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老师说“你上午来教室报名,没看见我?记不得我的样子了?”这时,林半夏才缓缓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班主任,上午她见过,却已经记不得样子了,毕竟大多数中年男老师都一样,国字脸,放在人群里真的体形啥的气质啥的穿搭啥的一模一样。她再次用眼光打量着这个中年老师,他戴着黑色镜框的眼镜,穿着衬衫,寸头标配,还有学校随处可见的老师的啤酒肚。不过老师个子挺高的,林半夏目测有一米八左右。班主任让林半夏先进教室,她进了教室看着教室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就是没有她的位置。

“后面那几个高个子男生,去其他教室看看有没有空桌子椅子,找两个,礼貌点哈,”班主任用手指着后面那一排的男生说。“你先坐着男生的位置休息一会儿啊”林半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看见桌子上有一幅未画完的画,画上的名字是林半夏看不懂的连笔。没过一会儿,搬桌子椅子的男生回来了,可是教室已经坐满了,老师只好让他们把桌椅搬到讲桌旁,就这样,林半夏成了老师的左护法,初中三年坐了三年最后一排,突然离老师这么近,有点心慌慌的。连忙坐好,听着老师在上面讲,林半夏却发着呆:离老师最近的一次了吧,上课怕是睡不了瞌睡了,这么近,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真的很不习惯啊,这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眼里啊,唉,烦。林半夏看着右边的桌子,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右护法是谁,男的女的。正想着,班主任开始念名字,“林半夏”

林半夏慌乱地站起来。

“你就是林老师的独生女儿?以后要好好帮助同学啊!”班主任上下打量着林半夏。

我就知道,当老师的女儿,在学校要永远活在父母的光辉下。“好的”林半夏敷衍着回答。

“李季风,这个名字有意思,是夏季风还是冬季风啊?”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起来。这时,最后一排的某个男生缓缓站起身来。“老师,是夏季风。”林半夏看着这个男孩,夕阳的柔光洒进教室,照在男孩身上,他的脸轮廓清晰起来,鼻子坚挺。中分,手指修长,穿着白色短袖,头发自然卷,与其说他长得帅,不如说他气质像一个邻居家的乖孩子,原来那画上的名字是李季风啊。突然外面就闹哄哄的,是其他班放学了,教室里一下子躁动起来,无人再安心听老师在说什么,老师说可以放学了,教室里躁动起来,像菜市场一样,各自离开了。林半夏愣在座位上,心里仿佛一下子就落空了,不知道该干什么,茫然无措,还迷失在今天的丢脸和尴尬之中,有些许难过。

这时,陈念过来主动和她说话。“都高一了,还能走错教室呢?哈哈哈,你先别说话,等我多笑会儿,”陈念大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你慢慢笑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笑。”林半夏撒娇生气地说。没过一会儿,陈念止住了笑。“今天的笑料是你和那个什么季风给的,哈哈哈,夏季风,你们俩cp名字都起好了啊,这是要组团出道说相声吗?”林半夏一脸气愤地瞧着陈念,无精打采。

“别瞎想了,学校是什么地方啊,八卦产出地,过两天,谁还记得啊,走,吃饭去”。

开学第一天总是开心又充满疲劳的,林半夏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闭着眼,慢慢地竟睡着了。

当清晨的起床铃声响起,同学们都陆陆续续从寝室往教室走去。第一节早课还没有发书,大家伙儿坐在教室聊得热火朝天,奇怪的是一整节课下来,都没有老师出现,同学们也因此嚣张了起来,有早退的,有睡觉的,有吃早饭的。林半夏在座位上睡着了,世界那么吵,她依然能安然入睡。

老师带了几个男同学去搬书,教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同学,林半夏揉了揉眼睛,没错,是陈念,原来她就是老师的右护法,她熟练地走进教室,丝毫没有怯场。落落大方地和林半夏打招呼,过了几分钟,从后门传来年级主任的声音,像大喇叭似的“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吵吵什么。”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不得不说,同学们都是表情管理大师。然而,尴尬的是,我们教室没有声音了,但依然能清晰听见其他班菜市场一样的声音。四面八方,根本分不清哪个班在说话。

年级主任,说完就走了,同学们默契般吵嚷起来。才开学第一天,虽然大家都不熟,但这该死的默契仿佛是全国统一一般,因为林半夏在嘈杂声中听见隔壁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吵嚷起来。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不认识,但仿佛大家把前后左右座都认识了一遍,这就是教室嘈杂的原因了。

林半夏也耐不住寂寞和陈念聊了起来。没过一会儿,老师带着搬书的同学进来了。搬书的重活是男生干的,发书的活就得女生干了。

林半夏也主动帮忙发书。在经过李季风的时候,林半夏无意瞥见李季风桌子上的画,是一个动漫人物,具体是什么,林半夏也不知道,她从来不看动漫的,但是她知道那就是二次元世界。

林半夏看得认真失了神,转身的时候,因为和别人相撞,不小心碰倒了李季风的桌子,林半夏大脑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去捡东西,除了画笔画纸,最让林半夏疑惑的是一个白色小瓶子,李季风慌乱地把瓶子立刻收了起来,林半夏看着李季风愣了一下,她没看清上面的字,但生活经验告诉她,那是药瓶,但是她也没好意思多问。

下课后的走廊就跟菜市场一样,然后突然从广播里传出来教导主任的声音,没错,是一则批评广播,开学第一天,他就在学校厕所蹲守到了几个男生抽烟,其中就有七班的李季风。张勇听到消息都要气冒烟了,虽然不会有处分,毕竟才高一开学,但是说出去终究不好听,张勇决定罚他值日,留下来打扫卫生。放学后的教室,很安静,林半夏主动留下来帮助李季风打扫卫生。林半夏没有问他药瓶的事,反而问起了他抽烟的事。

“我没抽,我在里面上厕所,被冤枉的。”李季风向她解释。

“你不信我?”李季风停下正在擦黑板的手,看着林半夏。

“我信”林半夏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落日的余晖照进教室,林半夏看着窗外的七彩云目不转睛,坐在桌子上欣赏这美景,李季风干完活,也过来坐,“这么好的景色,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林半夏也不知道这么好的景,他到底在哀叹什么。

突然李季风想到了什么,回到座位上,拿上了画笔画纸画板,又过来坐着,他们俩就这样迎着晚霞,看风景。

“你每天都画画吗?”林半夏看着他疑惑地问他。

“看心情!”

林半夏点点头。

天快黑的时候,俩人一起回家,虽然只顺一半路,俩人走在路上,很少说话。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林半夏决定请李季风喝奶茶。

“应该我请你才对,谢谢你留下来帮我打扫卫生。”

“没事,我初中老是留下来打扫卫生。”

“啊?”

“我是说我爸是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所以就会留我打扫卫生,不是老是犯错的意思”俩人都莫名娇羞地笑了。俩人走进奶茶店,看见一堆人在那里打扑克牌。其中还有几个是学生呢。但俩人都不想多管闲事,买完奶茶就离开了。

夜幕下,林半夏点着台灯在书桌上做作业,书桌上有一盆绿色仙人球。书桌靠着窗户,但是现在时钟显示已经是8点了,书桌的另一边是木质的书架,书架不大,上面除了初中小学的课本外,最多的就是小说了,有些书甚至都破旧了。

“半夏,吃饭了,吃完饭再做吧!”林爸在下面喊着,林半夏收拾了东西下楼,在楼梯口就一眼看见了客厅的锦旗。

“爸,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林半夏支支吾吾地说,“之前也有一些阿姨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怎么不愿意啊?”林半夏看着父亲一脸真诚地问。

“不知不觉你妈都已经走了五年了,五年我是当爹当妈,开始的时候不会做饭,学着做,不是糊了就是做到夜深,你都睡着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吵闹过饿,你真的太很懂事,我真的很欣慰”林爸说着开始眼圈红了起来。“别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是有了后爸,所以我怕啊,你这么懂事,万一后妈对你不好,你又憋在心里,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唯一的牵挂,你考个好大学,我就心满意足。”林半夏见着父亲情绪失控,开始走过去拍林爸的后背,安慰他。俩人整理好了思绪,继续吃饭。

“对了,有一些话,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给你买了一本书,话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说着林爸拿出了一本绘本,林半夏一瞧《单亲爸爸与青春期女儿的相处》

林半夏翻开目录大声念了出来,“第一章月经”。林半夏惊慌失措,一脸尴尬地看着林爸,假笑着说,“好书,我…我…我知道了”。林半夏收起书,突然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就把白天的事和疑惑告诉了林爸,“那你可要好好帮助同学啊,万一别人有什么难处。”

“你放心吧,我是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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