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为何大半夜的在此游荡?”
木恬今天议事完了之后就没换衣服,他想如果……他希望走的体面点,因此到现在身上还穿着他朱红织金的蟒袍。
这身衣服在王府里无人不识,直接向眼前的人昭示了他镇南王的身份。
推着板车的几个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木恬会大半夜不睡觉冒着雪来春禧殿附近溜达。被木恬撞见后明显的惊慌失措,在木恬脚下跪了一排。
“给王爷请、请安……”
“我问你的话呢,大晚上的不回班房,你们几个在这做什么?”
脚下跪着的几个奴才互相看着,扭扭捏捏,谁也不敢回答木恬的问话。
木恬抬头向他们推着的板车上望去,上边放着一个长形的,被麻席卷起来的柱状物,麻席卷投下的阴影里,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些像人的赤足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从春禧殿里拉出来的,这是什么……】
木恬的喉头一下子收紧了,血在瞬间从神府冲上天庭,冲的木恬脑袋晕乎乎的,几乎什么也思考不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扶着板车的奴才,板车只有一个轮子,现下没人扶着了,马上就朝木恬的方向倾倒过来,上边卷着的麻席也跟着摔在地上,里边的东西咕噜噜滚了几圈停在了木恬的脚边,逼的木恬连连后退。
是个人,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
这个场景让木恬胆寒,元德三年,来春禧殿行刑的禁庭卫也是这样,一翻凳子,把他最珍视的人像丢尸体一样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面朝下趴在夏夜的薄雪里,木恬看不见他的脸,也没勇气把他翻过来。
他只是推了推眼前的红衣人的肩膀。
“小哥,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对方没有反应。
板车是从春禧殿推来的,这也许是在闵渊房里伺候的奴才吧?
闵渊身边有奴才伺候吗?木恬没给他安排过人,但也没说不许人伺候。应该是有人伺候的,闵渊的身份那么贵重,身边怎么会没有人伺候呢。
一个看门的侍卫身份很贵重吗?
不不不,镇南王的爱妾,朝廷封的三品武官,身份当然足够贵重。
对的,应该就是在闵渊房里伺候的人。里头的春禧殿除了闵渊没住着别人了,不可能是其他地方的。
【怎么下着雪还睡在地里,实在是太不注意了。】把他冻坏了谁来伺候闵渊呢?
【正好我要去见闵渊,顺便帮闵渊把他的奴才捎回去吧。】
木恬想搀扶眼前的红衣男子站起来,可手撑了好几次,对方都完全不会借力,像面条一样软软的滑到了地上。
【这睡的也太死了。】
考虑到现在是后半夜,这个时间的确大家都该睡觉了,人睡着了是正常的。
人在后半夜睡得四肢发软,是正常的。
【是正常的!】
如果是普通的奴才也就算了,木恬才不管他睡在哪,但这是闵渊殿里的奴才。把他丢在这,万一闵渊明早起来了无人服侍,那该怎么办。
木恬只好打横把这个人抱起来,一个人踩着雪往春禧殿走去。
怀中的人的双臂下垂,随着木恬的步伐,一下,一下,晃来晃去。
【好轻啊,往多说了也就百十斤,这样单薄的人干活会利索吗?能伺候好闵渊吗?】
木恬想着,他应该给闵渊配两个强壮一些的奴才。春禧殿后院水井里的水桶不小,要打满满一桶水上来是真正的力气活,肯定需要两个有把子力气的来干。
从前都是闵渊再干这些脏活累活,那时候他们被圈在春禧殿,木恬又需要整日的装疯卖傻,除了闵渊,也确实没人来干这些活计了。
但总不至于闵渊费了这么大劲让他成为镇南王了,这些活还得闵渊来干。
镇南王王府里没有什么杂活是留给木恬的,自然也不应该有什么杂活是留给闵渊的。
雪越下越大,落在木恬的肩膀和头发上很快就融化了,雪水顺着头发的缝隙滴进木恬的眼睛,木恬只好眨眨眼,像挤眼泪一样把雪水从眼眶里挤出去。
他双手还得抱着怀里的人呢,没法抬手给自己擦眼睛,只能任由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眼角流的满脸都是。
木恬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发现他的脸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五官在雪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再加上天上布满乌云,天色很暗,根本看不清是谁长成什么样子。
木恬心里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看不清挺好的,看不清就好。
就这样,雪永远也不要停,木恬就永远也看不清。
春福殿就挨着春禧殿,没走一会,就进入了春禧殿的东跨院。闵渊的寝室在东厢,就挨着东跨院的小门。
东厢里没点烛火,木恬尝试才轻轻踢了门两下,没有人回应。
【这个时间闵渊应该已经睡了,不要再打扰他了。】
可木恬的手里还抱着他的奴才呢,怎么办?
现在天还在下雪,就这么丢在院子里怕是要冻死了。
木恬先去耳房看了看,堆的都是些武器盔甲之类的,没有能睡人的地方。西厢向来都是杂物和书房,也没有能睡人的小榻。
木恬无奈,只得把人抱进了正殿。
路过院子,木恬看到地上的积雪深浅不一,深的地方是纯白,而浅的地方则发青灰。像在下雪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拖行的痕迹。
又像是在白纸上用淡墨作出的一副写意画。
正殿的小榻到是不少,但只有木恬的主榻上有被褥,其余的榻都是只铺了一张竹席的光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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