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职位已经夺无可夺了,再贬下去,想要不离开王府就只能去做奴隶或者死士,死士还好一些,只要有武功,丢到战场上去,瞎子也能发挥最后的光和热。
奴隶就十分不妙了,做奴隶的话是要废去武功的。
他不能没有武功,没有武功他就彻底没有价值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还会有人想起他吗。也许他会在孤独中度过一生,然后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孤零零的死去。
或者他会再次挨打,在王爷面前穿着假蟒袍招摇,确实是挨打也不过分的罪过。孤独的死亡和再次被王爷打一顿,到底哪个更坏一点闵渊也说不上来。
王爷打人真的很疼,堪比凌迟酷刑。是那种从身体的内部向外散发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剧痛。
闵渊不得不承认,这的确让人害怕。
他把衣服扔的远远的,试图尽量撇清这件要命的衣服和自己的关系,双膝着地跪在地上,没有人让他跪着,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罪,应该跪着。
闵渊希望这也算是受罚的一环。
他可以一直永久的跪下去,如果一些□□上的痛苦能抵过一部分他的罪行,使得最终他剩下的罪行不足以让他被废去武功挑断手脚筋赶去做奴隶或者挨打就好了。
闵渊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在运行的护体内力。
这对他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或者说比呼吸还自然,自然到他一直没有发觉自己在用内力护体。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运内力护体,就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吸的一样。
【嗯?我刚才在呼吸吗?】
【这不重要,现在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在呼吸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戴罪的人,受罚的时候还要用内力护体,这真的太不像话了。
闵渊都没法形容自己。
总是在关键的地方犯错,总是不讨喜,总是僭越为人臣下的本分,还曾经觊觎过中殿之位。
做臣下失败,做武将也不合格,最后做娈宠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异心。
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就是因为他总是抱着不合时宜的妄想,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自己是从小就在王爷身边的,理应得到特殊的对待。
这份过度的自信使他在面对王爷时永远找不准自己的定位,才做下了许多蠢事。
他已经深刻反思,诚心悔改了……
【惊惧】【悔恨】
闵渊的心海忽然起波浪了,这是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次心海里浮现出可以通过心眼辨认的情绪。
情绪是欲的体现,有欲才有生,心海里的波浪让闵渊感觉起来更像是个活人而非傀儡,木恬刚看到这股情绪的时候还小小的惊喜了一下。
然后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闵冉的情绪像光,那闵渊的情绪就像泥潭,质感十分粘稠,一旦用心眼看到,就会被牢牢捕捉,陷入情绪之中。
闵渊的情绪逐渐不受控制的和木恬的情绪融为一体,闵渊在害怕,闵渊在后悔,这让木恬也感觉害怕,感觉后悔。
【刚才不应该冲动的跑出来的,不应该把闵渊一个人留在原地,他刚醒来,一定很无措很不安吧。】
【我又做错了。】
木恬跑回正殿,一推门进来就发现闵渊跪在地上,身上的外衣被脱下来丢的远远的,里衣的领子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看上去就像有人摁着他强行把他的外衣扒下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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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渊,你知罪吗?”
被圈了一个多月,终于听说木恬肯来见他一面,闵渊高兴的特意从箱底翻出来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好好的打扮了一下,顺便运功把血聚集在脸上,让灰白的脸色看起来能红润些,顺便遮掩一下眼下的乌青。
他跟木景琪的事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明眼人只要稍微查一下马上就能明白,木恬不可能一个月了还没弄清楚。
【圈了我一个多月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吧,也许今天就是来放我出去的。】
木恬来之前闵渊就这样安慰了自己好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打起精神,木恬推门进来这一句问话,就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他头上,又把他打回了原形。
这句话把他问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木恬带着一群护卫走进东厢,把正堂的老旧桌椅全都清走,在正中间摆上了一把雕着五条蟒纹的交椅。
木恬揽手坐在上边,左右手各侍立着一位武将。闵渊认识他们两个,武功不俗,在战场上骁勇的很,其中一人还曾在闵渊的骑兵营里当过一阵他的参将。
这样大的阵仗,完全超出了闵渊的预料,以至于木恬完全在椅子上坐定,两位手持戒具的参将也在他身边站好,随侍的内侍官咳嗽两声后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见驾不拜。
他才想起来他应该对座上的人行礼。
座上的人看见他行个礼也要磨磨蹭蹭的这幅样子,皱了一下眉头,挥挥手免了他的见礼。
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认定他不愿意行这个礼,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才免了他的礼一样。
在王驾面前,王爷正在座上问罪,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站着。
闵渊跪在堂下,沙哑着嗓子回答道:
“回殿下,臣不知。”
座上的人听着这句回答,被气笑了。
“闵渊,你不要不知悔改。镇国将军府后院密道另一头的东西,我已经和陛下回禀过,算作一般家奴处置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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