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耀这一次带斯特芬出来倒也不是全无所获,比如斯特芬这家伙身上的疑点就又暴露了几个,正因为如此,王耀才摆出这一副粘人的誓不罢休的态度,非要逼出斯特芬口中的实话不可,比如他到底为何那么害怕与教会老头交流这件事。
只听斯特芬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教堂里的那位神父……也曾经是我小学时的神父。”
托里斯惊道:“小学时候的神父?这里的小学都有神父吗?”
斯特芬摇头道:“不。我以前就读的是布拉索夫的教会学校,就是在东区的那座叫做伯特利的教会学校。我…唉,我在那里读过一年小学。”
王耀:“哦~所以那老头儿对你不好?”
斯特芬摇头道:“他……也不算对我不好吧,只是那里我不想进去。”说罢神情阴沉,并不愿多说。
王耀见他如此,知道再严加相逼只怕起了反效果,索性转变了话题说道:“那座教堂的位置不错,就在驻军营地方圆一公里以内,往南走不远就到了。”
托里斯问道:“王哥的意思是……”
王耀道:“我之前不是拜访过西塞德芙林和杰尔金斯卡娅的军营吗?如今军人失踪,怎么能不去再拜访一下布拉索夫的军营?”说此话时眼角的余光落在斯特芬身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斯特芬安静听着,并没有多余的动静。
王耀也就有了答案。
他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据可靠消息,那一批寻找失踪军人的后续部队就在布拉索夫防卫军驻地,他们一直捂着不让见,回又不肯回,难道没有问题?”
三人都点点头。
王耀没再逼问,这着实让斯特芬松了口气,他附和道:“他们竟然胆敢违背上级的命令,不放那些人回去?”只觉听着就很神奇,不似正常人会做出的事。
王耀道:“他们说了这是传染病,不宜放回。”
斯特芬道:“哦对了,你说过,那……也确实不能放回去了。”
王耀眯起眼来,“只不过是不是当真如此,还要进去看了才知道。”
三人又都点头。
托里斯道:“那我们不用变装去吧,得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去。嗯……去之前是不是还要通报一回?”
王耀将已经搅凉了的咖啡一口下肚,淡定道:“不急。”
当咖啡杯轻碰于桌面,他平静地道:“我们正面进去,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需要潜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吃完了饭,我们先各自按原计划出发。托里斯、王港,你们记得采购必须的生活用品,可不许遗漏了,顺便调查一下电子城和城西其他地区的情况。”
托里斯:“好的,王先生。”
王耀:“至于我么,自然是带着斯特芬继续在东边晃悠了。”朝斯特芬望去,微微而笑,“就先去营地周围转一转,掌握些情况吧。”
其实他上午一直在寻找军营周围容他潜入的破绽,只可惜那里严防死守滴水不漏,又连小商小贩的一些空子也没得钻,实是头疼。
只是他身为领导者,不能将这种压力给到孩子们,便绝不表现出来。
他用两双臂将三人的头按下,悄声指示:“记着,在今正式拜访军营之前,你们谁也不许泄露身份。谁要是泄露了而最后落于他人之手……可别怪我最后见死不救。”
托里斯浑身一颤,额间冒出微微细汗。
斯特芬依旧兴致不高,但又不得违抗。
至于王港,他一向是个公私颇为分明之人,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想着下午要如何‘建功立业’,回去好教大哥一句话也说不得来。
四人共同吃了一顿还算能下咽的午餐(以王耀的标准来说),散了后又各自奔向不同方向。
王耀说是带斯特芬随便逛一逛,其实目标相当明确,就是军营周围三公里以内之地。此行意在寻找失踪军人的下落,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布拉索夫的军营驻地。他这一路来还没有明确发现失踪军人的踪迹,林中的临时指挥室之外的那名巨型病人或许与其有关联。
王耀已经将当时的发丝样本寄回总部,目前应该还在分析之中,这两天应该就能出结果。待结果出来,若是与失踪军人的基因相仿,那便才算是一条真线索。只是王耀还无法判断那处指挥室是否与布拉索夫的驻军有关,那其中的设备并非只有军队才能拥有。且若果真是驻军之地,各式设备该有一统一的编号才是,但王耀并没有发现。
总而言之,他本就需要去布拉索夫的军营,在去之前,他先好好打听一番也并无不可。当然,他也不会仅仅依靠白天晃悠下来的这点线索判断,到了晚上一人之时,他还会独自再将整座城市慢慢‘逛’上一遍。
王耀也知道布拉索夫的教堂,便是上午时分他想要斯特芬前去拜访的地方,也是斯特芬口中与他就读的教会学校有关的那座教堂,正是在军营边上。
斯特芬上午害怕得怎么也不敢进去,然王耀可不是轻易会放弃之人,斯特芬若实在不愿意进去,自己也非去一趟不可。
他对斯特芬说道:“待会儿我们去教堂看看。”
斯特芬一听此言,立时吓得腿脚酸卝软,连退出十八步,与王耀拉开距离,“都说了我不去!”他在远处朝王耀委屈叫喊。
经过多年的历练,王耀这脸皮本已是厚的了,但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斯特芬这扭捏的身姿和委屈的模样实在教他心下羞耻。一个男人,何苦做如此扭捏之态啊!
他走上前去,给斯特芬头上来了一记,拉起他胳膊就往前冲,想要赶紧避开都来关注他们两人的路人的目光。
这边走着,他与斯特芬说道:“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跟那座教堂有什么深仇大怨的。”
斯特芬抿住嘴巴,眉间微蹙。
王耀道:“就算你不愿去吧,我总也要去一次。但我么,对宗教的事实是不太了解,万一触犯到了对方反要惹个大卝麻烦,如果那里真有什么问题,你与我说了,我也好提前有过防备,你说是不是?”
斯特芬摇头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想到宗教之事自己也确实头疼,再想王耀既然非要去,那的确需先知道点当地的情况才是,摇头叹道:“唉,行吧,我跟你说就是了。”
王耀心想:“你小子终于是肯开金口了。”
只见斯特芬指着不远一处小花园道:“去那里说吧。”
王耀答应一声,两人径直走去。
两人来到小花园里坐下,此处颇为幽静,人烟稀少,确实适合说话。
其实斯特芬实不想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更不想说给任何人听,是以之前在餐厅里并不开口,眼下见王耀确有需求,这才无奈开口。
他道:“那位神父的名字其实你去问路上的人也能知道,叫做西里尔,我们都称他为西里尔神父,在我小的时候,他在布拉索夫很有名。他为人温和,也没有什么不良事迹,无论是刮风下雪还是什么恶劣天气,只要有需要,他都会亲自上门为人们祷祝,所以虽然不是什么大主教,但在当地人人也算是敬仰他。”
说到此处,斯特芬微发了一会儿呆,像是在回忆是什么,随后才道:“我之前上的伯特利小学就在教堂旁边,最早就是由教会的人出资所建。所以我们每周都会由老师亲自带着去做弥撒。既然在那里读书,我也不能说硬是不去,也只能每周都跟着去。”
“但那时候,我就已经因为自己眼睛的颜色而非常不受欢迎。他们都说我是魔鬼撒旦的侍从,乔装来到人世间,目的是要破坏教会,消灭基督教的教徒们。那时候有个叫作克里斯汀(澳大利亚拟人)的小男孩,他是他们一帮人的首领,便带头向我发难。”
王耀道:“这世上难道还真有撒旦吗?孩子间为相互欺负编出来的理由罢了,他们只是害怕你。”
斯特芬‘嗯’了一声,继续道:“那个克里斯汀,他经常在课上欺负我,我回答不出问题,下课后他就会带上一般人来敲诈我,一开始是一个问题一格刀,后来是五格刀、十格刀……我拿不出来了,他们就会暴打我一顿,打完了就走,然后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王耀心想,“这是典型的校园霸凌啊。”这种事在格瑞特说不普遍不普遍,说少也倒也不少,尤其是牵扯到教派之间,那更是变本加厉。只可惜看大不大,其实对孩子的心理成长影响很大,但这种事却很难防止,又是未成年人,也用不得重罚。
王耀想起自己小学时也遇见过这样蛮横无礼的小混混,只不过他有身手,那些人全都被他一拳一个给打去了,从此全都跪在地上认他做大哥;就算后来跟着妈妈去见自家亲戚那帮的厉害小鬼,开始确也被欺负得厉害,但之后慢慢地也不如他了。
只可惜斯特芬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本事。
应该说大部分被欺负的孩子都不曾具备。
隔着黑色的帽子,他心疼地摸了一把斯特芬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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