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颗珍珠跌落在细沙中。潦妃手中拿着用宝石计数的沙漏。
“一天零两个小时,太久了……”潦妃的脸色越发苍白,“潦妃,人间涨潮,地下水灵力最弱,你快回水涧洞。这里有我们。”潦妃虽然还紧紧握着零的脉,但人已跌坐在楼后怀中,身上的水蒸气一丝丝的在空中消失,“零在一天半内醒不来,她的灵力就有殆尽的危险……而且泠也在努力,我怎么能放弃……”
防护网中,水系的力量越发薄弱,泠即便已经盘腿坐下,头和胳膊也快要抬不起来。“泠,你快带潦妃回去,这里有我们啊。”霹的声音很坚决。“对啊,你倒下了怎么办?”“别傻了,我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走掉,”泠的脸即使苍白,嘴角的弧度却仍然干净坚定。“我可以。一想到零和血魇在殊死搏斗,我就没法放手。我不能看自己的朋友,再死一次。”泠的声音越发变弱,手却一直没有放下来。
火生大殿上有一个半跪的人,身上披了火红的袍子,黑色的网线中系着猩红的宝石。“霈,这是火影衾,可以隐藏你的雷力,这样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运用火。话说回来,你不愧是雷系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能用放射攻击的符阵偷偷释放血魇……”
血魇!烧和炙都吓得呆住。这个霈,能迅速掌握火系力量已很令人惊讶,她居然能用原来的雷力掩盖不融洽的火力加以攻击,现在还能给别人下血魇?那是上古灵力里最难修行的咒术啊!
“既然接受了火灵力,就要好好运用。血魇只是血咒中最简单的一种,学会又有什么稀奇的?”霈没有抬头。“你……你读我?!”烧有些恼火。
“藏不住,就别怪人读。”“你!”
“吵够了没有!火系讲究强者,霈比你强,我自然让她修习更高阶的咒术,你连‘烈焰眼’都没练好,怎么指望你学会其它?”说罢话锋一转,“霈,这次你做的不错,不过这个零,是生前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她跟潦妃走的挺近……”
“实验品罢了。”霈抬头,瞳孔中间是灰白,边缘却已是一圈猩红的血色。
炽妃直挺挺的看了她几秒,放声大笑起来,“你自己看着办,不过,”炽妃的瞳孔一紧,释放出的高温压迫,连烧都低下头去,“事情要有来有往才好玩,你明白吧?”“请吩咐。”霈的头并没有低下去,而是直直看着炽妃。“今天人间涨潮,水系力量最弱,如果能让她们少几员大将就好了,你说呢。”“有所耳闻,火系每个月的外派任务。”
炽妃大袖一挥,“很好,现在离退潮还有十个小时,早去早回。”“炽妃!”一旁的炙忍不住了,这个光荣的任务今天可是轮到她了,为什么要交给外人?“炙,烧,你们跟着去。”
她们眼里闪着光,“但是不准插手,让霹一个人完成。”“可……”“不许多话,跟着去!”
待霈走出大殿,她们却收到传密。“只是一场测试。如果失败,带着火影衾回来。务必做干净。”两人对视一笑,眼角重新装备轻视,“是。”
炽妃坐下后轻轻闭上了眼睛,“第一个不会被我‘焰殆眼’伤到的人,居然是雷系的人……绝不能让她,成为第二个我。”
青绿色的藤从袖口出鞘,瞬间围绕了整个湛水亭。在水系领地的周围,绿色的小队迅速包围,在防护网筑起之际,楼后赶到。她发现有一条细小的火苗顺着布下藤蔓网流窜,大手一挥直接熄灭。
“来了。”
不远处的一行人出现在水系大门前的白玉十九弄。仅是几步的‘移’,三人已到眼前。楼后见过炙和烧,但这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心下已了然。“来者何人?”
“烙王知晓今日人间涨潮,凝聚灵力尤其重要,托我带来附灵石,让我务必要亲自交到潦妃手上。”“潦妃在水释之洞守护灵石,不便见人,还是我代为转交吧。”楼后伸出了手,“楼后,烙王有意照顾水系,请不要为难我们。”“烙王那边我自会汇报,只是你们汇报的对象,不是烙王吧?!”楼后一声重喝,地上瞬间疯长出许多藤曼,迅速萦绕着水系的大门,结成一扇木门。“”
霈退后几步,“楼后,我们无意冒犯您,只是无关人等,一律都得让开。水火的事,没必要牵连木系,您说呢。”霈抬起头,火红的眼罩盖住了眼睛,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是吗?你们这些不懂依存之法的宵小之辈要是动手,我就奉陪到底!”楼后的威严感丝毫不比霄后差,看着熟悉的压迫,霈感到憋屈又愤怒,迅速地背手划出符阵。
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连炙和烧都惊恐地躲开。同一时间,千万藤条朝霈飞来,茂密的叶片瞬间硬挺成尖锐的武器,霈一抬手,“火树银花,散攻!”火星四溢,周围的枯枝无力的躺在脚边。楼后惊讶于霈的实力,“是快好材料,但你还不到火候!”
“枝繁叶茂,急攻!”绿黄色的防护网从地表伸出,枝条和叶子漫天飞舞,快要把视线全部挡住。而霈不慌不忙地应战,“星火燎原,攻!”
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湛水亭里的时间却似冻结般停滞。
冰凉的感觉,体内源血却发热,不同的气息四处蹿走,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零,你的气息还很混乱,我们帮你把力量聚集,开启‘护’之后一定要坚持十二个小时,才能帮你复原成功,否则前功尽弃。”是潦妃的声音!我想用力,手中抓到拨片。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些外面的视角。
上天的黑色火焰,尘土飞扬的青棕色……是火焰和青藤……一个红袍子和楼后?!
听觉和视觉瞬间清晰,“楼后,您还是让道吧!”“炽妃要有本事就亲自到场,少派喽啰出来跳脚。没有远见的人,就算势头正盛,也判断不出什么是真正的胜利。”“楼后,拖时间没有用,您还是尽早让开吧。”
那个穿火炮子的,无论是声音还是发动招式的习惯动作,都是霈啊!她为什么用的是火系的招式?“你是很强,可惜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一点都不像火系的做派。怎么,火系现在流行神秘主义,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替死鬼啊?”楼后大声地挑衅,观察着三人的反应。“楼后一边说着以和为贵,一边冷嘲热讽,怕是太过双标了吧?”炙发了话,烧则在霈的耳边轻语,“火族从不打没结果的仗,你不出手,炽妃那边不好交代。”帽子里传来低低的一声,“我知道。”
霈何尝不想乘胜追击大挫木系?只是楼后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探在心脏附近,刺激着缝隙里的火苗,若不赶紧回去治疗,怕是到最后自己都被烧个精光。
我的视线回收,只看见三个像是被石化的人围在我身边,她们身后的,筑起了一个巨大的‘护’防护网,发出强烈的光芒。是霹,桫,泠……可是,泠怎么不太对劲……
我想起身扶她,却被外面细小的警告喝住,“别动!她们现在灵力系在一起……不能有任何外力打断……对她们伤害会很大……”是潦妃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耳边传来霹的密音,“今天是人间涨潮,地下水灵力本身就弱,你再干扰,火系的人还没打进来内部就得乱……零,再忍忍……”可是,外面的楼后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啊。
“别动,不然太辜负我们了,”桫朝我点点头,“别担心,楼后自有分寸。火系虽然一支独大,但她们不明白,在地下生生不息的,从不靠一时的强大。”
楼后身后的藤条和木枝冒着被燃烧后的黑灰,遍地荆棘也大多折断。“楼后,要是不能再战就不要勉强了。就凭这些残枝落叶,你要怎么挡我?”霈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步步向前。炙和烧没有跟进。
楼后深吸一口气,用双手划出一个淡青色而泛黄的符阵,树叶在空中汇成一股小小的龙卷风,“树大招风,迎!”说罢,所有的枯枝化成粉末,地表只剩楼后一人。
细细小小的歌声蜷在风里,枯枝中坐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着流苏飞袍,头上别了轻快的羽毛,纯白的光芒看得霈有一丝晃眼。“楼后——”她接住一片枯皱的叶片,娇嗔地说,“叶子一离开枝干,生命就进入倒计时,怎么能常常发动战争呢?”“飘,水系正值弱日,火系又来了,楼后希望你能帮忙。”“水火不相容,这本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作为不谙世事的风,是不应该插手的。”小女孩眨着眼,扑腾的眼睛很是好看。
“怎么,一个水系要那么多人来保护吗?还需要叫外援?连风都被惊扰到了,难道现在水系和木系加起来,连我们三个都打不过?这么严重的情况,是不是需要八系开会商讨一下,木系存在的必要性了?”霈的眼睛变得通红,这个眼神我在炽妃眼里见过,让人头皮发麻。
飘皱着眉,打量这个奇怪的人。“……你是要做炽妃第二?雷本位满足不了你了?霄后知道吗?”听到这个,霈眼神一紧,一招‘火光冲天’朝着飘卷面而来。可飘只是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那火竟然像碰到镜子一般折回!
这……这是风的力量吗?霈来不及多想,三人撑起防护罩,火却愈演愈烈。
霈痛苦地半膝跪下,身后的炙和烧也吃痛叫了起来,“撤!”
不一会水系的天空重新变回湛蓝,“谢谢你,飘……”楼后说完便倒在地上。“楼后,”飘在空中抓出一小束灵力,按在楼后的心口,让她的气息回缓过来,“每次都麻烦你,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飘摇摇头,“如你所说,我们是相互信任的战友。我出来有些久了,对风息之堡不好呢。”她卷起一股小小的风,“走啦。”
楼后就地坐下,重新建起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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