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我刑部留人,只要手脚干净绝无二心的。”陆关山低头翻着名册,用红笔将萧喉的名字画了个圈,随后对应着翻看眼前人的来历。
“呦,你是谁的人啊?”陆关山忽然顿住了,随后撑着头抬眼看着萧喉,露出了一个绝不算友善的笑容。
萧喉不语,只是看着陆关山。
“小萧大人,本官前日听到一个传闻,你还记得几年前四王叛乱的事吗,那时候陛下抄了季家和许家两家,许家有个小儿子下落不明,最近似乎在旬安有些动静啊。”陆关山看着他试探着道。
萧喉皱紧了眉,瞬间警惕起来。
“陆大人,什么意思?”
陆关山笑了笑:“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陆关山笑着看着萧喉,可眼里却不见得有一丝波澜。
“陆大人,有话直说。”萧喉看着他,也不愿再与他拉扯,无心去猜他究竟怎么想。
陆关山看他这态度瞬间来了些火气:“萧大人,你先想清楚,你在我刑部当职,且不说你背后是什么人,只要你不出去,你头顶上的天就是我尚书阁,我对你生杀予夺功奖劣罚,是绝与你身后的人无关的。”
萧喉皱起眉看着陆关山,脸上不曾有半分脸色流露出来,看着虽是有气却不出格,平白让陆关山恼火,却也挑不出什么大错来:“尚书大人,下官实在听不懂你说的所谓背后之人。”
陆关山听笑了,他抬起眼看着萧喉,想了半天只是抬了抬嘴角,随后似乎是懒得现在算清楚这事,便干脆仰在椅子上:“好,往后来日方长,今日之事,本官且当没有过。”
萧喉听他说这话,明显感觉出陆关山的话里有话,却也听出了他言下赶客之意,便匆匆告退。
陆关山看着门被关上,心里瞬间腾现出万分的不爽。
这人到底在拽什么?陆关山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靠在那椅背上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先不为这样的醪糟事浪费心思。
他发了会呆,随后不太情愿地拿起了桌上的文书,正是昨夜的案子。
这案子蹊跷得很,朝廷下了大把的银子放去这旬安城的边郊,本欲开垦良田增收增产,却不料这良田一亩未见,银子也不翼而飞。
陆关山原以为是什么贪官污吏在作祟,可抓了几个大官后却齐齐断了线索。
这事闹得不小,陆关山办这案子,不仅把朝中官员惹得极不痛快,也让圣上对他颇有微词。
本是如此的话,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司空见惯,可偏偏未过几天,那边郊几家布衣百姓却忽的被杀人灭口,找到的尸骨共十二具,但绝对不止十二人。
陆关山反复看着那文书,不免觉得有些头疼。
他正难受得很,却听见那门又被敲响了。
“谁?”陆关山把手里的文书往桌上一扔,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
他刚看清那人的脸庞,一股没来由的火气就瞬间窜上来。
“你回来干什么?”陆关山站起身看着门口那个丰神俊朗清秀儒雅的男子,只想一脚飞踢上去,将他踹出门去好讨个清闲。
季长临笑着看着他:“我来看看你啊。”
陆关山翻了个白眼:“某些人得了高官垂爱平步青云,倒是还记得回头看看糟糠之友,倒是让我感动得很。”
季长临被他这话逗笑了,他一边笑一边看着陆关山,陆关山盯着他本欲再佯装怒样说道几句,却也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样,丞相司跟刑部比是不是好很多?”陆关山笑着靠在门上看着他。
季长临笑着摇摇头:“忙死了,哪里有你这里舒服。”
陆关山听他说这话便转过身去,边笑边把桌上的文书往他手里塞:“是你来得逢时走得也赶巧,正好赶上了我这的好日子,要我说你便是那瘟神,你刚一走,这破事就来了。”
“边郊的案子?”季长临看着那桌上层层堆叠着的文书,开口问道。
陆关山点了点头:“边郊这案子麻烦得很,若只是贪污那还好说,钱这东西只要动了总有痕迹,可偏偏这案子又算不上贪污,或是说这钱根本就找不到。”
季长临皱了皱眉头,忽然有了些想法,他与陆关山四目相对,两人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这钱根本就没下来过,这是有人在偷梁换柱?”季长临和陆关山几乎同时提出了这个想法。
陆关山回味着这句话,立马有了方向。
“长临,你可否有空去趟工部看看?”陆关山看着季长临开口道。
季长临“嗯”了一声:“等我消息。”
陆关山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个原先的副手办事相当可靠。
待季长临离开后,陆关山复又将那些文书细细整理起来。
“那这人,是怎么平白无故死了的……”陆关山小声嘟囔着,手中的笔一刻不停写着奏折。
这一忙便是到了夜里,窗外的墨色快要渗进屋内。
他伸了个懒腰,决定暂且放过自己。
正欲拿起披风走人时,窗边忽然有些异动,陆关山屏住气息看着窗外,眼神渐渐冷下来细细听着动静。
那动静很快无影无踪,陆关山心中生疑,此时已经快要宵禁,刑部该走的应该是都走了,更何况刑部除了他向来没什么“勤政”的人,那这人,又是哪里来的?
陆关山深吸了一口气将后背贴在门上,果真是又听见了些许的动静。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那动静便又不翼而飞了。
透过那门,漆黑的暮色笼罩着旬安城,看着阴森可怖,陆关山稍微动了动,贴在门框上的倒影散去了,让那门外的人难免放松了一丝警惕。
那人垂下眼眸,靠着刑部的外墙慢慢向外挪动着,抓着时机迅速迈进街道之中上墙疾跑而去。
他大口喘着气,不忘向下看一眼,看看那陆关山有没有跟上来,确认无误后又加紧了脚步。
他一路狂奔,难免将瓦片踩得声声作响。
眼见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他便瞅准时机跳下墙去,如此远的距离让他难免有些疲惫,胸腔中那来不及调整的气息在狭窄的巷子中来回飘荡。
倒也算是逃出生天。
他看着刑部的方向,心中有些忐忑。
千万不要发现我,陆关山,千万别追上来。
那人心中这样想着。
他等了很久,似乎是在观察,看陆关山是否追了上来,也似乎是在缓和,稍作休息。
他看着周围一片黑暗,心渐渐沉下去几分,便准备迈开步子将剩下的路走完。
可忽然间,他的头发从身后被人狠狠抓住向后一扯,剧烈的惊慌和恐惧瞬间涌现上来。
他踉跄着顺着那人的手劲不受控地向后倒去,一瞬间那人的另一只手也附上来狠狠掐住他的脖颈,令他动弹不得。
“萧大人,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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