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斯.阿维，锦绣江南理疗部部卝长，是所有作为理疗师的适格者的直属主管。锦绣江南几乎所有的适格者，试用期的审核都由她负责。简言之，如果她不同意亚瑟试用期合格，就是王耀单独同意也没用。
当然，王耀主动插手了亚瑟的试用期训练这件事，也早已告知了赛伦斯。
今天的赛伦斯应王耀之邀而来，王耀之所以无法出现，全都是为了想将当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调配救亚瑟的药物。为了亚瑟能活下来，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先管其他任何人的死活，包括王港。
要知道，以赛伦斯的实力，完全可以击杀王港。
而王耀请赛伦斯来时也并未请她对王港网开一面。
王耀没有求情，赛伦斯却也不好办。不过她向来是个顾虑不多之人，以前跟着锦组卝织的前任，现在则跟着王耀。她的脑子很小，只会认准一个人。
“只要我在，你们谁也不许动手。”赛伦斯冷冷说道。
说完，她指挥13号在一旁好好为提诺治疗，自己则缓步来到亚瑟跟前。她从上到下打量他，神采中毫无波澜。
“他的气息快没有了，看来支撑不了多久。”说这话时，她既不感到悲伤，更没有一丝怜悯。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诺的伤口上撒盐，他嘴唇发紫，脸色更是奇差无比。就连王港面瘫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波动。实验室重归沉寂，沉寂之中充满不可言说的哀愁。
然赛伦斯并不为所动，只问：“提诺，你不相信王耀吗？”
提诺早已是无卝言卝以卝对，有气无力地说：“亚瑟都已经这样，你还要我相信什么？”
赛伦斯：“那你在等什么？”
提诺抿紧嘴唇：“老板让我等他醒来，我就等他醒来。我……你总得让我还抱有希望。”
赛伦斯又问：“提诺，你不相信王耀了吗？”
提诺叹气，“你已经问过一遍了，小阿维。”
赛伦斯：“你为什么要走？”
提诺紧闭嘴唇，转头不语。
沉默之中，赛伦斯接了自己的话：“提诺，锦的存在，锦绣江南的存在的目的在哪里？如果不是为了拯救这些被禁药毒卝害的人，我们又何必苦苦支撑百年？”
提诺：“这我都知道……”
赛伦斯又道：“你知道我们组卝织曾经被消灭过至少三次吗？”
提诺并不知晓，但以组卝织现在的隐秘程度，他也能想到百年的路程并不好走。
赛伦斯道：“最近一次就是王耀的父亲王华死去的时候。”停顿一下，又道：“现在的锦，从奇异果、水青山会所到锦绣研究院，组卝织能有现在的规模和能力，全都感谢王耀，是他一手拉扯起了全部。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他带起来的。更不要说一直在从事最新花卝蕊开发的研究部，也是由他重组建立。”
她在一双通红的眼眸中点缀上最为坦诚的眼神，对提诺说：“我完全信任他，我相信他能做到一切。”
提诺无法回避赛伦斯如此坚定与炙热的眼神。
他别过头去，陷入沉思。他怎么会不信王耀呢？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提诺从进组卝织的第一天起，就对王耀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王耀无所不能，如神一般。
但当初如何崇拜的他，如今的打击就受得越大。
提诺一直以为，亚瑟的化武由王耀参与是绝对不会失败的。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等事情结束后，王耀都将受到惩罚。”赛伦斯道：“我们核心管理组会讨论免去他轮值CEO和管理部部卝长的职位。并且，他也将为事情的一切后果负全责。如果亚瑟真的不幸离世，王耀将会同时受到一年内不得参与任何适格者化武和理疗部管理工作的处罚。他将被禁止与理疗部有任何来往。”
“不要！”提诺几乎是脱口喊出，拼命摇头，“你们不能这么做，王老板他太强了，理疗部需要他的！”
赛伦斯看着他，眼神中逐渐溢出欣慰。而提诺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明了什么——他依然相信王耀的强，相信他的强无人能及。
可想到这里他却更加伤心，“那他为什么会失手呢，为什么……”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提诺又问：“我早就说过，这样的计划亚瑟承受不来。可他为什么不听？他不是没有能力救亚瑟，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他就是要固执己见！我现在，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是固执己见，还是根本就没有救亚瑟的意愿！说到底他从第一天开始就不喜欢亚瑟，还嘲笑他激怒他。可亚瑟他，他……”说到这里又是一阵难过。
赛伦斯：“你是在怀疑王耀不是没有能力救亚瑟，而是根本无心救他吗？”
提诺：“……”
赛伦斯道：“提诺，王耀在这件事上的决策的确有很多待商议之处，但那绝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不想让亚瑟按部就班地来。他有他需要面对的压力。”
提诺：“他说那是因为柯克兰家的破产跟禁药有关，他想要亚瑟赶紧拥有自保的能力。”
赛伦斯：“……这是一方面吧。”
提诺用质问的眼神看她，“你相信这番话？”
赛伦斯道：“事实上有这方面的原因，只不过现在柯克兰家败落的原因我们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不能说出来。以后会告诉你。”
提诺：“所以还有别的原因吗，他这么折磨亚瑟的原因？”
赛伦斯沉默片刻，说道：“还有就是……他相信亚瑟能行，吧。”
提诺不想再听见相信二字，亚瑟今天全部的遭遇卝难道不正是因王耀的这两个字而起码？王耀都承认在这点上他错了，却为何就是不改？
“那不是相信，那是冒进！”提诺反驳道：“我……是敬重他的，自从来到锦后，他就一直教卝导我不要盲目去相信，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听，可我总是学得不好，就总是最信任他，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像是为他的强做的印证。现在我终于学会了，看清了他也会犯错。”
赛伦斯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不准备再相信他了是么。”
提诺没有接话。
赛伦斯说道：“在这一点上，我的确无法卝理解你。”又道：“我见过很多人，组卝织上的每一任领卝导者我都见过，他们有好有坏，也有正确和错误的时候，但当我选择了他们之后，我都会全力相信他们，只要他们保持初心，能让组卝织越来越好。”
她停顿片刻，说道：“错误总会有的，但那不能否定全部。”
提诺低着头，依旧不发一语。
一边的王港已然气愤至极，怒道：“求他干什么，不行就走，走了就杀，有什么好说的！”
赛伦斯静静看着提诺，叹道：“是王耀想放你，他让我让你走，但这违反组卝织规定，我不能同意。”这话虽是对着提诺说，却也堵住了王港的口。有王耀大哥的意见在，王港再想什么走什么杀也是无用。
提诺的身卝子微微颤卝抖，但依旧没有抬头给予赛伦斯回卝复。
赛伦斯一步一步走向他，脚步声十分清晰。她走到他面前两三米的距离，这已经是她所能走出的最近距离，她平时并不爱靠近人。
她道：“王耀太仁慈了，我怕他以后后悔，也怕你后悔。”
“提诺。”她冷静地喊出提诺的名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要提诺感到脊背发凉，“亚瑟无论有什么后果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他了。王耀也不是一个随便相信别人的人，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你就……再相信他们俩个一次吧。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提诺的目光落在地上，伤感，又无所适从。他思绪万千，赛伦斯的话是一道光，也是一根刺，照进他早已潮卝湿的心，粘合它的支离破碎的同时也插卝入一把剑，要它不敢多动，不敢多想，仿佛一旦有别的念想，它就会被摧毁。
王耀是一定要走那条路的，赛伦斯也认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亚瑟的命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不仅是亚瑟，这里所有人的命都重要也不重要。
这一刻提诺放声大哭。
他的哭声很大，要整个实验室都为之震荡不已。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所有人也都静静等待着。渐渐地，他的哭声收敛了，他也累了。他擦卝拭着湿卝漉卝漉的鼻子和肿得像被王港打坏的眼睛，踉跄地挪动着屁卝股，靠在墙边，歪着头，静静地。
“如果……是最坏的结果，那就请给我一次……跟王耀决斗的机会吧。”他气息微弱，透出一股绝望。
“……好。我想这件事王耀会答应的。”赛伦斯道。
他拉下贝雷帽遮住自己的眉眼，蜷缩在角落小声抽泣，“……我只希望不要让我苟活，哪怕要我为此赎罪，赎什么罪都可以，都可以……”
赛伦斯道：“那就带着亚瑟的份去救更多的人吧！跟我们和王耀一起。”
提诺将贝雷帽拉得更深了，全遮住了他的脸。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泛滥，他忍不住哽咽出声。
这一声很闷，很颤，也很轻，带着一股全然无法抑制的痛苦和伤感，蔓延至实验室的所有角落。
它也就这样穿过透过大屏幕传到王耀的实验室，钻入他的耳窝。
王耀的双手颤卝抖不已。
下次更新：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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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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