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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唐突了，风渡纸鸢还在线，只是不回复消息。
这么久不回复，姜禾的情绪竟变得焦虑起来。
——
【风渡纸鸢：真的吗？】
姜禾哪里会回复“真的”，她只是张嘴就来，夸下海口罢了。
【恋姐的姜：……那句话只是我说来撩你的情话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天选幸运儿之类的，说出口话也不能保证一定是真的……】
她脑筋转的很快，接着又发：【姐姐，你被我撩到了吗？】
【风渡纸鸢：我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缘分】
【恋姐的姜：以为？我们之间难道不是真的很有缘分嘛？QAQ】
【风渡纸鸢：你说你不是幸运儿，你的确不是，只是如果你夸下海口说“真的”，那你一定是个“渣女”】
恋姐的姜回复一个“卖萌”的表情包：【我只是嘴甜，不是渣女TvT】
【风渡纸鸢：呵呵】
【恋姐的姜：我讨厌呵呵^_^】
【风渡纸鸢：那我喜欢呵呵^_^】
姜禾指下一顿，思索了两三分钟后，毫不收敛嘴角的笑意，她回复道：【我喜欢姐姐^_^】
【风渡纸鸢：呵呵^_^】
姜禾正翻着表情包那一栏，就见风渡纸鸢发来了一条语音，“你讨厌嘛。”
………………………………………………………………
姜禾听着她的语音发怔了，懵住了。
她的声音，好好听。
风渡纸鸢的声音听了叫人心里动情。
姜禾的指尖在手机按键上反复点击，按下后撤销，不知道究竟是语塞还是……
她摸着自己胸口，清晰地感受着心脏的砰砰声。
她已经退出了和风渡纸鸢的聊天界面，嘴里喃喃的重复着那句：“你讨厌嘛……”
“讨厌什么呢？”
姜禾立即回复：【……不讨厌】
【喜欢你[爱心][爱心][爱心]】
……
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有“对方正在输入中……”
姜禾盯着屏幕，面上是静静地等待着，内心却如潮水澎湃不安。
风渡纸鸢：“你喜欢我，也会喜欢我的声音吗？”
“哇塞！哇塞！！！”姜禾蓦地很激动，激动到语无伦次，甚至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全身的内脏、细胞都在颤抖！
这段六秒的语音进入了姜禾的收藏夹。
【恋姐的姜：啊！！！姐姐我死了！！！】
姜禾赶忙把上一条语音也保存了下来。等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外放，只有自己一个人、慢慢听。
【风渡纸鸢：呵呵^_^】
她又发来这样一段字，姜禾真的要开始反感这两个字了。
姜禾努力调整自己说话的音调，自我尝试了一下，总感觉那里怪怪的，对比风渡纸鸢发来的语音，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姜禾自卑感上头，并没有发语音给对方，继而编辑文字：【姐姐不要呵呵，要姜姜好不好^_^】
【风渡纸鸢：不好】
姜禾：“哇塞，好绝情的女人！”
她对着手机坐立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这种拿捏不住对方反被对方拿捏的感觉，竟会让她开始上头。
“哇塞，姐姐你好绝情哦。”
她按着语音顿了两秒钟，松开手发送。
姜禾摸了摸烧的发热的耳朵，她知道自己绝不是生病了，而是自我陷进了和风渡纸鸢的互相撩拨中。
“网恋是没有结果的。”
姜禾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曲了了给她的提醒。
“可是她的声音好好听TAT”
她被她的一段语音撩的心潮澎湃，甚至因此有了恋爱的想法。
姜禾从前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女生是因为网络小说，只是那时她单纯、青涩、对“爱”的感受很朦胧。
甚至觉得世界上没有小说里写出来的那种真爱。
——
十一岁的姜禾认识一个女生，她叫徐嬿。
徐嬿待人友善，很会扯话题。姜禾刚认识她时，同学都说她好，姜禾也觉得她好，觉得她好到没有缺点似的。
徐嬿给姜禾传输了许多关于女生之间的情爱故事，以至于姜禾开始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质疑。
徐嬿：“小姜，你是不是也喜欢女生？”
姜禾摇头：“我不知道。”但她很喜欢和女生走在一起，如果和漂亮女生说上几句话，她心中会很雀跃。
徐嬿温柔的笑着：“那我跟你说，我其实是喜欢女的。”
“我知道啊，可你不是还谈了男朋友吗？”
姜禾知道她这一点，只是她很不理解徐嬿，因为徐嬿多次说明自己喜欢女生，可她明明还有一个男朋友，经常听她提及。
“我和那些男生都不是真的，我喜欢的是女生。”徐嬿的语气很低，有点哄着她的意思。只是那时候姜禾不知道，徐嬿是在诱导她和她谈恋爱。
徐嬿：“小姜，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徐嬿。”
姜禾被她这句话吓得手臂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次之后，徐嬿演都不演了，直接在明面上纠缠姜禾。
动不动牵她的手，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姜禾压根挣脱不得。
徐嬿还会搭在她肩上，搂她的腰，二人状似关系好，才会有亲密举动……
班上同学们看到她们这个样子不会觉得奇怪，只会想她们关系真好。
姜禾内心很排斥她。
她不喜欢徐嬿。
她试图不再理会徐嬿的时候，她发现班里其她女生都不在和她说话，甚至对她的一切行为表现出鄙夷时——
姜禾知道，是徐嬿在背后传播她的谣言。
-
姜盛梅工作忙，也不懂怎么安慰姜禾这种情况。
姜禾问她：“妈妈，我如果喜欢女孩子，你会不会不要我。”
“喜欢女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妈妈不会不要你。”姜盛梅安慰道。她一直觉得姜禾这个孩子很聪明，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被困住。
姜禾因为徐嬿，在班上被所有女同学孤立，加上心理压力的缘故，被迫停课一星期。她在母亲姜盛梅的陪伴下，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开导治疗。
她不知道、不明白，她需要一个明白人来为她解答。
她把徐嬿对她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喜欢女生并不是一件绝望的事情，喜欢谁，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是自己的决定。
心理医生说她没有问题，不必感到焦虑，有问题的是徐嬿，是徐嬿背地里说了不切实际的话，还给她传输了不正确的意思。
姜禾接受了医生的开导后，豁然开朗，顿时一切都想通了。
姜盛梅很宠爱她的女儿，她知道姜禾在学校有这样一个朋友，很生气，当即要打电话给老师反应。拨打电话的手被姜禾拦了下来。
她觉得，徐嬿是有点问题，可是这样的问题如果被老师或家长知道了，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甚至可能更加严重。
总之，姜禾并不想把事情传开或者闹大，她不想理会，她选择远离。于是，她换到了另一个班级，在那个班级，她认识了开朗向上的曲了了。
曲了了也喜欢女生，她和徐嬿一样不避讳自己的性取向，但她比徐嬿正常的多，更不会向徐嬿那样，以朋友的名义做出那些不友好、引人排斥的行为。
于是，姜禾和曲了了就从初中，一直同行到高中，直至如今，她们还在同一所大学。
——
徐嬿可能真的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虽然这块阴影很小，却曾真实存在，从未消去。
不然，姜禾也不会在对恋爱有美好幻想的时候，想起她。
姜禾伤感了一瞬，重重叹出一口气，徐嬿那件事到现在都快过去三四年了，也没什么好伤感的，自己压抑自己的心罢了。
【风渡纸鸢：我确实有点绝情了，工作都没完成就陪你聊天，待会我的上司就要来问候我了^_^】
姜禾看到了风渡纸鸢的回复，她回复的都很只简短，就连表情包都不爱发。姜禾倒是没发一句话就要配上两三个表情包。
【恋姐的姜：姐姐工作完，再给我发段语音听听，好不好？】
配上一个小猫噘着嘴亲吻小手的表情包。
一种兴奋剂名为“上头”，充斥着姜禾全身。
姜禾：^_^
……
姜禾一直等到深夜，没等来风渡纸鸢的回复，却知道了另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徐嬿死了。
跳楼自杀。
初中毕业后，徐嬿分数线没到高中线，只能去中专。
那之后，徐嬿就彻底消失在姜禾视线中，现在姜禾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徐嬿也早就跟着学校去实习了。
据吃瓜群众说，徐嬿在那所中专里，因为一些小矛盾，气愤的发朋友圈阴阳内涵某位同学，而她的那条朋友圈就被她阴阳的那位同学截图发在班群里，二人就此吵了起来，还打了一架。
据她同宿舍的室友说，她那时情绪十分崩溃，一边红着眼睛捂着被子大哭，一边又猛扇自己耳光。
姜禾看着以前初中同学群里发出来的内容，这些内容不是假的，不仅有两人在班群里吵架的内容截图，甚至还有徐嬿在宿舍崩溃大哭扇自己的耳光的视频。
“好可怕……”
流传出来的还有其他的聊天记录，是关于徐嬿的讨论，好像她到了中专也没有被很多人喜欢，甚至就连性取向那一块也被人拿来议论——
【她在宿舍老不爱干净了，换下来的衣服从来不洗，袜子随手就扔别人晒内衣的衣架上】
【她就是一个泼妇，一个神经病，化了一个大浓妆，还自以为自己是绝世美女】
【她是女同，好像还有女朋友来着。我很好奇她那么恶心，她女朋友怎么看上她的？】
【她是个屁！她还有男朋友呢！我看见她发朋友圈炫耀了，有截图[图片]】
初中同学群里满屏都是一连串的文字，字里行间都是嘲讽徐嬿的。
……
徐嬿果然到哪都能作妖。
徐嬿不是一向不在乎任何事情的吗？怎么就……跳楼了？
感谢阅读^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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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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