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季怀鹤睡的很不安稳,不自觉地辗转着身体,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头上的冷毛巾敷了又热。

夜已经深了,药铺都关了门,只得等第二日出去寻。

盯着面前这人干燥的嘴唇,云时欢心焦不已。

粥是一点也喂不下去,水也喝了又吐,这人病着睡着了竟还如此顽固,他烦躁着,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床头的茶已经倒了又冷,他口干,便径直端起喝尽了,要放回去之际却忽然迟疑了一下。

缓缓转过头去,看到季怀鹤正蹙眉,微微蜷曲着身体,面容不安,困在梦里似的。

烧的这样重了,如果那么做,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他这样想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迟疑了片刻,水壶端了又放,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重又倒了一杯水,饮下一口,缓缓凑近了床上那个熟睡的人。

师兄,你不要怪我,我可无意冒犯你。

他闭上眼睛,贴上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嘴唇。

季怀鹤的嘴唇干燥却柔软,他没敢仔细感受,只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撬开贝齿,把水渡进了那人口中。

只是浅尝辄止地相碰片刻,便又退了回来,发现那人依旧困在梦中,并没有排斥,于是又含了一口,喂进了那人口中,如此循环数次。

每喂一口,脸便要烧上几分,越往后越是觉得不忍分开。

这人冷冰冰的,嘴唇却是暖的,温温和和的,格外好亲。

可他不敢贪多,刻在魂魄里的记忆实在太深刻,怕逗留久了忍不住要深入,把这人闹醒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半晌终于喂完了一杯水,他有些心乱如麻,身上出了薄薄一层热汗,起身离床远了些,打开窗去看外边的雨,吹些凉风。

那雨依旧下着,只是小了些,不过依旧可以盖过他自己的心跳声,他很怕现在的感觉。他到底在想什么?

思绪似乎也随着风飘出了窗外。

他不是讨厌季怀鹤吗?为什么又屡次对他有感觉?哪怕仅仅唇齿相碰就阵脚大乱,也太不像话了。

他神色复杂。莫非是从前那事做多了,刻进骨子里了。

对着这么个往日身体相熟的人,自己只要稍一触碰便要勾起记忆里的荒唐,又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过,那**也就愈发膨胀,难以掌控,不知道哪一日就要从心中跃出,化为实际。

可这一回他不想这么做,也不愿,他不想再那样害他了。

他站在窗边上,直到脸被彻底吹冷了,吹僵了,才重又坐了回去。

床上那人难受地翻了身,怕冷似的蜷曲起来,额上的毛巾掉到了颈侧,他拿过毛巾放到一边桌上,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去,挂在了一边。

掀起季怀鹤身后的一侧被角,他缓缓地钻了进去。

动作极轻极慢了,生怕弄醒了这人。

胸膛贴上那人的后背,他缓缓收了臂弯,在被子里将那人抱紧了,圈在怀里,头轻轻抵住了他的后颈,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怀中暖烫。

雨似乎停了一样,他能听见怀里那人轻浅的呼吸,和他自己再也掩盖不住的心跳。

他努力深呼吸了两下,担心那咚咚的声音会把师兄吵醒。

浅淡的兰草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有些恍惚。

他抱着这人,似乎又回到了幽冥殿他逼季怀鹤同自己双修的那一晚。

他怀着恶劣的趣味撕开那人的上衣,取出布料捆住了他的双手。

圣洁如斯,这人周身玉白,从未经人事,只有腰间胸口有几道错落的疤痕。

他逼这人承欢身下,季怀鹤不愿观看二人苟合,便撇过脸去,紧闭双眼。

只有疼得紧了才忍不住眼睫湿润地轻哼两声,堪称婉转动听,被云时欢听见了就要掰过他的脸,逼着他再叫两声。

季怀鹤脸色绯红,很是难堪,只得拿暗哑了的嗓子低声求他,求他别让自己看。

他笑,觉得这人虚伪,明明反应不是如此,嘴上还要惺惺作态。

便含了那人耳垂,语气暧昧不明,说:“师兄与我做得,却看不得吗?”

说罢便一把扯开那人头上整齐的发带,蒙到了他眼上,扎了个紧。

做完哈哈大笑,嘲讽道:“这下遂你意了吧师兄?既然眼睛看不见了,就用身体好好感受吧!”

身下动作不停,直到那人蒙着眼的发带被泪水浸湿,他才扯开,见那人微阖着眼,双眼迷蒙,眼尾挑红,还在无声落泪,仿佛无知无觉。

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眼中的绝望又狠扎了一下他,心中的悸动仿佛熄灭了,他怕冷一样打了个哆嗦,臂弯又收紧了些,把那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黑暗中,他一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眼神晦暗,把怀里这人当作了自己的浮木。

季怀鹤做了一个混乱而漫长的梦。

他梦见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人。

只是这人温润如玉,并不像他这样的刻薄冰冷。

那人长身玉立,四周是钟灵毓秀、烟气缭绕的山林。风景宜人,人更宜人。

忽然有一人从“他”身后走近,一把搂过了“他”的腰肢,那人比“他”高出半头,恰好能将“他”包裹严实,头枕过“他”的肩头,似乎心情颇好,语气轻快道:“你选好地方了?”

他看见那个“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这地方人烟稀至,灵气充沛,便于修行,是个好地方。”语气和缓,是个高兴的语调。

随后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他”拖着太一剑站在水下,披散着长发,面色铁青,脖颈往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血丝,眼瞳全黑,面无表情。

仿佛没有意识。

这把太一剑金光闪闪,和自己手里那把有些不一样,此时这把看上去戾气极盛,被“他”拖着划过地面的礁石,剑身在水下闪出红色的火花。

忽然他提剑,气势磅礴,毫不留情地扎进神殿前一个人鱼的胸膛里,人鱼闷哼了一声,吐了一嘴的蓝血,随后身体一软,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他”“叱”地抽刀,甚至没吭一声,毫不在意地径直从那具尸体身边走过了。

他往下看去,地上还有更多蓝黑的和血红的血,混杂在一起,变成一种诡异的黑紫色,人鱼和鱼妖的尸体一个叠着一个,高矮交错,堆成无数座小山,然而“他”还在杀,没完没了了一样。

一路杀到了那座塑像前,无人可挡。

剑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红蓝的血掩盖了太一剑原本闪烁的金光,余下一片可怖的黑色,他几乎能闻到剑身弥漫的血腥。

水里那只人鱼说的,竟然是真的吗?他在梦中颤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见那人停在塑像前,脚步不自然地顿了顿,那具塑像仿佛能看见周遭的杀戮一样,温润如玉的脸上竟然流下泪来,滴滴答答一路淌到了地上,留下两道泪痕。

“他”却充耳不闻,一直走入殿内,死死钳住了眼前人鱼的脖子。

季怀鹤看不仔细,但他心里明白,这鱼应该就是海孽。

海孽脸上的惊讶和愤怒远大于恐惧,然而二人实在实力悬殊,在海孽煽动尾巴之际,“他”已经将他一把扔出了殿外,砸在了那尊高大塑像上。

塑像毫发无伤,海孽却已经口吐鲜血,他强撑着支起身子,未及作出反应,那把剑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怒目圆瞪,惊诧到难以言表,是个恨极了的疯魔样子。

随后他竟以手抽刃,挥出无数冰刃朝“他”砍去,不过似乎并不管用,那个“他”举剑,冰刃瞬间断作了数块。

随后“他”又提剑,向已经瘫软在地的海孽走去,竟生生将他劈作了两半!

上肢与鱼尾分离,鲜血喷涌而出,场面无比可怖,他看着这一切,感到鲜血倒流,浑身冰冷。

海孽睁着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森白皮肤上布满鲜血,已然变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转过身来,半张脸都被鲜血浸透了,神情麻木冰冷,还在继续搜寻水下的活物。

清河在这一刻变作了鬼域,他仿佛能听见无数阴灵咆哮的怒吼声,太一剑不再是正道之剑,而是鬼刀。

这梦太可怖也太真实,他脑中纷乱,不知是梦,还是那人真的就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逐渐消弭,遁入了虚无,周身和暧起来,让他忍不住蜷起身躯,本能地往那温暖之处凑了凑,眼角落下来一滴泪。

第二日,他醒来之际已经天光大亮,难得睡了这么长一觉,四肢百骸都疲软,掀起被褥准备下床,发现自己里衣整齐,四周清洁。

他拿过一旁的外衣,刚把自己收拾好,便有人推门进来。

云时欢端着药,蒸汽氤氲地进来,见他醒来,露出一个温和笑容,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脸上,揉皱了一纸金黄。

“你醒啦。”

他盯着这个和云时欢颇为相似的神态,心里轻轻想,梦终于是醒了,这里确实是人间。

感谢宝宝们看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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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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