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结束,意味着大四的生活在忙碌中倏尔结束了,也意味着大学四年的时光在此刻正式的落下了它的帷幕。
宿舍四人中,梁文策和公仪钰二人顺利考研上岸,进一步继续她们的学业之旅;牧星言默默背上她的行囊,选择前往偏远地区支教;清令则是和志同道合的江月姝一起开始了她们的创业之旅。
为了心中的理想,清令毫不犹豫的拿出自己这些年攒的所有积蓄,再加上江月姝手里的一笔钱,共同组成了她两个的创业启动资金。
四年,她们用了差不多四年的时间让公司稳定并茁壮成长,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期间两人也走了不少弯路,也怀疑过自己最开始的一些构想,但好在两个人都坚持了下来,才将这家全员女性的公司经营的很是不错,若是从现在回望过去,她们的经历其实还勉强算得上顺利。
倒是两个人的关系太亲密无间了,以至于让某位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找到恋人的男士有些小小的嫉妒,对此,清令以前也曾开过玩笑,说要不是都有爱人了,她们两个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身体怎么样?”才一见面,江月姝立刻问道。
“安心啦,我健康得很。”
“真的?”江月姝不太相信。
清令点头笑道:“真的。”
“那就好,之前知道你们那里疟疾严重,把我给吓的够呛。”
“唉,还是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计划做的不够好。”清令面露憾色。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也是没办法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们回去再说吧。”
“嗯。”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月姝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坐副驾驶的某位正专心的朝窗外发呆,她双眼茫然地转头看向江月姝:“啊?谁?”
“还能是谁?手塚啊。”
“哦,你说国光啊,我登机之前就给他发消息了。”
“估计那阵儿他比我还急。”
“他那时候每天都有和我联系。”
“呐,阿令,”江月姝沉默片刻,问,“会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面对玻璃窗上的倒影,清令的声音很是平静,却又微微发颤,“越是靠近哪里,硝烟的味道就越重,重到什么是时候渐渐淡去我都不记得了,可怎么说呢,讲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过惯了和平的日子,那里让我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断壁残垣,哭声连天,残肢断臂,鲜血横流,炼狱般的景象即便闭上眼,都会止不住的浮现在眼前。”
“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冲突?为什么不能坐下好好谈谈?我也明白,宗教上的冲突,民族间的矛盾,延续百年的血仇,这桩桩件件积攒下来,愿意冷静下来沟通的人又能有几个。在那儿的日子里,我每天忙的几乎没有时间思考,回来的路上,我也满脑子乱的跟浆糊似的,没有办法思考。”
“我不甘,阿姝,我很想做些什么,然而我们无论多么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眼睁睁目睹悲剧的发生。”
“无论谁总归是有做不到的事,”江月姝瞧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的清令,“有人生来就贫苦,有人生来即富贵,有人生来康健,有人生来残疾,有太多的事都是咱们无能为力的。”
“就如杜子美,连独善其身都难做到,又怎么兼济天下,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咱们两个也算有番事业了,可也只是这数亿人里微乎其微的存在,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财富自由,又怎样呢?这几年我们做出的妥协还少吗?吃的苦、受的罪就少了吗?并没有,我们的成功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份幸运而已。”
“阿姝,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我成熟多了。”
“成熟吗?”车库里,江月姝停好位置,熄了火,看向清令,“阿令,我曾经怀揣理想,觉得自己可以做番大事业,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可是,长大后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也没有勇气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可你不一样,你比我勇敢多了,所以我选择努力让我们公司变得更好,永远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既然一个人走的路程有限,那我们就两个人,将这条路尽可能地走得远远的。”
清令拍了拍江月姝的肩膀,玩笑道:“阿姝,干脆我们俩在一起得了。”
闻言江月姝,忍不住笑道:“周助要是听到你这话不得灌下几大瓶老陈醋。”
“没事,他以前又不是没吃过,”清令笑说,“看样子,你今晚是打算住我这儿吧?”
“怎么?不欢迎?”
“哪里的话,我怎么敢呢?”
玩笑间,她们手挽手乘上电梯回到家中。
推开房门,江月姝直直倒在清令家的沙发上,抻了个腰,随手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说:“你去参加任务之前,我还以为手塚会反对呢。”
倒了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清令握着其中一个杯子坐在沙发上:“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再怎么反对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大不了就直接结束这段感情。”
江月姝大吃一惊:“哇哦,真的吗?”
“怎么?这话问的好像你第一天才认识我?”放下杯子,清令笑着盘腿靠在沙发上,“你说,如果必须在事业和感情中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我倒还真是没想过这个,”江月姝撅着嘴,摩挲下巴想了半天,“如果说真的要在公司和周助中间选一个,我想我会选公司吧,这几年下来,它就像是咱俩共同孕育抚养大的孩子,付出了我们那么多的心血,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哈哈,”清令抚掌大笑道,“那两位男士要是听到咱们俩说的这话,你说会是什么反应?”
江月姝也坐起来盘腿,然后两手一摊,耸肩道:“I don't know。”
叹了声,清令说:“耳朵根儿突然这么清净,倒是有点儿不习惯了。”
“怎么?还想过去再呆几个月?”
“如果那里和平安定,我倒是挺想过去再呆一阵儿的。”
“咕噜噜。”两人的肚子适时响起。
“想吃点什么?”江月姝顺手打开外卖软件,“今儿我请客了。”
“随便吧。”
“对了,我前几天尝的一家牛肉面味道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
江月姝一边点屏幕,一边念叨:“那我就点一份牛肉面,一份鸡丝面。”
“咦?你怎么换了?”
“也想尝尝别的口味嘛,”江月姝嘿嘿笑了两声,“好嘞,下单结束。”
“嗬,你这速度还挺快的。”
“那是,”嗞起一口大白牙笑了笑,江月姝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明天去公司吗?”
“我想这几天过去一趟。”
江月姝挑眉,一副了然的模样:“看手塚?”
“嗯,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清令也随手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倒是不二呢?又出去了?”
“唔,差不多要在约旦呆一个多星期。”
清令亮开手机,看起第二天的航班:“让我来看看明天的机票。”
“我说真的,你们俩个都谈了好几年,还没被那群无孔不入的媒体发现,够厉害,”江月姝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吗?”
“再等等吧,你也知道他女粉丝多得很,我还是想在清净一阵子。”
“那他呢?他是怎么想的?”
想起之前的事,清令忍不住笑了笑:“国光他倒是挺委屈的,要是我现在松了口,他恨不得立刻告诉全世界,不过嘛,他也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再急也肯定会选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宣布。”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同情他了。”
“那你以后可有的同情他了。”
“啊?为啥?”
“这么说吧,要是他今天就宣布恋情,你信不信,过个七年八年的,我们还不结婚,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说他在吊着我,耽误我青春,是个渣男。”
“还真是,好像在不少人眼里,女性都只能被动接受,没有自主选择是否婚姻的权力,不过,”江月姝转念一想,“你搞不好也会被冠上一些不好的头衔。”
“这我倒没想过,”清令“啧”了一声,“算了,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人家怎么想的我也管不着。”
“万一过个十年八年的,他变了的话……”
清令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变了就分呗,谁离了谁难不成还活不下去了?大不了难受个几天,之后的日子不还得过?总不能寻死觅活吧,那也太没意思了,况且,我不还有你嘛。”
“得,这还真是你能说出的话,”眼珠一转,江月姝忽然起身,跟清令挤在一张沙发上:“亲爱的,有个事,你帮我参谋参谋。”
“什么事?”
“我是想着等周助这次回来,向他求婚的,但具体要怎么做还没想好。”
“可以啊你。”清令惊得一拍月姝的大腿:
江月姝一下一下慢慢拍着清令的大腿:“你说,我该在哪里求婚呢?最好是不要有围观者,不然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就尴尬了。”
“那就选你家不挺好的吗?”
“啊?”
“你可以大中午的请他来你家里吃饭,就你们两个,然后你在趁机求婚,怎么样?”
摩挲着下巴,江月姝若有所思:“你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单手搭在江月姝肩膀上,清令问:“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求婚?钻戒?”
“那东西我不喜欢,”江月姝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掌笑道,“你说我送他仙人掌怎么样?”
“额,虽说投其所好是不错,但用仙人掌求婚我还是头一次听,”清令想了又想,两手一拍,又有了个点子,“要不宝石戒指?我记得红宝石就有爱情的寓意。”
“红宝石?听着好像也不错。”
说话间,清令脑中忽然跳出了一个灵感:“有了,你看这样可行,到时候你就把戒指放在仙人掌上面。”
“戒指放仙人掌上?听着还挺有创意的。”
“正好,你等我下,”清令猛的起身,去书房翻了一会儿,从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一块石头,然后放到江月姝手上,“这是我之前在缅甸搞来的一块鸽血红,怎么样?”
捧手里看了又看,江月姝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二字:“牛啊你,怎么搞来的?成色这么好,要买可得花不少钱。”
“这就甭问了,送你的,就当是我们送的分子礼吧。”
掂了又掂,江月姝连连赞叹:“你这分子礼可太贵重了,别说戒指,做手链、项链的都够了。”
“会做成什么样的,就看你怎么设计喽。”
“这我不得好好构思一番,不然可就太浪费你这块好料了。”
“加油,虽然时间紧迫,但祝你求婚成功。”
江月姝拍拍胸口,自信笑道:“就冲你这块鸽血红,我怎么着也得成功。”
“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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