤,现在想起来才发觉师兄一路上都很不对劲。

原来是受伤了。

居然藏的这样好,他一路都没有发现。

或者,是他太蠢了,他其实从来没关心过师兄不是吗?

从前是把他当作一个比较的对象,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曾经的所有物才不愿让他人染指罢了。

他离开了季怀鹤还留着他的房间、摆着他的东西,可他呢,他做什么了?乘火打劫吗?

从始至终,他有了解过师兄是怎么想的吗?师兄又有愿意过吗?不论是掌门之印还是之后的囚禁,他都不过是被推着往前走,从来没有主动抢过什么。

更何况,平心而论季怀鹤再怎么也是个好人,真的就该……

“小伤,无碍。”

杏粉色的嘴唇随意吐出几个字来,打断了云时欢飘渺的所思。

他又从一旁的桌上拿起药瓶,另一边胳膊疼痛,便用牙咬,想扯开瓶塞。

他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

季怀鹤一向好面子,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时候,宁可强撑,也不让人帮忙,活得孤独,如果不是实在忍受不了也不会趁这个间隙疗伤。

结果还是被看到了,只得佯装镇定。

云时欢看着他张嘴,露出雪白牙齿,努力去扯药瓶上的红缨,瓶塞被扯松了,掉到地上,没入床底的阴影,他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是该先捡瓶塞还是先涂药粉。

谁料忽然手上一空,药瓶被人夺了去。

“师尊,我来…服侍你吧。”

云时欢脸色不好,语气却和软。

他想,这人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伤口没有擦净止血就上药,不会感染吗?先前在幽冥殿照顾他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对别人要好过自己?还是他这样的人。

是傻子吗?

他下楼取了些热水端上来,打湿了毛巾。

季怀鹤此时伤着也无法拒绝,干脆脱了整个里衣,好方便他擦拭。

伤口不算浅,此时还在淌血,云时欢小心地将毛巾覆上去,那人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下,似乎是怕疼,他抬头看了这人一眼,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忍一忍,很快的。”

这句说罢,这人便不再躲,一动不动,乖顺地任他摆布。

季怀鹤刚刚那一躲让他自己十分窘迫,可又不好发作,见这人万分温和地为自己擦伤,换了一趟又一趟的血水,心里渐渐放松,便没了防备。

上完药后云时欢端着最后一趟水来,想给季怀鹤擦脸,进门却看到这一幅光景。

这人毫不设防,上身**,只有肩头裹了几层纱布,已经倚在床头歪着脑袋姿势扭曲地睡着了。

睡姿不好,睡颜却好看,安安静静地锁着眉头,粉白的嘴唇更白了几分,看起来病恹恹的。

嘴唇白脸也白,连覆着薄肌的上身都白,完全成了个没温度的玉人了。

“师尊?”

云时欢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应,他定在原地半晌,忽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拂了一下那人的脸,入手是凉而光滑的触感。

那人在睡梦中轻哼了一声。

他瞬间收回了手。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他心如擂鼓,竟和雨声融为一体,听不出哪个是雨声哪个是心跳。

之后他上前,脱下季怀鹤的靴子,将这人轻轻放在了床上。

自己则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用眼神描摹起床上那人的眉目。

越看越觉得好看,病了也这样好看,先前若不是他好看,自己也不至于那么鬼迷心窍地就做了那事,现在是有些对不住他,可要说后悔…恐怕也不完全是。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也缓缓阖上了眼。

这一趟似乎所有人都格外累。

除了钟乐。

她已经许久没粘过荤腥了,上一次,大概要追溯到一年前。

她在屋子里,闻着外面的香气,坐立难安。

不知道从哪捡了一朵花回来,此时正毫不怜香惜玉地摘着花瓣。

摘一片,是吃;再摘一片,是不吃,以此类推。

最终,最后一片落下,她如愿以偿地抽中了“吃”的选项,心里窃喜了一下,正了正脸色,开了门。

东张西望一阵,确认师尊在房里无疑,便佯装闲庭信步地走到了楼下。

小二见二楼下来一个衣着不俗的姑娘,赶忙热情招待。

“姑娘吃点什么?”

“咳,就烧□□,你们这的招牌口味。”

“好嘞,姑娘有眼光,小店的烧鸡向来一绝,保管姑娘吃完还惦记!”

钟乐没工夫听他再掰扯,她看起来面容冷淡正经,实际上眼神一直在瞥楼上的那间房,生怕被人发现,她催促小二抓紧去做,自己好快点销毁证物。

正在等的间隙,门外冒雨进来了一个戴斗笠的身影,往角落里一坐,点了一壶酒,几叠小菜。

这人身量不小,一身黑衣,却一点雨也没沾上,怎么看都不是凡人。

酒到了,这人也不摘斗笠,径直捞开黑色的纱幔,一杯杯浅酌。

钟乐没有偷窥别人的癖好,只是觉得奇怪,便被吸引了一阵,这会儿见那人也不露真容,便收回视线,专心盯了楼上。

没过一会儿,一盘焦香油润的烧鸡端了上来,鸡皮被烧了“滋滋”作响,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准备撕一条腿下来,却烫了个够呛。

不过也没有扫兴,依旧兴致勃勃,一边斯哈着“真烫”,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实在是太怀念了!果然还是这样好吃,比那时候和清落云觉三个人分食时候爽多了!

一个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一整只鸡,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满意地离开了,把那个斗笠人完全抛在了脑后。

云时欢巳时才醒来,下了一下午的雨,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点了蜡烛,端起烛台,起身查看季怀鹤的情况。

他看见这人已经在被子下缩成了一团,玉白脸上泛起不寻常的红晕,嘴唇干燥,睡的很不舒服。

他伸手摸了摸这人的额头,果然已经滚烫。

他皱了眉头,掀开被子,又看了一眼这人的伤口,好在没有再渗血。

于是下楼叫了一碗粥来。

回来啦哈哈哈哈中秋快乐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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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同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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